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几声卢显扬的名字,他这才回过神。
看着卢显扬有些发苦的脸色,我意识到肯定是出事儿了。李豪是被冬瓜和江凯打的,周天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们两个。
在我一再追问下,卢显扬终于是是松口了,江凯和冬瓜比李豪更惨,两人都被打进了医院。周天把怒火全部都发泄在了他们俩身上,江凯当时甚至都被打的不省人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听到这个噩耗,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波哥,你千万要忍住,别去医院看他们,周天肯定在那边做了埋伏,冬哥和江哥说了,叫我们保守秘密,谁也不准告诉你....”卢显扬犹豫道。
“这顿打,本来应该是我替他们挨的,可现在却把他们两个拖下了水,我对不起他们。我不能再躲着了,如果我不去看看他们的话,我的良心会受到折磨的。”我苦笑了一下,问卢显扬“上次那张卡你带着吧?告诉刘承酿,我得花卡里的钱了,让他别心疼,我会慢慢还给他的。”
“带了,波哥你用吧,他不会在乎的。”卢显扬一直低着头,心情也差到了极点,“波哥,你说过我们是兄弟,你要去医院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别了,你去了也只是徒劳而已。一个人挨打总比两个人强。”我劝阻道。
卢显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见我心意已决,就没再开口。
“那好吧,波哥,你挑个上课的时间去,周天和李豪的人也得上课,这样相对安全一些。”卢显扬不放心地叮嘱我,“波哥,你千万要小心点。”
“你也一样,该小心的是你们。李豪他们打不了我,一定会更疯狂的对你们展开报复的”我叹了口气,内心无比自责。现在看来,当时我的抉择很明显是错误的。
何志文说的很对,当大哥一定要心思缜密,否则就会让自己的兄弟们陷入险境啊!
当初我被逼的穷途末路,实在是没招了,才想出这个鱼死网破的办法。意在给李豪一个下马威,杀一杀他的风气。没曾想,这反而让李豪他们更加疯癫了。
现在,我的兄弟们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而我自己也被逼的连学校都回不去。
我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要是昨天没选择逃避,而是堂堂正正的被李豪给打一顿,可能江凯他们下场就不会有如此凄惨了。
一阵钻心的愧疚感一瞬间席卷了我的心头,我给了自己几巴掌,试图让心里好受一些,可惜没用,负罪感不减反增。
我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看着里面备注为“坤哥”的电话号码,一瞬间愣了神。
只要拨通这个电话,凭借坤哥和我哥这层关系,他一定会出手帮我,毋庸置疑。只要坤哥出面,那么周天一定就此收手,他不会傻到去驳坤哥的面子。
因此,只要我按下拨号键,那么我和我的兄弟们就可以逃过一劫,平安无事。可作为代价,我很可能会在学校里永远抬不起头来,甚至将会名声扫地,再也无法立足。
也许有人会觉得,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找人帮个忙,大惊小怪,小题大做?其实不然。
找人同辈帮忙可以,但是找坤哥,就有点不合适了。
我可以借助坤哥的名号吸收小弟,可以借着他的名号狐假虎威,但我还是个学生,而坤哥是我的长辈。
挨了打,去找他来帮我复仇,这和小孩在幼稚园打了架,回家让自己爸爸去把另一个小孩打一顿没什么区别。如果我这样做,那么会被人给笑话一辈子,也会丢光坤哥的脸。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一个人去医院走一遭了。
我去先去银行里面取了钱。刘承酿那张卡上有两千块,我一下全给取完了。
卢显扬把我的话带给刘承酿后,刘承酿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够不够用,不够的话他再给我打点款。我说再说吧,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掏钱。挂了电话,我又从自己的生活费里拿了一千,三千块钱够不够两个人的医药费,我心里还真没底。
我孤身一人来到了医院,江凯和冬瓜躺在一间病房里,在我刚进屋子的那一刻,看见兄弟们躺在病床上,我眼睛就忍不住湿润了。
冬瓜和江凯倒是比较心大,正躺在那儿吃瓜子,看电视,其乐融融。但在看到我进门的那一刻,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江凯的脸上有些茫然,他下意识问我:“波哥,你咋来了?”
“兄弟,让你们受委屈了。”我抹了抹眼睛,试图让神情没有那么难堪。
“我对不起你们,如果我没跑,今天躺在这的应该是我才对。”
看着两个为我受伤的兄弟,我满脸愧疚,开始不停地自责。
“这是什么话?我两个把李豪也换进来,值了!波哥,就算你挨了打,李豪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毕竟是我俩下的死手呢。”江凯故作轻松地笑笑,出言安慰我。可听他这么说,我反倒更难受了。
“波哥,江凯说得对。做兄弟,在心中。你有这份心意,我们两个躺在这里也值得了!”
做兄弟,在心中...
我的心被冬瓜这句话给温暖了。
“好了,矫情的话我不会说,就让哥用行动给你们证明吧!”
“对了,这才是我们认识的波哥嘛!我们是男子汉,干仗进医院不丢人,其他兄弟都说我们是英雄,回去还都吵着要请我们喝酒呢!”
他们两个都想的很开,本来我是想再陪陪他们的,可说什么他们也不肯,不停地劝我快走。我知道他们在替我担心,怕周天和李豪的人埋伏在这里,我要是走晚了,就很容易吃亏。
冬瓜让我别操心,刘承酿已经帮他们交了住院费,等他们好起来就会回到校园的。不过走之前,我还是把那三千块留下了,算是我对自己的一种救赎。
我前脚刚出医院,就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医院大门口,有两个黄毛小伙点着烟,蹲在台阶上吞云吐雾。一见我,他们两个就站起身,朝我不怀好意的笑。
这两人一看就是不是学生,因为学校是不允许染头发的,显然,这是社会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