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刚真不是人，温舒宁后悔没让楚之衍直接废了他。
和田巧巧共事时间不长，田巧巧对她多有照顾，卖工作也多亏她才卖了个好价格，她记得这份情。
“袁刚现在还在海市？”
当初若不是着急走，她绝对不会只是让白眼狼把钱还了就了事。
周玉和娘家断绝了来往，这些年她没关注袁青松等人，不知道那些白眼狼过的怎么样。
“他们一家十年前离开海市。”田巧巧眼泪再次汹涌：“我得知他在羊城，就想来找他报仇，也打听到他在哪里。
他出入有保镖，我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又谈何报仇。钱花完了，我只能找个工作，这两年，我清楚一个事实，这辈子想报仇是不可能的。”
田巧巧眼中带着绝望和滔天的恨意。
“出入有保镖，看来他混的不错。”
“在海市时听说他跑到国外的曾爷爷给他们家留了遗产，他靠那笔钱在羊城办了食品厂和日化厂。我想不通，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帮了他很多，他害了我们一家却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老天没长眼啊！”田巧巧痛苦的捶着自己的脑袋。
认识袁刚前受尽宠爱无忧无虑，养成单纯直爽的性子，前十九年过的顺风顺水，之后过了十九年心灵和肉体备受折磨的日子。
“现在还想报仇么？”温舒宁问道。
“想，做梦都想，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田巧巧抬起头，眼眸中像淬了毒。
袁刚针对她她认了，是她有眼无珠识人不清，但害她的亲人还气得她爸中风，她怎么能不恨。
“我帮你。”
姥姥姥爷含辛茹苦养大了五个白眼狼，白眼狼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不说还算计她妈。
当年不想连累周玉和陈锋，没有举报他们有海外关系，现在举报没意义，但可以让袁刚从天堂跌入泥泞。
田巧巧激动的抓住她的手，满是期盼地问：“真的吗舒宁？”
“嗯，杀人是不可能，让他不好过没问题。”
温舒宁语气温和，面容恬静，田巧巧没有半点怀疑就信了。
她不信又有什么办法，靠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报仇。
只能寄希望于温舒宁。
田巧巧擦擦眼泪：“我懂的，舒宁，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
“当年你也帮过我，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我去西南后经常想到你和金春来，他怎么样了？”
田巧巧也想到那时候的自己，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那是她人生中最后的快乐时光。
“金春来挺好的，你知道他那个人八面玲珑，和谁都谈得来，八零年从棉纺厂调到政府人事科。那时候他劝我不要和袁刚来往，我听不进去还和他闹翻了，在我家最困难的时候多亏他伸出援手。
我没脸见他，也不好意思接受他给我安排的工作，后来就没再联系，来羊城前听说他已经是局长，两个孩子也都考上了大学。”
“金春来同志很厉害啊！”
“嗯，他确实很厉害，不靠家人全凭自己的努力。咱们仨你们过的都不错，我是自己把自己作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田巧巧为他们感到高兴的同时又哀叹自己的命运。
她的起点比他们高，结果混的最惨，还把家人都坑了。
“别这么说，你还不到四十，人生还长着呢。”温舒宁宽慰道。
田巧巧苦涩地摇头：“别安慰我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起初我去一家工厂上班，被人冤枉偷东西，后来换了一家，人嫌弃我笨手笨脚做不了精细活儿，走投无路时遇到荣升招清洁工，我就一直在这里做，包吃包住工资也不低，我很满意。”
温舒宁想象不出田巧巧这十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在棉纺厂时田巧巧还是个有理想的姑娘，想取代苏科长，甚至想做工会主任。
如今被生活摧残的毫无斗志。
温舒宁没再多劝，和田巧巧说了会儿话去楼上办公区。
光明正大偷听了全程的谢瑞铭好奇的问道：“妈，你真要帮田阿姨？”
他妈妈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怎么突然变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嗯，田巧巧的前夫一家和我有仇。”
