“这个陆秉为什么会去南京!是谁安排的!”
此时的杨府,杨廷和将手中的信丢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很明显是被气的。虽然他时时刻刻打压王阳明,但只能打压他的权势,但打压不了他的影响力。自己的理论本来就漏洞百出,没出纰漏是我靠着自己的手腕压着在,但王阳明要是入场那就不一样,张璁的言论就如同星星之火,王阳明就是那助火的东风。
虽然陆秉没有对外散布王阳明对于张璁言论的看法,但是有些东西就像是自己长了脚一样,一夜之间,就跑遍了整个南京城。并且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向全国范围扩散开来,估计过不了多久,天下所有有人都知道王阳明赞成张璁的说法了。杨廷和不喜欢这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下的感觉。
此时一个年轻人位于身侧,上前安抚杨廷和,此人正是杨廷和的儿子,二十四岁蟾宫折桂的大才子杨慎。
“父亲,事情已经开始发酵,那这个陆秉不是消息的散布者,那他也得是这个散布者了!”
杨廷和显然一下子没有弄明白自己这个天才儿子的意思。
“,一个年纪轻轻就会沽名钓誉,只会贪腐之辈,怎么能够得到当世大贤的认可呢?”
听罢杨廷和眼神一亮,这段对话只存在于王阳明和陆秉之间,要是坐实了陆秉小人的身份,那这段话就会被众人认为是陆秉为了博取名声而编造的,那就没有人会在意这言论的正确性了!这时候就算王阳明想出来帮忙,也得掂量掂量。
“张璁不能有翻身的机会!这个小皇帝我看走眼了,不能给他拿到机会。这件事交给你去。”
“孩儿现在就去办。”说完杨慎便快步离开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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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陆秉从王阳明那里离开之后就直接回到了住处,连续几天都没有出门,为了消化那一日的收获。此时的他正在读着父亲给自己送来的信。
“阳明先生的站台,无疑会为帮助张璁理论站稳脚跟,但是京城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南京城可也到处都是眼线,这个时候京城的那几个老家伙估计已经收到消息了吧。父亲那边已经查出来了一些头绪,果然如我所料想的一样,手法虽然高明,但更多的是因为有保护伞,两者配合才显得这般天衣无缝。现在就等我把南京这边的人给组织起来。到时候杨廷和不下来也不行了。”
陆秉正想着,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拉开门一看,正是满脸笑容的蔡虎。
“蔡主事,今日怎么得闲来我这里。”
陆秉心头疑惑,这蔡虎这几日可谓是夜夜笙歌,天天晚上压根不回住处,天天流连于温柔之乡。不过这也正常,虽然是蔡虎的官位低,但毕竟是京城派来的,回头南京这边官员在京城那边工作评价时好时坏,基本就看蔡虎的这一张嘴了,所以蔡虎来南京,巴结他的官员都快排到南京城外去了。这么个大忙人今天来找自己,属实是让陆秉心生好奇。
“哎呀,陆老弟这话说得,南京刑部这边,卷宗太多了,我一个人检查不过来,这不是怕耽误了事情,特地来这地方喊老弟一起,尽快将卷宗审阅完,早点回京复命么。”
陆秉一听就乐了,你这胖子还知道回京复命啊,这些日子都乐不思蜀了,巴不得干到明年,怎么现在突然要早点干完了。蔡虎看陆秉在那笑,也没多说什么,一把拉起陆秉走出房间,而且方向真的是向南京刑部所在的大楼去了。
“好家伙,这几天你是光顾着快活了啊!”
看见案牍室那大捆大捆的书册,陆秉只感觉头都麻了,感情这老小子真的是来喊自己干活的啊。
“哎呀,本来想想着陆老弟刚来,就分配的那几个事务不多的部门,不想让陆老弟那么累,但是老哥我一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就只能厚着脸皮来找老弟了。”
陆秉虽然是心里非常谴责这种老六行为,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陆秉只得坐下来,帮着蔡虎检查起来卷宗。
“蔡主事,这些卷宗我看都不是今年的卷宗,怎么大多数都是前些年的卷宗?”
陆秉越翻卷宗头皮越是发麻,他本来以为这些都是今年份额的,可翻到现在都是以前的卷宗,这事多少年没检查了!
“谁说不是呢,早知道今年这情况我就不来这南京了。”蔡虎也是一脸苦涩的翻着卷宗回应到,“以往来南京,没人干活都是来快活的,可是前些日子得到风声,说是这位新皇帝要严查,可苦了我咯,这几年的活全都攒到了一起。”
陆秉一听,也是哑然失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天是把以前的罪一次性遭了。就在陆秉想着加把劲早些把活干完的时候,案牍室的门被推开了。
“蔡主事实在是辛苦了。”
一个面相端正,身着绯红官服的中年官员走了进来,语气说不出的客气。一看来人,蔡虎立马起身相迎,陆秉仔细一看那入官服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云雁。
“林大人怎么亲自来了。”
“蔡主事辛苦,今日忙倒现在也该歇一歇了,备了便餐,不如......”这位林大人的话还没说完,蔡虎那圆脸上一家堆满了笑容,一看就是习惯了。客套了一番,便拉上陆秉一起,陆秉也不好拒绝,到了地方陆秉才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你管来教坊司吃饭叫便餐!?”
陆秉瞪大了眼睛看着蔡虎,没想到蔡虎确面色正常的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和那位林大人有说有笑的互相迎着走了进去,而包厢之内灯火通明,甚至有轻声软语传来...嘶......
蔡虎和那位林大人走进了包厢之后,陆秉猛然回头,今天一天都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自己自幼习武,这方面感官自然是极其敏锐。果然,只见不远处灯火昏暗的角落处站立着一个人影,甚是熟悉,定睛一看,不是张璁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