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吴云山也没有抵挡住大家的意愿,在山洞门口留了一张纸条,便带着队伍出发了。
连日下雨,道路有些泥泞,不过倒也不至于难走。
姜简兮母子一直跟着赵家和刘家,三家人一起结伴。一方面方便照顾赵毅的伤,另一方面也相对安全一些。
姜简兮可没有忘记那个祝老爷手下的人讲的话,对于那个所谓的后手,她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就是在队伍里呢!
到了夜里扎营时,也不见林三跟上来,吴云山莫名觉得烦躁。平日里他好面子,有很多不好处理的事,通常都是由林三处理。
队伍组建之初也是有不少刺头,就是利用林三泼皮的身份在暗中摆平。
从此林三就是他暗地里的刀,指哪儿砍哪儿。所以即便林三不招人待见,他依旧没想过把林三赶出队伍。
一连六天,路上也都算风平浪静,对于林三的失踪,也根本没人在意。
就连吴云山也不得不接受,加上这几日,姜简兮展现出来的医术,让他看到了更大的利益,所以暂时没有去纠结林三的问题。
这日他们终于到了平阳城,南余郡与东德郡的交界城。
城内不允许逃荒民众大规模进入,所以他们只能在城外的山林里扎营。
可此时城外山林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剩下能扎营的空地并不多,他们刚好和另外一个队伍撞上了,两边为了争夺更好的位置起了冲突。
姜简兮带着宝儿缩在人群后,只见对方的领头人是一个壮汉,手握着一根胳膊粗的棍子与吴云山对峙着。他左眼有一条五公分长的疤痕,显得更加狠戾。
吴云山好歹曾是捕头,对上这种人心里也不怵,只不过现在队伍里青壮年不多,有的冲突能避则避
“方大疤,大家同时禹城逃荒的人,我吴云山也不小气,两支队伍共同在此扎营,但也要讲求先来后到,所以靠近城门的位置必须是我们的。”
“哼!”方大疤将木棍往地上一杵,“吴老狐狸别跟我打哈哈,胜者为王,打一架,谁赢听谁的。别以为你曾经是捕头,我就会怕你!”
“方大疤,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吴云山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在平阳城外,要是有什么冲突,到时候平阳城卫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姜简兮心中“啧啧”,这吴云山真是以忽悠的好手。
果然,对面的方大疤听了他的话,神色就有些犹豫起来,毕竟这个时代,民与官之间有天然的鸿沟,民最怕的就是见官。
见方大疤有些松动,吴云山继续劝说道:“你看我们在这里最多能驻扎三日而已,有这个争执的时间,不如多点时间去城内采购补给,毕竟接下来的路可不轻松。”
方大疤更加犹豫,南阳地界,山匪袭击,不知吴云山那边遭难,他们也一样。
离开南阳地界后,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到补给的城镇,队里的食物药材短缺,已经有好几个受伤的人没坚持住了。
方大疤转了转眼珠,表情渐渐松了下来。
“为了补给,我可以暂时答应,不过我听说你这边有大夫......”
方大疤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吴云山身后,“不知道吴兄是否可以帮忙,让大夫给我这边的人开点药呢?”
吴云山脑筋一转,爽朗地笑了。
“都是禹城出来的人,方兄何必这么客气,不过这事我得去问问大夫的意思。”
方大疤倒也没有太过为难,“那我等吴兄的好消息。”
吴云山走到姜简兮面前,为难地看着她。
“兮丫头,你看这.....”
姜简兮轻轻一笑,“吴叔不必为难,阿爹告诉过简兮,学医术就是为了治病救人,所以简兮愿意去。不过.....”
姜简兮朝吴娇娇方向看了一眼,“简兮需要人手帮忙,不知道娇娇是否愿意去?毕竟听一百遍都不如亲自做一遍。”
吴娇娇瞪大了眼睛看着姜简兮,这贱人就是不愿见她好过。又想让她去做打杂的事,想都别想。
吴娇娇撒娇地拉了拉吴云山,“阿爹,娇娇不想去,娇娇有些头晕。”
吴云山还不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性,什么头晕,只是不想去的借口而已。
不过在外人面前,他也不好拆穿她,于是担心地问:“好好的怎么就头晕了?定是这两日太累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姜简兮,“兮丫头,你看要不找其他人陪你一起?”
姜简兮并不在意,不过是走个过场的话,免得吴云山说她不尽心。
“那就让乔欣儿跟着我吧。”
等姜简兮走后,吴云山转头看着自家女儿,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娇娇,你也不小了,也明白阿爹叫你跟着兮丫头学医的原因,怎么还这么不上心呢?”
吴娇娇不在意地说:“阿爹,女儿我很聪明的,放心,再说这一路长着呢,女儿可不想一直跟一群脏兮兮的人混一起,影响女儿的气质。”
吴云山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毕竟他的初衷是傍上睿亲王,医术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敲门砖而已。
后院女子要获得宠爱,靠的是颜色和身段。像兮丫头那样整日里不修边幅,难怪会被她夫君抛弃。
姜简兮要是知道吴云山此刻的心理活动,怕是要“哈哈哈”大笑三声。
养娃不香吗?那个便宜夫君,她还真没在意过,最好是这辈子永不相见的好!
姜简兮依旧将宝儿托付给赵家和刘家,她则带着乔欣儿去了方大疤的队伍。
方大疤见是两个女娃子,心里很是不屑,只不过此时聊胜于无而已。
方大疤先把他们带到受了伤的青壮年区,一进去,一股散发着酸臭的汗味扑面而来,熏的姜简兮差点吐了。
一大群汉子看着两个女娃子,丝毫没有一点尴尬,眼睛里反而散发着令人极不舒服的打量。
方大疤敷衍地介绍说:“这是从另一队请过来专门给大家治伤的姜大夫。”
一个精瘦的汉子,满口黄牙,看着姜简兮的表情甚是猥琐。
“老大,这妞能治什么病,还不如给兄弟几个乐呵呵。”
在场的六个男人,包括方大疤,全部笑了起来。
被姜简兮挡在身后的乔欣儿,紧紧地扯着她的衣服,心里害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