温舒宁将与改姓黄的袁青松兄妹的纠葛告诉谢瑞铭，听得谢瑞铭拳头都硬了。
“这仇必须报。”
温舒宁好笑的睨他：“你要怎么报仇？套麻袋？”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妈这事交给我吧，我肯定办的漂漂亮亮的，让黄刚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那行吧。”不喜欢麻烦的温舒宁没有犹豫的把找黄刚不痛快的事交给他。
她儿子三观正，违法的事从不做，收拾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交给他正好。
温舒宁参观了公司，中午在公司里吃了顿饭，对胡秀芝越发佩服。
工作餐菜品丰富营养搭配，住宿条件也好，公司福利好人员流动非常小，根本不存在招工难的问题。
员工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工作当成终身奋斗的事业，归属感强责任感也强，公司只要产品质量过硬，决策上没有重大失误，将来发展的会越来越好。
下午，温舒宁和谢瑞铭去看新开发的楼盘。
温舒宁的地产公司在京市和海市开发了两个楼盘，羊城还没有涉足。
谢瑞铭看了价格觉得不划算：“妈，算了吧，等你的地产公司开到羊城，到时开发的小区留几套房就行了。”
“做房地产投入大，责任重，不赚钱谁想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况且你薄叔叔暂时不想涉足羊城，他是股东之一还是公司的直接管理者，我得尊重他的规划。先买几套丢着，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挑几套你喜欢的户型。”
她对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向来大方，只要他们愿意都可以入股，包括名下的其他公司都能入股，除了制药和医疗器材两个公司。
有钱大家一起赚。
过几年羊城的房价会大跌，但无所谓了，看上就买。
谢瑞铭耸耸肩说道：“那行吧。”
接待他们的是个明眸皓齿，长的很漂亮的姑娘，一双眼睛差点粘到谢瑞铭的脸上。
谢瑞铭眨眨眼，露出个魅惑的笑容，打趣道：“姐姐，看在我长的帅的份上，能打折吗？”
周凝从他的盛世美颜中缓过神来，抿唇笑道：“我可以向领导申请，至于有没有折扣得看领导。”
“小姐姐人美心善，那就谢谢啦！”
温舒宁扶额，她儿子真是一天不逗小姑娘浑身都痒痒。
“你自己看，我坐一会儿，看好了喊我。”
说着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周凝倒杯温水放到桌上：“姐喝水。”
“谢谢！”
温舒宁看着谢瑞铭把周凝逗得脸色绯红，简直没眼看。
这小子小时候把整个家属院的小姑娘都撩了个遍，青春期后倒是安生了，知道保持距离，不该说的话也不乱说。
出了家属院又开始口花花，尤其喜欢逗比他大的姑娘，虽只是嘴上逞能没有实际行动，但万一遇到较真就麻烦了。
老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个毛病总是改不了。
她是真怕这小子哪天惹火上身。
最后谢瑞铭以九折的价格，四千三百二每平米买了六套房，省下来的钱再添点儿又可以再买一套。
现在还没有刷卡业务，温舒宁用胡秀芝给她的现金支票支付。
因为是期房，要到年底才交房，签订好合同，周凝送两人出门。
“温女士，谢先生，工程竣工我会第一时间跟二位联系。”
温舒宁颔首：“周小姐，谢谢你。”
谢瑞铭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姐姐，很高兴认识你，再见喽！”
周凝被他天生含情的眼神勾得心跳加速，白净的脸都快冒烟了，声音小了一个度：“再见！”
从售楼部出来，温舒宁伸出指头戳他：“给我消停点，女孩子是不能乱逗的，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瑞铭无辜摊手：“我又没做什么，你看我和她说的话多正常啊，她要多想我也没办法，我可是很纯洁。”
温舒宁被他噎住，腹诽她一个老阿姨听了都会多想，别说是刚出社会的小姑娘。
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别给我扯这些歪理，惹出乱子可别找我给你擦屁股。”
谢瑞铭揽着她往停车场走：“放心啦放心啦，肯定不会，我有分寸呢。”
也就见这一面，以后不会有交集，再说他也只是叫了姐姐，又没干嘛。
