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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个女孩(1 / 1)


回去的路上许明月非常沉默,脑袋里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想应该是这两天脑袋受伤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的吧。

不知不觉走到了风雨桥附近,那里人烟稀少,旁边的桥头有一户人家开了个小卖部,屋里是两个老人卖着些小朋友的零食,辣条、酸奶、雪糕什么的。

风雨桥下是几个大石台阶,洗衣服和垂钓都十分适合,桥上18根。威武耸立的红色大柱子,后面是悠悠延绵的青山,从远处看过去十分舒适壮观,心里又十分宁静舒适。

天气好的时候会有不少人来这里钓鱼捉虾,乡下的老人饭后会带着小朋友一同来散步。

但现在这个点恰好是大家刚放学在家里面做饭的时间,一般没什么人来又显得十分清静。

许明月甚至心中所想往不远处的风雨桥走去,当快要走到第3根柱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人。

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腿,在柱子后面轻轻摇晃着,柱子很大,足以遮挡住一个人的身形。因为腿摇晃的幅度不大,不走近看很难注意到。

那小腿纤长白嫩 如瓷如玉,前后摇摆时足尖朝上轻点着,白的晃眼 毫无规律,却又无一不显示着这玉足主人的惬意与好心情。

许明月并不觉得自己是见色起意的人好色之徒,但心中依然忍不住感慨,又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像个偷窥狂。

看得久了竟也染上了玉足主人的好心情,许明月原本烦闷的心情得到了缓解。

她想上前看看这人是谁。

不等她决定走上前,前面的玉足主人已站在自己面前。

谢美娜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双手抱胸看着她,刚刚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路过的人,却一直没有见人走过去,她耐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这个小家伙。

“你怎么在这?”谢美娜眉眼弯弯先发制人的说,被糖果慈润的喉咙发出温柔又磁性的嗓音。

她身材高挑穿着牛仔热裤,露出笔直纤长的腿,那长腿白得晃眼,膝盖处泛着粉红色很是可爱。

身上似乎因为太热了穿着粉色吊带,外套被她脱下来系在腰上,腰肢更细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围的环境所带动,这一刻许明月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她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的视线,惶恐对方看出端倪。

“我刚放学,走这边看看风景”

“呵呵,风景好看吗?看你灰扑扑的,赶紧回家去吧!”

谢美娜从自己头上摘了一颗发卡给许明月轻轻的夹起有些凌乱的头发,新添的伤她也没有多问,但她看出来小屁孩有事瞒着自己,但是自己回去查。

谢美娜没多说话在裤子口袋里掏出一颗绿色的棒棒糖给她,许明月感受着手里糖果还带着温热,那是谢美娜身上的体温,悄悄在手里握紧。

整个过程许明月都是懵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接受了谢美娜的发夹、糖果 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跟对方道别回到家的。

晚上她做了一个香甜的梦。

九年级最后一学期要毕业了,下午多加了一节课。晚饭都在学校吃了,晚上还加了晚自习,从7:00上到9:00,就没有跟许明月一起回家的机会了。

秦安和楚长恒坐在食堂里椅子上,泪流满面的看着窗外,自己要是是那自由的鸟儿,那该多好。

秦安看了面前的饭,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饭,往嘴里一塞。泄恨般的使劲嚼。

许明月把书包拿去房间里放好,走到厨房帮苏桂芝打下手。见苏桂芝脸色有些阴沉似乎心情不好“奶,你怎么了?”

苏桂芝正在炒菜的手没有停下,抬头瞅了瞅许明月,使劲铲了铲锅里的菜,狠声说“似玉婆那疯婆子,嘴巴不知道是不是长屁眼里头了,没那个良心了。”

原来大家都要上学,苏桂芝就得去买菜回来做饭给许志国吃。

刚走进农部市场,那些老娘们就一个两个瞅着她,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的什么。

她拿起胡萝卜问问多少钱一斤的时候,就听见有人问“桂芝妹子呀,你家老许摔的严不严重呀?”

