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许久未见,胤禩看着淑沅等人,感觉比过去顺眼多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当然了,除了陈氏,胤禩根本不想看见这个女人。
“我这次去西安府,一去就是半年,辛苦你打理贝勒府了。”胤禩端着酒杯望着淑沅,脸上满是笑容。
他这位侧福晋,虽然长得没有多美,但人很贤惠,比起嫡福晋爱兰珠,要好多了。
人家起码把皇子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根本不用他操心,他现在总算不用被后院绊住脚了,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爷客气了,这是妾身分内之事。”淑沅将杯中的果子酒一饮而尽。
“都坐吧。”胤禩示意大家坐下后,吩咐大太监张顺把他在西安府买回来的东西送了过来,分给了众人。
淑沅看着摆在桌上的锦盒,心中有些诧异。
胤禩不是没什么银子吗?居然给大家带了礼物回来,还用这么精致好看的礼盒装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打开瞧瞧是否喜欢!”胤禩笑道。
淑沅笑着颔首,故意装作十分欣喜的严梓,连忙打开了锦盒,发现里面装着一对玉镯子。
“这是陕西那边特有的蓝田玉,只是这些年开采较难,好的矿石也难遇,所以这镯子的成色并不是很好,你们就当玩个新鲜吧。”胤禩笑道。
他手头紧,好东西当然买不起。
自己一去就是半年,好不容易回来,总不能空着手。
上好的蓝田玉是极其难得的,尤其是秦汉时期,十分推崇蓝田玉,所谓的和氏璧以及秦始皇的传国玉玺,都是蓝田玉雕琢的。
到了现在,陕西那边已经很少见到蓝田玉矿脉了,开采出来的东西也不怎么好。
这几对镯子,就淑沅得到的那对稍好一些,其它的都很一般。
“多谢爷赏赐。”淑沅带着众人起身道谢。
这东西,她还真看不上,不过……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不管她是否喜欢,最近都得佩戴着,装装样子。
胤禩不在这段日子,淑沅其实过得不太顺心。
胤禩之前被贬为贝子,每年的俸禄就那么多,胤禩的私产也不怎么赚银子,府里的日子过的有些拮据,淑沅把自己陪嫁那两个铺子今年的盈利都填补上了,才保住了皇子府的体面,保证后院那些女人有新衣裳穿。
胤禩现在给她送这对镯子,最多几十两,她填补进去近千两银子,说起来还是她亏了呢。
淑沅是庶女,嫁给胤禩后又是侧福晋,她把自己的银子看得很重,男人什么的,哪有银子靠谱。
银子一少,她就有点焦躁,看胤禩也愈发不顺眼了。
随着胤禩一声令下,家宴开始了,淑沅还能保持平日里的端庄和优雅,一众侍妾们却吃的有点狠,对着面前的鱼肉大快朵颐,深怕别人和自己抢似得,胤禩见了后微微一愣。
这些女人,怎么都跟没吃饱似得?
他最喜欢优雅温柔的女人,见府里这些格格们如此粗俗,云氏和富察氏甚至在抢鸡腿,胤禩的脸瞬间黑了,沉声呵斥道:“府里是少了你们饭吃吗?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一般,说出去简直丢人。”
众人闻言一愣,赶紧收敛了些,但手上和嘴上都是油,看着别提多滑稽了。
胤禩觉得很丢人,转过头看着身边的淑沅,一脸不快道:“你不是写信告诉我,府里一切如常吗?这是怎么回事?你饿着她们了?”
淑沅闻言很想翻白眼。
府里的确一切如常啊,一切如常的穷!
“妾身倒没有饿着她们,米面、馒头管饱,菜也给的足,就是荤腥这些,三日吃一回,还大多是肉沫,要是想吃红烧肉、鸡肉这些,那就得七八日一回了,王爷您瞧瞧,咱们府上的姐妹身姿保持的最好的,一个个多苗条,多美啊,妾身也是为了她们着想。”淑沅说着说着,脸上便带着讽刺之色。
他们后院这些女人,的确没有一个胖的。
每天吃成那样,能胖起来吗?
“你苛待她们?”胤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堂堂皇子的女人,七八日才正儿八经吃一回肉,传出去他的脸都丢光了。
他还以为佟佳氏温柔贤惠,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呢,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爷,侧福晋的确是为我们着想,是我们不想吃的,我们想保持身姿。”富察格格见势头有点不对,连忙说道。
万一爷怪罪了侧福晋,她们不仅没有好吃的,就连新衣裳也没了。
作为皇子的女人,侧福晋是有俸禄的,她们这些格格可没有。
都嫁人了,也不能总指望娘家,再说了,她们既然给人做妾,那就证明娘家也不是很殷实。
谁让爷太穷呢,她们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侧福晋了。
“是啊,是我们自己选新衣裳的,不是侧福晋苛待我们,爷,侧福晋为了府里的脸面,自掏腰包给我们买衣裳、首饰、胭脂水粉,以免我们出门时没了体面,要是没有侧福晋,我们这日子可熬不下去了,爷您别怪她。”云格格也连忙说道。
爷一走就是半年,把她们丢在京城不闻不问,还是侧福晋靠谱,起码给她们吃穿。
其他几人也开了口,个个都向着淑沅。
胤禩闻言傻眼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淑媛道:“银子……银子不够用吗?”
“爷去西安府时,把府里账面上的银子都拿走了,您的俸禄本来就不多,又是每年发一回,您名下那些产业,收益也不多,夏日里还能熬一熬,入秋后,姐妹们总得添置秋衣和冬衣,总得买胭脂水粉这些,妾身自己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才熬到了现在。”
淑沅说着笑了起来:“万幸的是,我们终于等到爷回来了,从今日起,姐妹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有爷在,什么都不愁了。”
她终于不用再当这个冤大头了。
自从嫁给胤禩,淑沅多年积攒下来的银子,还有出嫁时压箱底的银子,正在慢慢减少,她每数一次,就心痛一回,心里的不安也多了几分。
“至于妾身之前先垫上的那一千两银子,爷肯定会给妾身的,对吗?”淑沅笑着开了口,
一千两呢,她必须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