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外,尹一生和两位道别。店里还有些装潢的收尾工作要去处理。
温禾出门太久,此刻坐在副驾驶上显得苍白无力。
沈伯言想抽时间带她去沈氏的诊所看看,那里名医云集,尤其是中医方面,高手很多。
“说不定可以给你调理一下。”
温禾嗯一声,默默转移话题。
“林叔手术怎么样?”
沈伯言顿一下:“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那就好。”
沈伯言启动车子,暖风从出风口往出送风。
“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温禾挑起一边眉毛。
沈伯言目视前方:“温小姐是指哪方面?”
“当然是在疗养院里......”温禾瘪嘴,“你看姚力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沈伯言握紧方向盘,犹豫一下,坦言道:“我以为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温禾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怎么,就准你有?”
沈伯言面无表情。
车子飞快驶上高架。
温禾皱眉,她意识到,这不是回自己家的路。
“去哪?”
“我家。”
沈伯言只抛出这两个字。
温禾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很久,她轻轻唤了一句:“伯言......”
沈伯言肩膀一震,同样轻声:“欸。”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结婚......”温禾说完紧闭双眼。
仿佛这句话对沈伯言来说就是个炸弹。没错,温禾就是这样想的。她忤逆了他的决定。
他早就想要完全占有她。无论是她的骨肉还是她的精神,亦或是对外的名义。
她就该是她的,从里到外,从髓液到肌理。
系统随时会代表他给自己一个惩罚——所以她感到恐惧。
可即便恐惧......她也要搏一搏。
在事业的上升期,在人生的转折点,在大仇得报的第一个月。
她要自由,她要抓住自己能抓住的。
她爱沈伯言,她清楚,但不能如数奉上自己的人生——那是藏在她灵魂里最后的底牌。
“沈伯言,对不起。”
沈伯言并没有立刻回应。
从高架到他所谓的“家”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一路上他都处于沉默。
温禾提心吊胆。
车子停在一方车库里。
沈伯言先下车,殷切地跑到副驾驶替温禾拉开车门。
温禾缓慢行动地下车。从车库绕到正门,她发现这是一栋独立别墅。
三层,广袤。
“六百平。”沈伯言介绍,“比起温宅差很多,但在市中心算大的了。”
温禾没摸清他这句话的意思。
跟在他身后进门,沈伯言在门口玄关处停顿一下。
温禾问:“不开灯吗?”
沈伯言犹豫一下,把灯打开。
辉煌明亮的挂灯映射在硕大的客厅里。
二楼三楼也被清晰照映——真够宽敞奢华的。
温禾抬头仰望,三楼的壁纸似乎还闪烁着金光。
沈伯言问:“还喜欢吗?”
温禾点点头,目光扫向不远处的旋转楼梯:“带我上去看看。”
沈伯言笑一下:“有电梯。”
温禾嗯一声,随他穿过玄关,来到电梯里。然后惊奇地发现竟还有两层地下。
“地下两层初步装修了一下,具体还不知道做什么用。”沈伯言淡淡道。
来到三层,温禾发现只有两个房间。
门对门。
一面是卧室,一面是书房。
中间是镂空围栏,互不打扰。
沈伯言先带她逛了书房,随后一直在走廊打转,介绍墙上挂的那些名画。
温禾对自己认识的有印象的感兴趣,其余的快听睡着了。
“能不能带我看看卧室?”
在她终于提出这个要求后,沈伯言声音和躯干一同顿了顿。
温禾吞咽唾液,小心道:“实在不行......就算了。”说完后又补一句,“也不是非看不可。”
沈伯言却苦笑一下,轻叹道:“就是非看不可的......对我来说。”
温禾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沈伯言推开卧室的门,温禾向里张望一下,屋内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传出一股淡淡的芳香......嗯,倒不太像是沈伯言常用的香水品牌。
“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沈伯言说着打开了灯。
柔和的暖白色灯光接连亮起。
温禾微微瞪大眼,是嵌入式射灯。一连好几个。
这间卧室,比楼下客厅还要大。
桌椅板凳床,样样齐全。
“左手边是衣帽间,右手边是浴室。”
温禾看向沈伯言:“温宅的主卧也就这么大。”
沈伯言笑一下:“我这也是物尽其用了。”这本来是三个房间。
每个房间大小不一样,但都算宽敞。
只是沈伯言特意找了设计师,把三个房间打通。
“你喜欢就好。”
温禾点头,又怔了怔,问:“这是......送给我的?”
“可以是。”沈伯言正色。
温禾走进衣帽间,有一面墙上打了面全身镜。她环顾一下四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镜子上。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憔悴,虚弱。
沈伯言半边身子靠在门上,盯着她。
温禾深吸一口气,转过头问沈伯言:“我现在是不是很差劲?”
沈伯言立刻否认:“只是更接地气。”
“不知道多久能恢复。”温禾担忧。从受伤后她就一直觉得自己元气大伤,可能是失血过多,也可能是在家休养整日不见太阳。
看起来总是萎靡的。
沈伯言走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宽慰道:“会好的。”
......会好的。
温禾在心里重复一遍。
“温禾。”
“欸。”
“......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不顾生命去保护我。”
温禾闻言全身一震,她直起身,目光对上男人的双眸。
只见沈伯言面容严峻,眼神肃然:“谢谢你。”
温禾笑了:“我说过,我会一直爱你。”
沈伯言也笑。
四目相对,情意不自觉在未经渲染的氛围中流转。
对彼此的爱与之相融,生成无法解释的奇妙产物——爱情。
沈伯言微笑着,忽然后撤一步。
温禾微微一愣。沈伯言单膝跪地,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枚戒指:“嫁给我吧,温禾。”
这是......求婚?
温禾脑子里“嗡”地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