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收买朕身边的侍卫和太医、八大营的统领们,妄图弑君篡位,你们二人方才也都看在了眼里。”
皇帝一脸悲愤道:“诸位皇子中,朕疼爱的便是他,哪怕他犯下那么多错,被废了太子之位,朕也没有放弃他,朕原本打算,在南巡途中想办法让他立功,回京之后复立他为太子,没想到……他居然弑君篡位。”
皇帝说着微微一顿:“朕前几日有些头疼脑热,他便到处收买人心,朕见他居心叵测,刻意试探了一番,结果让朕很失望。”
“皇上,胤礽这么做实在辜负了皇上一片爱子之心。”福全试探着道:“他竟然对皇上起了杀心,弑君篡位,皇上绝不能姑息。”
福全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了解皇帝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就算皇帝之前再喜爱胤礽,也不可能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他对自己这弟弟的了解,哪怕他真的病了,病入膏肓活不了了,也会早做安排,绝对不可能被胤礽逼到这样的地步。
所以,他之前才装瞎,不愿意替胤礽写诏书。
事实证明,皇帝果然没病。
“二哥说的没错,如此逆子,简直不配活在世上。”皇帝想起胤礽之前让秦太医给自己下猛药,还准备了一碗哑药给他,甚至拿刀指着他,叫嚣着要砍死他,心中一片冰冷。
“他可以不仁,朕却不能不义,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朕是帝王,是这天下之主。”
皇帝说完后,坐到了椅子上,朗声道:“传旨,理亲王胤礽欲弑君篡位,不仁不孝,罪恶深重,褫夺封号贬为庶民,幽禁于宗人府,有生之年不得踏出宗人府半步。”
“皇上英明!”福全和陈廷敬连忙说道。
“八贝勒胤禩助纣为虐,褫夺封号,幽禁于府邸之中,朕不想再见到他。”
皇帝本来想把胤禩一起关到宗人府,最后想想还是做罢了。
因为和胤礽比起来,胤禩犯的错要小一些,不必等同视之。
不过,只要他们还活着一日,便休想再得到自由。
他要关他们一辈子。
“皇上英明!”福全和陈廷敬对望一眼,连忙躬身说道。
“福全,你亲自去传旨,把胤礽收买的那些将领就地格杀,一个不留。”皇帝冷声说道。
其实算来算去,真正被胤礽收买的也只有几人而已,其他那些将领,都是得了皇帝的密旨,才假意投靠的。
至于秦太医,也是得了皇帝的吩咐,才被胤礽“重金收买”。
之前胤礽让秦太医下的猛药,其实就是普通的清火汤药。
皇帝这两日有点上火,那汤药也是秦太医和章太医他们斟酌一番后,一起开方子熬的。
一切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他年少登基,这些年为了巩固皇权,为了自己想要的太平盛世,皇帝用尽心机、殚精竭虑,其心思之深,手段之多,别说一个胤礽了,就算十个也比不上。
皇帝对自己的儿子是十分了解的,胤礽想做什么,还没出京城,他就有所察觉了,不然也不会刻意设下此局。
倘若胤礽能抵得住诱惑,回京之后,他真的会复立胤礽为太子。
只可惜,胤礽选了一条不归路。
他也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梁九功,传旨,朕心神疲惫,无法继续南巡,明日便启程归京。”皇帝靠在椅背上,低声说道。
这话并不假,皇帝的确觉得累了。
这几日他一直装病,为了看起来真一些,还专门让一个擅长梳妆打扮的小太监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每次儿子们过来,他都得装上很久,成天在床榻上躺着,不仅腰酸背痛不说,真的有些心累。
他现在就想回京城调养一段日子,南巡的事明年再说也不迟。
“是!”梁九功应了一声,连忙让张鸿绪去传旨。
“对了,胤禔呢?他没有被胤礽那个混蛋给打伤吧?”皇帝突然坐直了身子问道。
“回皇上的话,直亲王身上有些淤青,但并未伤到脏腑,奴才已经请太医给直亲王上了药,请皇上放心。”
梁九功说着看了皇帝一眼,又道:“皇上,直亲王之前一直在外头站着,欲求见皇上,被奴才给劝回去了,皇上可要召见他?奴才这就派人去请!”
“不必了!”皇帝摆了摆手:“胤礽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他胤禔也不是省油的灯,自打从京城出来,他的心思就没有放在朕安排的差事上,不然早就察觉到胤礽有篡位之心了。”
皇帝说着,脸上满是冷意:“这个蠢货就知道和胤礽针锋相对、争夺兵权,他把朕交代的事抛诸脑后,这回若是换胤禛跟着出来干他的差事,胤礽连造反的机会也没有。”
梁九功听皇帝这么说,顿时不敢吭声了。
“他若把朕这个皇阿玛放在心上,朕之前也不会受制于人,若非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朕恐怕真的死在胤礽手里了。”
他给了他们机会,只是这两个儿子都没有抓住。
“胤礽心狠手辣,不忠不孝,胤禔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也枉为人子。”皇帝说着突然拔高了声音:“传旨,直亲王胤禔结党营私、侍君不力,上不孝君父,下不睦兄弟,命其回京静思己过,贬为郡王。”
“遵旨!”梁九功连忙颔首,派人去传旨了。
皇上这回是真的动怒了。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要是不生气,那才不正常呢。
伺候在身边的三位皇子,有两人恨不得皇上早点去死,有一人则只顾自己的利益,对其他的事儿并不关心。
自打皇上重病的消息传出去后,大阿哥不仅不关心皇上的病情,反而卯足了劲儿和老二争夺兵权。
他要是争赢了,今日来此逼迫皇上,妄图弑君篡位的,恐怕就是大阿哥了。
也怪不得皇上如此罚他。
“朕累了,想躺一会儿。”皇帝挥了挥手道。
梁九功闻言连忙上前扶着皇帝。
不过,刚刚走到床榻边,皇帝又改主意了。
“罢了,你给朕更衣,陪朕出去走走吧,朕这几日躺多了,浑身酸痛,出去走走,或许能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