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秦六又要上前了,王氏哭嚎着说:“可是......我们没有银子啊。”
说着还看了一眼姜琴,姜琴努力地将自己缩到蔡屠夫身后,她可不要当这个冤大头。
姜简兮看了看他们这个院子,“我觉得这个院子也不错,虽然小了点,破了点,先当利息吧!”
“不行!”
姜琴激动地喊着,没有院子,他们一家人住哪里?
姜简兮歪着头说:“那要不肉摊?”
“那更不可能!”姜琴喊得更大声,凭什么阿爹造的孽要她来还!
姜简兮苦恼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还是去衙门吧!”
“不去,”姜贵指着姜琴大声地喊,“她有银子,让她拿银子。”
姜琴浑身发凉,咬着牙说:“要银子没有,你要去衙门就去吧!”
姜简兮笑眯眯地朝姜琴身边走去,小声地在姜琴耳边嘀咕了一句,姜琴的神情瞬间紧绷了起来。
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钱袋和银票,“就这么多了,再多我也没有办法了。”
姜简兮交给苏木,苏木清点了后说:“主子,这里有八百六十八两。还欠六百四十二两。”
“去个零头,六百四十两,你们是用院子和铺子顶,还是打欠条?”姜简兮问。
“打欠条。”姜琴一锤定音地说。
院子和铺子是她的根底,不能丢,打欠条总有缓和的机会。
姜简兮也不勉强,结合原主不太清晰的记忆和宝儿的记忆,姜贵拿的银子和东西折合的银两应该不超过六百两。
剩下的六百多两就算收不回来,也要当随时悬在姜贵一家头顶上的刀,提醒他们不要去招惹她和姜画。
苏木把笔墨纸递到姜贵眼前,姜贵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写了两份欠条。
姜简兮看了看说:“二叔,你得注明什么时候还啊!”
姜简兮想了想,“那就……一年内还清吧!”
姜琴咬着算了一下,光靠蔡屠夫的肉铺和他杀猪的银子,一年下来也不过二三百两银子,起码要两年不吃不喝才能还清。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刚刚给姜简兮那些银子,还是蔡屠夫近十年的存银加阿娘私藏的银子。
“能多一些时间吗?”
姜简兮摇了摇头,比起姜贵当初的做法,她已经很仁慈了。
姜贵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他签,还肯定是姜琴还!所以什么时候还,对他来说没差,他只想早点摆脱姜简兮的纠缠。
于是根本没有考虑姜琴的情况,直接就写上了时间落下了名字和手印。
姜简兮看了看又递给姜琴,“你也摁个手印。”
姜琴简直快要被气死了,她虽做好了得自己还的准备,可签字画押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想签?”姜简兮沉声说,“那还是去衙门吧!”
说着就要走,姜贵慌了,想去拉姜琴,却被蔡屠夫挡住了。
姜贵不敢惹蔡屠夫,只好隔着蔡屠夫朝姜琴喊:
“琴儿,你真的想眼真真地看着阿爹坐牢?”
姜琴没说话,打心底里她还真想姜贵就这样进大牢,可她也明白,要是不签这张欠条,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没想到姜简兮竟然知道祝临的事,那个人竟然还没死!
如果让蔡屠夫知道她曾经给人做过外室,对她怕就不那么言听计从了。
以后见到他那个刻薄的大嫂,她哪里还有脸面抬头。
姜琴拿过欠条,飞快地签名画押,然后扔给姜简兮。
“现在你满意了?”姜琴恨恨地说。
别让她带着整姜简兮的机会,否则今日之辱,她必当奉还。
至于这银子,她到时候从姜画那里抠出来,她就不信还治不了那个小丫头片子。
姜简兮笑了笑,也不在意姜琴的态度。
“既然这么愉快地就解决了,我就不多留了。”
姜简兮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对了,善意提醒,不要试图去骚扰姜画,否则欠条做废,咱们直接衙门见。”
姜琴一噎,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蔡屠夫紧张地帮她顺着气。
“媳妇儿你怎么了?”
姜琴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可再不满,蔡屠夫现在也是她最后能依靠的人。
该做的都做了,该达到的效果也达到了,姜简兮也不想多留。
“苏木,秦六,我们走。”
刚走到门口,却被姜环叫住了。
“堂姐,我可以去见见三姐吗?”姜环怯怯地说。
姜简兮盯着他,幽幽地说:“你要真为她好,就别出现在她眼前。”
姜环一怔,随即失落地转身离开了。
回药庐前,姜简兮去了一趟成衣铺。
看起来昨天的事似乎并没有怎么影响姜画,她神色如常地应对着来往的客人。
“画儿,我有话跟你说。”姜简兮叫住了姜画。
姜画微微一愣,跟着姜简兮去了后院,见姜简兮一脸郑重,神情都不由紧张了起来。
“姐姐有什么事吗?”
姜简兮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我寻思着这还是放你那里好。”
姜画不明所以,打开纸条的瞬间,眼睛就微微泛红了。
“姐姐,何必再去见那样的人。”
姜简兮无所谓地笑了笑,“怎么能不去见,他可是抢了我们家银子的,不得讨回来啊!”
姜画扑哧一下,肯定地说:“得要回来。”
姜简兮拍了拍姜画的肩膀,“除了断亲书,我还拿回来八百多两银子,还有一张欠条,可算是大丰收了。”
姜画惊讶地问:“他们竟然还有这么多银子?”
“好像是姜琴从她男人家搞过来的。”姜简兮说。
姜画不惊讶了,抠银子这方面,姜琴在家里是无敌的。
“你不伤心吗?”
姜简兮指了指被姜画放在边上的断亲书,试探地问。
“在以前或许会伤心,不过现在嘛!反而觉得更轻松了。”姜画笑着说。
“那就好,我还怕自己好心办坏事,你得跟我哭呢?”姜简兮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姜画哭笑不得地说:“我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吗?”
“他们终究跟你有血缘关系,你亲近他们些,无可厚非。”姜简兮语重心长地说。
姜画却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之前听苏木他们说,济世堂又找药庐的麻烦了?”
“放心,我让人注意着呢?”姜简兮眯着眼说,“只要他们敢动,一定会让他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