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傻眼了。
丝毫不敢相信她此刻眼前看到的一切。
一个当妹妹的，竟然用匕首废了自己大哥的命根子。
这...
这也他让人不可思议了吧。
怎么可以，怎么能...
凤九灵转头看向颜如玉，结合她出现在天灵苑，她大抵知道颜如玉的身份了。
这应该是颜家的嫡女，颜如玉。
凤依衡的妻子。
成亲后，因为同婆母李阮莲，性格不合，所以一直居住在颜家本家。
看着这位大小姐花颜失色，凤九灵眼底闪过一丝歉意。
她虽然心狠手辣。
但惊扰了孕妇，就有点歉意了。
再怎么说，这是孕妇，应该被优待。
凤依涵淡漠的开口道：“嫂子，处理家务事，麻烦回避一下！”
“孕妇见不得血腥！”
“.....”
颜如玉：“你.....”
“你为什么要这般对你哥？”
“你这是让他断子绝孙啊！”
“....."
凤九灵看了一眼颜如玉的肚子：“你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不是凤依衡的种？”
“怎么来的断子绝孙！”
“.....”
颜如玉眼神闪躲，不敢同凤九灵对视。
这一转头，她就看到了在千荷怀里的小妮子。
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看上去很可爱，但是衣衫不整。
只要是过来人，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
凤九灵废了凤依衡...
原因显而易见。
霎那间，颜如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她转头看向睡在地上，已经快要疼晕过去的凤依衡，冷声的质问道。
“你做了畜生的事情？”
“这才离开几日，你就不当人了？做了畜生的事情？”
“嗯？”
“.....”
后面一个恩字，被颜如玉从鼻腔里挤出来，带着愤怒。
只见颜如玉扶着肚子，朝着凤依衡走了过去。
她接下来的举动，震惊了所有人。
颜如玉抬脚，朝着凤依衡的裆部的地方，狠狠的踢了几脚。
“不当人....要当畜生，这东西不要也行！”
“以为你会改，现在明白了，你骨子里就是一个渣男！”
“改不了的阴险小人！”
“踢死你，踢死你！”
“.....”
一旁的凤九灵看到这一幕，傻眼了。
这颜如玉真的下得去脚啊。
虽然凤依衡已经被她废了，补几脚效果是一样的，但是这个女人太狠了一点。
这可是她的夫君啊。
这几脚下去，凤依衡是彻彻底底的废了，以后不能人道。
没有一点治愈的可能。
“啊！”
“疼.....”
“娘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娘子，疼....疼！”
“.....”
凤依衡虚弱的叫了几声，然后痛晕了过去。
这下，颜如玉解恨了。
几个呼吸下来，才平复易怒的情绪，转头看了一眼凤九灵。
“让九妹妹见笑了！”
“凤家人要是追究起来，你就说是我踢坏的就行了！”
“这事，我担着！”
“.....”
凤九灵有点想不明白，颜如玉嫁进了凤家，这凤依衡可是她的夫君，以后她的依仗。
她怎么能这般狠，有恃无恐？
反问了一句：“你就不怕被休了？”
“你那婆母和小姑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
颜如玉冷笑了一声：“休妻？”
“求之不得，早就想被休了，同凤家老死不相往来！”
“要是能被休，也算是了却了小玉一桩心事！”
“....."
