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府,葳蕤轩中,笼罩着一片凝重的气氛。
相柳一脸沉重地向靖安王报告:“王爷,看来有人在针对靖安王府。”
靖安王心知肚明,前两天他才让人在城中传出有利于昭南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让昭南成为世子而制造声势。
然而,他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风向就转变了。对方传出来的消息简直是精准地打击着他靖安王府的声誉。
“可有查出消息的传播来源?”靖安王沉声问。
相柳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严肃地说:“红甲卫在城里排查过,消息来源复杂,有贩夫走卒,有乞丐流民,甚至.......”
相柳顿了顿,靖安王撇了他一眼,“怎么不说了?”
相柳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这其中甚至还有红甲暗卫的影子。”
“红甲暗卫?”靖安王眉头紧皱,“你可确定?”
相柳摇了摇头,“不能确定,而且不排除是对方故意混淆视听。”
“毕竟红甲暗卫的忠心度不容置疑。”
靖安王眉头依旧紧皱,“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找到这么多人?”
“会不会是孟家?毕竟只有他们知道蛊虫之事?”相柳猜测说。
“而且孟家最有动机,我们想让少主成为世子,孟家必然不满。”
靖安王摇了摇头,“孟家虽会有不满,但绝对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得罪本王。”
“而且以孟家现在的情况,他们怕是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做这些无畏的挣扎。”
柴昭南听了一脸愧疚地说:“阿爹,都怪儿子本事学的不精,若是找到了王妃,孟家肯定就不会与你生了误会了。”
听柴昭南这般说,相柳赶紧回护,“少主上次算到的位置,确实有蹊跷,没有找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已经将人转移走了。”
“而且,这也说明,王妃确实还在靖城,还未被转移出靖城。”
靖安王自然是相信自己儿子的,他可是他与相爱之人的儿子。
而且这十多年,没能在身边照顾,他已是愧疚不已了,怎么可能还怪罪儿子。
“前一次说明你的办法是有用的,或许你可以再试一次?”靖安王建议道。
可柴昭南却有些不太自信,转头看向相柳,“大祭司,我记得王妃身上有你下的母蛊,那么应该可以通过子蛊反查母蛊才对。”
相柳叹了一口气,“若王妃身上的是普通母蛊,这个办法或许有用,可她身上是蛊王,不是子蛊能追踪得到的。”
靖安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昭南,一次失败不代表什么,我们要有面对失败的勇气,更要有不断挑战的勇气。”
“当初的南疆就是因为不服先皇的盘剥,最终才举全族之力反抗。”
“你南疆最后的希望,就是好要有不服输的精神。”
听了靖安王的话,柴昭南有些迷茫说:“可是他们全部都失败了,族人尽灭,这样真的值得吗?”
靖安王和相柳一惊,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柴昭南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两个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柴昭南起身朝靖安王道:“无论如何,我再去准备一下。”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他一定能找到王妃,救下她。
靖安王愣愣地看着相柳,“相柳,你说当初把他送到青云观是不是错了?”
昭南本身性子就和善,有许多阴暗之事都是瞒着他的。而青云观又是道观,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昭南在那里一住就是十几年,难免会受了影响。
相柳也微微叹了口气,“可当时的情况,不得不那般做啊!”
当时少主的样貌与王爷越来越相似,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怀疑。
为了不影响跟孟家的关系,王爷只能忍下心将少主送去了道观。
即便是事出有因,靖安王依旧十分自责,觉得愧对萤心,愧对南疆。
“城里的流言去处理一下,若真的是涉及红甲暗卫......”靖安王神情一冷,“本王不介意杀鸡儆猴一番。”
别以为他们现在失了母蛊就拿他们没办法了,除了蛊虫控制,他有的是办法震慑所有人。
相柳点了点头说:“属下明白,会把此事处理好的。”
“至于王妃那边......”相柳顿了顿说,“若是王妃迟迟不露面的话,怕是很难让人不怀疑。”
“毕竟现在是敏感时期,世子和郡主,还有孟家老夫人相继离世,若王妃不出现,加上城里的流言,这样下去对王府的声誉极为不利。”
靖安王脸色一沉,他自然清楚这一点,可是不管是暗中搜索,还是昭南利用术法都未找到人。
不管是孟月娥还是绑她的人,就像是全部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眼下只能看看昭南那边能有什么新动向了。”靖安王叹了一口气,“孟家盯梢的人有什么消息吗?”
相柳摇了摇头,“除了日常吊唁的,并没有可疑的人进出。”
说完,相柳又小心翼翼地看向靖安王,“王爷,孟家为世子和郡主设灵堂之事,该怎么处理?”
靖安王头疼地揉了揉头,“随他们吧。”
这事他要是插手了,万一孟和年再有个好歹,那他的名声就彻底没了。
“你这边尽早动身去涿都,本王心里着实有种不好的预感。”靖安王眉头紧锁着说。
相柳点了点头,“属下准备一下,等世子和郡主的头七过了就准备动身。”
靖安王点了点头,“那些蛊虫还好吧!”
“状态都还不错,虽然没有王妃的心头血滋养,不过属下用了自己的,倒还是有些用。”相柳淡淡地说。
靖安王一惊,却并未说什么,若不是没办法,相柳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心头血滋养,难怪最近都苍白了许多。
“你要注意身子,王府里还有些名贵的药,一定不能让身子垮了。”靖安王叮嘱道。
相柳神情微微一闪,点头道:“属下明白,再说属下那里有生血草,这点血,很快就能补充回来了。”
靖安王没有留意到相柳一闪而过的神情,毕竟蛊虫这事上,相柳才是行家,他完全一窍不通。
相柳也没有说,因为若他开始用心头血滋养这些子蛊,若子蛊出了问题,他也会遭到反噬。
虽不至于丧命,却与废人无异。
他知道一旦让王爷知道这个结果是绝对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可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当初把蛊王放在靖安王妃身上已是无奈之下的选择了,毕竟母蛊最好是能放在自己可控的地方才行。
还有什么时候能比自己的身体更可控!
可靖安王妃却是难得的全阴体质,若用上她,那对蛊虫的繁育更有帮助。
可靖王妃却失踪了,即便他有自信无人能解蛊王的蛊毒,可他不可能再让剩下的蛊虫脱离他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