对于经常见面的人他可是谨言慎行。
周凝开了大单，虽然给了折扣，但客户全额付款，提成自是不少。
买了半只烤鹅，心情不错的回到家。
“嗯，好香啊，我闺女买了什么？”周长毅从厨房出来，擦了擦手上水，目光灼热的盯着周凝手里的东西。
“您最爱的烤鹅。”
周长毅连忙接过来，打开袋子嗅了嗅，眉开眼笑：“唔，真香，我闺女就是孝顺。”
覃敏端着菜出来笑道：“你啊，就那点出息，见到肉就走不动道。”
“妈，我爸不抽烟不喝酒，就喜欢吃点肉，咱家又不是吃不起。”
周长毅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覃敏懒得搭理他，招呼女儿：“洗手吃饭。”
周长毅吃了几块烤鹅，嘴得到满足，心也满足，抿了口酒说道：“小凝，有什么高兴的事？”
女儿红光满面，眼含笑意，看样子是遇到好事了。
“爸妈，我今天卖了六套房，是同一个客户买的。”
“哟，这才上班几天就开张了，还一次就卖掉六套，我闺女就是厉害。”周长毅竖起大拇指。
覃敏也为女儿感到高兴，往她碗里夹块肉：“怪不得买半只鹅呢，多吃点，今天吃不完明天热出来味道就不大好了。”
“六套房要不少钱吧？”
“三百多万。”
周长毅咋舌：“真够有钱的，你爸我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一套房。”
“爸，以后我赚钱了给你和我妈买大房子。”
覃敏笑道：“我和你爸这辈子不用为房子发愁，现在住国家的房子，退休了住干休所还是国家的房子。等你要买房的时候，我和你爸给你凑点儿。反正，咱家的存款你和你哥一人一半儿。”
“我不要你们的钱，都给我哥吧，我自己能挣。”周凝不禁想到今天买房的母子俩，笑着说：“跟我买房的客户是母子俩，长的真好看，比电影明星还好看，开始我还以为是姐弟呢，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母子。”
周长毅回忆道：“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男娃就是你谢叔叔家两个小子，比小姑娘还漂亮，像瓷娃娃一样。
我那会儿真想忽悠一个回家，可惜，骗不走，小小年纪精得很，今年该有十九了吧。老谢两口子长的好，那两孩子长大了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小姑娘。”
周凝噗呲一声：“爸你可真是，想当人贩子呢。”
谢瑞铭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周凝，没想到只过了两天就再次见到她。
他这个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晚上胡秀芝陪着温舒宁，他就偷偷溜出去玩。
正好遇到晚归被几个手臂上流氓调戏的周凝。
周凝在军区大院长大，防身功夫是会一点，但她身材娇小，对方有五个人她根本打不过。
偏偏这段路比较偏，没什么人经过，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落在他们手里有什么后果她根本不敢想。
就在她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听到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五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女人，脸都不要了，别以为手上纹了一条龙就真是龙，不过就是条臭水沟里的臭虫。”
周凝扭头，昏黄的灯光下，瘦高男孩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打火机，她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谢瑞铭的话成功把几人惹怒。
“找死。”
五个流氓凶神恶煞的冲过去，谢瑞铭长腿一伸把最先冲过来的男人踹到五米外。
紧着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剩下四人全都撂倒，哀嚎声不断。
周凝手握成拳，心好像被小锤重重捶了一下，一双明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道瘦高的身影。
“来啊，怂包，就你们这怂样还敢干坏事？”
谢瑞铭边骂边把人打的爬不起来，随即拿出大哥大报警。
他可是好公民，对于犯罪分子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