在颜如玉的自言自语中，凤九灵才知道，这李阮莲和凤依衡这对母子真的不是人。
一院子的畜生。
颜家是隔壁城池的大家族，虽然比不上丞相府，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
嫡女出嫁，必定是门当户对。
嫡出怎么可能嫁庶出。
哪知道，李阮莲和凤依衡在一次去颜府做客的时候，凤依衡对颜如玉一见钟情。
表白后被拒绝，就有了其他心思。
他和李阮莲合谋，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并且带着颜府的人捉奸。
颜家的家主又是一个好面子的人。
女儿都被毁了清白，那能怎么办？
自然是把女儿嫁给了凤依衡。
如此，这也就算了，这成亲两年，颜如玉的肚子还没有动静，李阮莲慌了神。
敢情这高贵的嫡小姐，不过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就这种女人，娶回府干什么，好看吗？
从那以后，李阮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根本不把颜如玉当回事，经常羞辱她。
颜如玉也是暴脾气。
她不能生？
呵呵呵。
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不可能。
李阮莲做梦也不会想到，是凤依衡不争气。
就因为颜如玉肚子没有动静，颜家人寻找名医给她医治，看了无数的郎中，吃了无数的丹药，后来才知道她没有任何问题。
颜如玉一想到这两年在凤家受的气，气到不行。
在酒楼喝醉了酒，然后....
过了一段时间，她被诊断出怀孕了..
凤依衡和李阮莲可高兴了，甚至去找米婆算命，笃定她肚子里一定是男丁。
这就搞笑了。
颜如玉早就想被休了，但是凤依衡死活不愿意休妻，哪怕颜如玉坦白，肚子里不是他的孩子，他还是不相信。
这就是孽缘。
要是因为这件事，凤依衡愿意休了她，这倒是一桩美事。
她终于如愿了。
之前，她闹着要和离，颜家人不愿意。
她摊牌，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凤家的种，她爹还是不同意她和凤依衡和离。
呵呵呵..
和离后，让她不要回颜家。
从和家里闹翻以后，颜如玉就一直在为自己打算。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住处也找好了，她就来凤家找凤依衡和离了。
颜如玉想通了，凤依衡一直不愿意和离，不过是想要遮掩他身体有问题，不能让女人怀孕的事情，更多得是，他要借助颜家的势力，想要成为凤家下一任家主。
这观点，颜如玉不敢苟同。
庶出就是庶出，不是应该安分守己吗？
要是有那志气和能耐，那就去自立门户，很能让人敬他是条汉子。
搞这种，争权夺利，手足互相残害的事情，颜如玉是不屑的。
凤依衡这个夫君，她不想要了。
下定决心来和离，或者凤依衡休了她也行。
哪知道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颜如玉废了凤依衡，没打算让凤九灵背锅，为的就是让凤家人恨透她。
把她休了。
凤九灵低头，眼神淡淡的看向颜如玉鼓起来的肚子，摇了摇头：“不用了！”
“你顾好你自己就行！”
“月份大了，注意休息，情绪不能激动！”
“.....”
看到颜如玉的肚子，凤九灵职业病就犯了。
忍不住就代入了自己主刀医生的角色了。
四目相对。
颜如玉看向凤九灵的眼神，充满了诧异。
九姑娘变了。
之前，颜如玉在凤家，远远的见过凤九灵。
那个时候，凤依涵正带着府上的其他公子、小姐欺负她。
这九小姐，懦弱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看着都让人着急。
当时，颜如玉正在和婆母干架，自顾不暇。
要不然，按照她炮仗的性格，肯定上去帮帮她。
让颜如玉没有想到的是，才多久没见，这九姑娘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自信、美丽。
像是一朵荆棘里的葵，充满了色彩。
颜如玉点了点头：“谢谢九姑娘关心！”
“.....”
话音落下，颜如玉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伸手扶着肚子。
凤九灵一看她这状态，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
“肚子不舒服？”
“.....”
颜如玉点头：“九姑娘，扶我一下！”
“我破水了....”
“.....”
什么，破水了？
不就是羊水破了。
这才八个月啊。
这个时候破水，就是要早产了。
这颜如玉，就带了一个丫鬟来凤家，没有任何的准备，也没有稳婆。
现在，李阮莲这个婆母，在地牢里关着。
整个凤家，怕是没人管颜如玉。
凤九灵做梦都没想到，她掌家，接手丞相府中馈，就遇到了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
她脸色一变。
“千荷，让人去找稳婆来接生！”
“让丫鬟们烧热水！”
“再差人去成衣铺，买几套小孩子穿的衣袍回来！”
“对了，再请一个郎中！”
“.....”
