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到市里,李蔓双腿抖的像弹三弦。
下车后苦哈哈道:“好恐怖,好几次我都怕车掉到悬崖下,没什么重要的事我绝对不来市里。”
温舒宁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两人互相搀扶着靠在的路边的大树上,心有余悸道:“同感,但凡近点我宁愿骑自行车来。”
一边是峭壁一边是高高的悬崖,有些路段悬崖下是奔腾的河流,驾驶员大叔拉着一车人在悬崖上跳舞,弯道上不减速,表演特技似的。
太特么吓人了。
这个年代只要不塌方就没有堵车的烦恼,也没有卫星导航系统远程监督控制时速。
路况又差,开车快慢全看驾驶员心情,真出车祸估计得团灭。
想到后天要陪叶景淮再来一趟,温舒宁就头大。
进城太不容易了。
等她发达了先把这段坑洼不平的土路铺上水泥路,再要求上面换两个稳重的师傅。
汽车站和火车站只隔了一百多米,温舒宁望着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腹诽,等她能捐钱修路也能自己买车了。
“你们还好吧?”一道清润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两人转头看去,是个戴着眼镜,白皙俊秀的年轻男人,肩上挎着行李包。
李蔓有气无力道:“还喘着气,蔚然哥,你怎么在这儿?”
丁蔚然和煦的笑道:“我调到西南军区医院工作,刚下火车。”对温舒宁礼貌颔首:“你好,我是丁蔚然。”
医院工作啊,温舒宁顿时打起精神,扬起笑容:“你好,我叫温舒宁。”
丁蔚然微笑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去单位报到后回家属院,你们有没有事,中午请你们吃饭。”
李蔓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我去知青办报名下乡,午饭就算了,报了名我们想在市里逛逛,下午五点在这里见。”
丁蔚然诧异:“你不是在文工团上班?怎么会要去当知青。”
李蔓摆摆手:“都是老黄历了,不提了。蔚然哥,我们先走了。”
温舒宁:“丁同志再见!”
丁蔚然笑着对她点头,站在原地见她们走远了往医院的方向走。
三人分别后,李蔓看看后面,八卦兮兮地说:“丁蔚然的爸爸是丁司令,他家是的除了我家在大院里姑娘最多的人家。
他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不过,他爸妈可不像我爸妈一样封建、重男轻女。
不亏待女儿,丁蔚然脾气特别好,和姐姐妹妹关系很亲。”
温舒宁哦了一声。
“我三姐对他爱的死去活来,闹出不少笑话,丁蔚然为了躲她申请调去北方医院。
我爸要脸就给三姐报名去沿海下乡,三姐一气之下在当地随便找个农民嫁了,还寄了照片回来,她找的男人真的太丑了,生的两个孩子长的也不好看。
不过,她说三姐夫对她百依百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怀疑,丁蔚然这次调回来,估计也是躲追求者。”李蔓一脸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温舒宁吃了个瓜,好笑地问道:“丁蔚然是中医还是西医?”
“中医,他身体不好,在药罐子里泡大,别说从军,体力活儿都不行。就拜了个师父,华医生很有名,祖上是御医,代代传下来的医术,丁蔚然学了十几年,医术很好。”
温舒宁点头,丁蔚然那单薄的身板像是一阵风就能卷走,脸色白的有点病态,学中医是个不错的选择。
或许可以通过他认识一些同行。
李蔓陪同学来过知青办,熟门熟路的找到地方。
“李蔓,你去报名,我在旁边的巷子看看,一会儿就在门口见。”温舒宁要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李蔓跟着不方便。
李蔓拉着她的手,撅着嘴:“就不能的等我一起么?我也要买东西。”
“我又不走远,快去吧,等你弄好了我们去百货大楼。“
李蔓看她坚持,只得答应:“我很快的,你也快点的回来。”
“知道了。”
温舒宁找个没人的地方,背篓里放了三十斤花生米,五斤芝麻,五斤黄豆。
杨梅容易坏只拿了两斤,龙眼五斤。
油是桶装油,市面上没有这种材质的容器,不能拿出来。
想了想还是作罢,下次再想办法。
温舒宁背着一背篓东西来到知青办,李蔓在排队领补贴。
等她签了字领到一百块补贴,两人往外边走,温舒宁问:“安排到哪儿了?”
李蔓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转瞬又笑了起来:“向阳大队和周边几个大队人满了,安排不进去,我去长虹大队。
长虹大队离家属院五十多公里,是个坝子,一季种烤烟一季种玉米,条件还不错,我有同学在那儿,去那里多少有个照应。”
“那就好。”
温舒宁把杨梅递给她:“运气好买到些东西。”
李蔓看看她一背篓东西,往嘴里塞一颗又大又黑的杨梅,口齿不清道:“我就没见过比你运气更好的人,当然,也没见过比你有能耐的姑娘。”
“呵呵,你这话我爱听,会说就多说点。”
李蔓咽下酸甜可口的杨梅正准备侃侃而谈,被一位老太太打断。
“小姑娘,请问,龙眼是在哪里买的?”
老太太满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慈眉善目,举止优雅从容。
瞧着年纪不小,脸上却没多少皱纹,更没有一点老年斑。
穿着很朴素,和大街上的老太太无二,仍然难掩她眉宇间的雍容和高贵。
温舒宁指指前面的巷子:“老人家你要买吗?”
“嗯,买点给孩子们甜甜嘴。”容惠笑容慈祥。
“被我买完了,你要的话可以分一些给你。”
容惠惊喜道:“那就多谢了。”
温舒宁把背篓放下:“花生、芝麻、黄豆也有,老人家要么?”
将近五十斤东西背着逛街挺累的,反正后天还要来一趟,卖掉一些也好。
“要要要,多少我都要。”
温舒宁留下两斤杨梅,一斤龙眼,其他的都卖给容惠。
“花生七毛,龙眼一块五,芝麻两块,黄豆三毛。”
容惠一听这个价格,说道:“姑娘,谢谢你了,我不能让你吃亏,每样都加一毛。“
温舒宁无所谓,老太太一看就是从有底蕴的家族里出来的人,多几块钱对她来说没什么负担。
老太太个子娇小,还裹了小脚,卖给她也拿不走。
温舒宁和李蔓帮她送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