“…你打哪儿听来的?”苏桂芝问她们。

“这地就这么小,谁还不知道啊?”

苏桂芝见她这样说,把萝卜放下,别的地方看看“萝卜我不要了,我看看别的。”

“哎,妹子…”

苏桂芝见他还想说些什么赶紧走。看这边的土豆挺不错的,刚拿起来就听“听说你家老许把脑袋砸了个大窟窿真的假的?”

苏桂芝默默放下,又走到别的地方去,瞅了眼白菜“老许跟人喝酒,喝醉了跟人打架,脑袋打了个大洞啊?”

空手去空手来啥也没买到,一路听了个乱七八糟的什么瞎话都有。

“什么老许惦记别人老婆,被打了。”

“老许借钱不还被打了。”

“老许……”

苏桂芝一气之下啥也没买,就回了家,回到家里跟许志国说“什么玩意呀!真不知道都是邻居,在那瞎嚷嚷啥,有毛病不是?搬弄是非得让人戳她脊梁骨……”

许志国掂了掂手里的烟杆,轻轻吸了一口,慢慢呼出来一大堆白烟。

对着家里几个小孩子说“以后不要啥事都往外面说,吃一堑长一智,别让外人嚼我们舌根子。”

几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许慧慧埋着头不说话,她觉得是她做错了,她说错了话,这才让似玉婆在外面跟别人说爷爷的坏话。

许慧慧、许明月住一个房间,许金豆自己住一个房间。许柄许辰住一个房间,许伟还小晚上跟苏桂芝睡,饭后,大家都回到房间做作业,苏桂芝在厨房嘟嘟嚷嚷的洗碗。

房间里写的最认真的是许金豆,许慧慧竖着耳朵听,手里拿着笔。

许明月抬头看了看她“别想了,不是你的错,那种人不要跟她计较,她不搬咱们家是非,也会帮别人家是非,嘴巴太碎总有人会收拾她。”

“嗯…”许慧慧轻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用袖子把眼泪擦掉,趴桌上认真写作业。

夏初的夜晚十分安静,只有青蛙的叫声,一切显得那么安谧。

许明月额头上擦了活络油,味道很重一点儿也不好闻,涂在额头上火辣辣的,她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窗外的月亮很圆很亮,微风吹过窗户旁边的树枝轻轻摆动。

夜里这样静,内心却很不平静,总让人想起很多事情。

比如以往的一种种,白天的一幕幕。许明月眼角突然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不公平,有的人从小丰衣足食却到处惹是生非。有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埋头苦读却还要看别人的眼色过日子。

许明月只知道自己的妈妈叫王小兰,但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妈妈在哪?

也没有问过爸爸,这些问题。只是奶奶偶尔在耳边提起说妈妈是很爱自己的人。

许明月已经记不清了,自己曾经多少次躲在被子里面哭,又不能发出声音来,不想让妹妹她们发现。

从小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爸爸为什么不理自己?

我不是他的女儿吗?

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家里人都挺忙从来没有人去帮自己开家长会。

而自己就是自己的家长,自己的座位旁边永远都空着另一张座位。

许明月很讨厌开家长会,每次家长会自己都会难受很久。

同学们都有爸爸妈妈,看着他们跟自己的爸爸妈妈有的手牵着手,有的肩搭着肩,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

许明月觉得那些笑容很刺眼,刺得自己的心都微微发疼。

作文里经常会有家长的一些作文,大多数如果没有强调要写爸爸或妈妈,许明月都会写奶奶。

班里的同学差不多都会写半夜里发烧爸爸妈妈送自己去医院,倾盆的大雨中妈妈来接自己时,倾斜的雨伞……

在许明月看来这些作文真的很老套,作文书上都是。

但在老师眼里这是作文却是百试不灵,总有两篇会被老师拿到讲台上去表扬,然后念出来给大家听。

当然许明月也会拿上去念,不过是拿上去批评,老师了解她家庭情况也不会太严厉,只是让她下次不要再写这种:

