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在知道柴思思要回涿都时,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一切,便悄然离开了涿都,带着暗部先到平阳城落脚。
慕辰到平阳城,除了这里是必经之路外,主要是想亲自调查一下平阳城知府刘云鹤。
从表面上来看,刘云鹤是百分百的皇党,可是皇兄被刺之事又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平城客栈中,慕辰一身暗蓝色圆领袍,腰间系着玄色锦袋,坐在客栈二楼的雅座中喝茶。
“王爷,这刘云鹤平日里的行踪都极为简单,去衙门,回府,偶尔去茶楼听戏喝茶。”
暗七面无表情地将手下调查的情况报告给慕辰后,便静静地站在边上,不打扰王爷思考。
慕辰看着楼下街道上来往的百姓,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一会儿急,一会儿缓。
“刘云鹤去的哪家茶楼?是否有人跟他一起?去的频率如何?每次停留多久?”
暗七一边翻着册子,一边说:“刘云鹤每次都是是裕丰楼看戏喝茶,一般都是独自一人,偶尔会与裕丰楼的东家祝三爷祝临一起。”
“刘云鹤每旬休沐日都会到茶楼,每次大约会停留一个时辰左右,在裕丰楼,刘云鹤包了一个固定的专属包厢。”
慕辰手一停,“那祝临可有问题?”
“祝家不是本地人,五年前从虞城迁到平阳。祝临刚掌权不久,属下怀疑这其中刘云鹤应该起了不小作用。”
“祝临的爹两月前突然病逝,可周围的人都说祝老爷身体健朗,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当初为祝老爷看病的大夫在祝老爷死后没多久也死了,祝家人守口如瓶,所以祝老爷的死依旧是个谜。”
“刘云鹤在家时做什么?”慕辰继续敲起了桌子。
“刘云鹤在家,多数时间在书房,下面的人夜探过书房,没有发现异常。”
暗七回答完,又想了想说:“属下听说,刘云鹤的原配夫人三年前去世,便一直未娶,府中事物有一良妾打理。”
慕辰眸光明暗交杂,“看来这刘云鹤还是个痴情人啊。”
敲打桌面的手一停,“本王今夜倒是要亲自去探探这位忠厚深情的刘大人。”
平阳城知府府,书房。
一个身穿桃色齐胸襦裙的明艳女子跪在刘云鹤身前,“大人,昨夜有人夜探书房。”
刘云鹤一身褐色衣袍,手执一杯清茶端坐在书案后,仿若无事地品着茶。
“妲儿,你真该品品这清茶,味道极为地道。”
妲儿焦急地抬头喊:“大人.......”
刘云鹤抬手阻止了她的话,“自从我发了那路引,便知道会有今日,你跟我多年,今日便散了吧!”
妲儿惊慌地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大人,妲儿绝不离开。而且夜探之人,并没有探出什么,大人或许是多虑了。”
刘云鹤垂着眼看着手里的清茶,“我累了,就是遗憾这辈子都回不了那个地方。不过.......”
刘云鹤抬眼看了看书房中挂着的一副画,画中女子笑意温和,栩栩如生。
“能去黄泉找夫人,已是满足了。”
妲儿看了一眼画中的女子,俏笑依旧,她当真是这世上最温和的主母。
若是三年前那一夜,她未出现在书房,大人也不会痛下杀手,从此过着无心的日子。
可作为长年潜伏的暗棋,大人不得不为了大计煎熬下去。
这次的计划本不会引来朝廷注意,可大人为保计划顺利实施,大人才不得不以身犯险,留下了把柄。
“你先退下吧!”刘云鹤淡淡地说。
妲儿看了一眼痴痴望着画的刘云鹤,眼神微眯,她不会让大人死的。
刘云鹤保持着凝望的姿势一动不动,“夫人,三年了,你是否还在黄泉等我赎罪。”
夜凉如水,知府府中异常安静。
慕辰带着人伏在墙头,“王爷,今夜的知府府似乎不太对劲。”
慕辰漏在外面的眼睛微微上扬,“夜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看来这刘大人是做到局,想请君入瓮啊!
“王爷,那今日还要去吗?”
慕辰看了看院子,摇了摇头。
“既然他已做好安排,就算进去了,也查不到什么。”
看来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本王倒是来了些听戏的兴致,明日去一趟裕丰楼吧!”
妲儿绷紧了神经等了一夜,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大人,难道真的只是某个不要命的宵小之辈?”
刘云鹤背着手站在窗前,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或许吧,今日我要去一趟裕丰楼,让祝三做好准备,我有事跟他谈。”
妲儿颔首,下去安排。
刘云鹤迎着晨光,轻轻一笑。
“这次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裕丰楼今日依旧往日一般热闹,慕辰一身墨蓝色直?,腰间同色锦带,手执这一柄墨梅折扇,坐在二楼地字一号房。
裕丰楼二楼雅间,分为天地玄黄四类包厢,天字为款待贵客,几乎都是贵人定下的专属包厢。
地字一号刚好与刘云鹤的天字五号包厢毗邻,楼下便是戏台子。
慕辰慢悠悠地喝着茶,“今日楼下的戏倒是有趣。”
暗七对戏不感兴趣,无非就是些莺莺燕燕的小曲儿,不过听起来似乎不是平阳城惯听的戏码。
慕辰嘴角微扬,“平阳城的茶楼,唱的居然是禹城地方的小调。”
真是有趣,有趣。
“大概因为祝家来自禹城,所以这唱戏的也是从禹城带来的吧。”暗七解释说。
暗七看向楼下,指着门口说,“王爷,刘云鹤来了。”
闻言,慕辰便不再关注曲子,而是转向刘云鹤。
看着他一个人上楼,直到隔壁传来开门声。
刘云鹤看了看隔壁问带路的伙计,“你家公子几时到?”
“公子已经在天字一号房了,奴才这就去请公子,大人稍等片刻。”
包厢的隔音不是特别好,慕辰凭内力将隔壁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往日刘云鹤到裕丰楼也是一个人也不带?”
暗七想了想,“这似乎没有注意到。”
慕辰揉了揉头,眉头紧锁,头又痛起来。
暗七赶紧递上药,“王爷又头痛了?”
慕辰接过药说:“无妨。”
他总感觉刘云鹤似乎有在计划着什么,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