凤九灵有条不紊的把事情安排下去。
又让丫鬟进来扶颜如玉躺在床榻上。
这时，颜如玉还没有任何的感觉，肚子不痛，还能行动自如。
她有点为难的看向凤九灵：“九姑娘，如玉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让九姑娘答应！”
“.....”
颜如玉一脸的为难，她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开这个口。
没等她说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她的诉求，凤九灵就点了点头。
“可以！”
“你要是不嫌弃，就去主院生产吧！”
“我没那么多的忌讳，无所谓！”
“.....”
颜如玉说出来就有点后悔了：“可是九王爷那..”
“.....”
凤九灵：“没事，王爷他很大度，也不会介意的！”
“我会给他解释清楚！”
“.....”
要是换成以前，凤九灵很是不屑这种想法。
她这还没嫁呢，司九卿管不到她头上。
就算是嫁了，她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他的妻子。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司九卿这般尊重和护着她，她也会回以他尊重。
“还能走吗？”
“能自己走去主院吗？”
“.....”
颜如玉：“可以的！”
“走吧！”
“.....”
凤九灵和颜如玉慢吞吞的朝主院走去，两人似乎忘记了昏迷在地上的凤依衡。
在凤九灵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可是当千荷去后院差人的时候，那些丫鬟、婆子很是傲慢。
嘴上答应了。
但动作慢吞吞的，根本不当回事。
千荷冷着一张脸，亲自去请稳婆和郎中。
随后又去成衣铺买衣袍。
九小姐不喜欢人多，所以主院也就只有千荷千娥伺候着。
关键时刻，人手不够用。
回到主院，凤九灵把颜如玉安排进了房间。
赶紧让千娥去烧热水。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府上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来主院帮忙。
凤九灵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好样的，好样的。
这些奴仆是要上天，拿着丞相府的月俸，不做事。
她这嫡小姐是使唤不动？
接手丞相府中馈以后，凤九灵也没当回事，一切事物照旧。
李阮莲用的那些人，也还在各司其职。
原本凤九灵懒得去管那些细小的事情，她没那么闲。
可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下了整顿后院的决心。
没一会，稳婆和郎中就来了主院。
千荷、千娥跟着稳婆进去帮忙。
凤九灵回到房间，开始忙碌了起来。
顺产，有稳婆接生，倒是不难。
她帮不上什么忙，稳婆经验更丰富，更稳妥一点。
但是她是属于未雨绸缪的人。
任何事情，都喜欢做两手准备。
女人生孩子都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在现代仪器设备齐全的情况下，死亡率也高。
这个朝代，因为生孩子难产而死的人，更多了。
要是羊水栓塞，根本没有救回来的可能，因为没有那么多血，可以给产妇换上。
凤九灵前世做过最艰难的一台剖腹产手术，就是产妇羊水栓塞。
20多名医护人员，奋战将近27个小时，为产妇输血6.75万ML，才抢救过来。
相当于，337个人，每人献血200毫升的总和。
约17个健康成年人，全身血液的总和。
一边输血，一边放血，才把进入血液的羊水稀释，直到羊水排空。
凤九灵怕颜如玉难产。
所以稳婆一边给她接生，凤九灵一边做随时手术的准备。
万事俱备，只差手术刀。
这时，千里才火急火燎的去九王府把司九卿请过来。
司九卿还没开始说话，凤九灵率先开了口：“王爷，你能炼器，炼制出手术刀吗？”
“.....”
凤九灵：“需要多久？”
司九卿：“你在纸上画出来，现在就可以炼制！”
凤九灵点了点头：“好！”
“.....”
要是一般人，凤九灵不会无知的让人现场炼制手术刀。
但是司九卿修为深不可测，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做到。
凤九灵画了大大小小的十几把手术刀出来，几乎是她画出来，手术刀就出现在了司九卿手上。
这时，千荷走进来，急切的开口道：“九小姐，她不行了！”
“没力气用力！”
“情况危急，怕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