“我家的两只猪”,“吃草的老黄牛”跑题不知跑到哪边天去的的作文了。

不是不去想那些问题,也不是不想问,只是那些回答都是千篇一律。

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少次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头发,汗水,眼泪全粘糊在脸上。

也不知自己多少次在梦里看到一个叫妈妈的女人身影离开自己,自己想追上去看清那张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怎么也追不上。

“妈妈…你是妈妈吗…不要离开我好吗…”只能哭喊着,不知多少个夜里把自己哭醒,哭着哭着又睡着。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懂事,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大家都觉得她很懂事。

6,7岁就帮家里面洗碗,出去放牛,割猪草,喂猪,砍柴什么事情都做。

许明月搬到镇上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跟其他同学不一样。

乔锋他们在玩的时候,自己却在干活。努力的融入到他们的环境里面,发现怎么都融入不进去。

有些人生活在光亮里,他觉得全世界都是光亮的。

比如说乔锋,沈倩,谢嘉嘉,谢遥遥,他们都是生活在光亮里的人,跟他们说话都得小心翼翼。

而许明月觉得自己恰巧就是生活在阴沟里的那种人,努力的穿过缝隙向光亮处爬。

却发现通往光亮处的地方真的很窄小而且到处危险重重,如果一定要爬了过去自己必定是非死即伤,就算爬出去了又怎样?骨子里还是阴暗的。

对于许权这个名义上的爸爸,许明月不知道是什么感情,自己也描述不清。

知道许权是坐牢底那一刻,心里是没什么感觉的,只知道有牢底的爸爸似乎更不好了。

所以许明月放弃了跟乔锋他们一起去县里读书的想法,语文作文,跟数学大题都没做。

自己好像搬来了镇上,就再也没有跟妹娘有过联系了。

其实自己有时候也会很想念她,可是一想到她,就想到表叔对自己做的事情。

眼神逐渐阴冷,小时候不懂那是什么。直到有一次表叔来镇上找爷爷,爷爷干活去了。奶奶在楼顶洗衣服,11岁的自己本来跟弟弟妹妹在一起玩。

表叔来叫自己,说有件事情想问自己,把自己拉到没有人的房间把自己拉到一个没有人的房间。

拿出那种东西给自己看,还说不要告诉任何人。

许明月当时真的好害怕,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让她迫使自己去了网吧,去查找那些事情。

许明月面无表情的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觉得自己很脏。

这样的自己怎么能跟她们一起玩?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薄情了,是生性薄情吗?

许明月觉得应该不是,如果自己从小生活在充满爱的环境,应该也会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向往憧憬吧。

脑袋里晃过一个个面孔,熟悉的,陌生的。

最终停留在了那个清冷又明艳的女孩。

许明月乌黑的长发在枕上铺开,越发衬得小脸白嫩清秀。

可她的表情却是不符合年龄的平静。

头上的伤,还在火辣辣的提醒着自己。老天爷太过残酷,这世间太多不公平。

天道,未必酬勤。

付出,未必会有回报。

老天爷不会因为一个人特别善良,就会宽待他。

相反,

活到最后的,

活得最好的,

往往都是恶人。

正如苏光远(表叔)当时欺负自己年纪小,不敢说出去,才那样对自己。

似玉婆欺负自己家是从大山里搬来的,是外乡人在这里无依无靠,才敢到处搬弄是非。

谢美娜一开始也是欺负自己弱小才在路上带人堵自己,后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让她转变了。

今天杨大状又因为自爸爸是牢改犯来欺负自己。

许明月不懂她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来承担?

上天本来就不公平。

这两次逃过一劫,那往后呢?

如果一味忍让没有用,躲藏也没有用。超过了自己的忍耐度,那她不介意当恶人……

许明月记不得,想到哪里睡着了,她做了梦里一个纤细高挑的女孩咱在光晕里朝自己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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