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且墨正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双腿不听使唤,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
原来当你面临死亡的时候,死亡不会给你再多思考的时间。
死亡,近在咫尺。
这时候,维持秩序的士兵来了,他们很有目的和规划,轻车就熟的处理这些事情,一些将人群遣散,一些处理现场。
不一会,现场的血迹就被清理干净了,刚才打斗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
林府
“左相,都处理好了。”咸阳都尉恭敬行礼,对着林辅乘禀告着,内心也不由得忐忑不安。
毕竟他刚刚看到林相之子林铮是真的惨,脸上红肿,挂着一层一层的血印,身上尽是脚印子。
现在的孩子下手可真是狠啊!都尉不由得感慨。
虽然此事不是自己干的,但毕竟咸阳的秩序是自己负责,在自己的直辖范围内,林相的儿子被打成这样,万一林辅乘迁怒自己,左相出手,自己也不能反抗什么。
那可是林相的独子、爱子!
刚刚宫内的已经太医来过,已经上过药了,但见现在的林铮,脸上裹着白布,里面涂抹的皆是极好的药材,再加上小孩子恢复快,林府的生活条件好,过几日伤口便能痊愈,时间稍长便能恢复如初,不留疤痕。
林辅乘谢过太医后终于下达了命令。
“见到的人,我不希望他们开口乱讲,此事,要让他们忘了。”林辅乘看着躺在床上的林铮,脸上满是慈爱和心疼,但对于都尉吩咐的语气却是截然相反,冷的让人发寒。
“在下明白。”都尉回答。
当然,大家不要胡思乱想,秦国是法治国家,肯定不会对这些在现场的秦人太过分,既不会割下舌头,又不会人头滚滚,杀人灭口,就仅仅只是威逼利诱而已,让其守口如瓶而已。
但,还是少看热闹为好,当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那他们呢?”都尉指了指跪在地上之前拿着菜刀,如今却断了手掌的男人。
此人瘫软的倒在地上,面如死灰,双眼无神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儿子,旁边是抱着尸体痛苦落泪,却不敢大声哀嚎的母亲。
这里是林相府!
旁边待着的还有刚刚欺负过林铮的孩子,纵使跑了,而今也被如数带过来了,当然一同带过来的,还有他们的父母。
听到都尉的话,那些父母赶忙求饶,然后扭头对着自家的逆子使劲甩了两个耳光,随后赶紧匍匐跪下磕头,说些什么:“管教不严,回去定严加管教,希望林相宽恕。”
那些孩子看见周围围着十几个拿戈的士兵,那肃杀之气吓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但却被平时疼爱自己的爹,狠狠抽了两巴掌顿时忘了害怕,死命嚎啕起来,令人厌恶烦躁。
林辅乘听到这么刺耳的噪声,不由得扭过了头,眼中寒意刺的周围人不敢直视,如坠冰窟。
但那些孩子平时在家被宠惯了,只顾肆意哭喊,全然没有注意到,如今人为刀俎,他们为鱼肉。
注意到林辅乘的表情,他们慌了,随后急吼吼的踹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大声呵斥道:“你个逆子,要害死老子啊!还哭!不许哭!”
有的赶忙捏住孩子的嘴巴,扼住喉咙……
“聒噪,走吧。”林辅乘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那些人听到此话,如获大释,赶忙磕头谢恩,随后拉着夫人儿子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死了孩子的夫妇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像是没有听到,呆在那里。
“子不教,父之过,既然现在管教不严,那就下辈子注意吧!全都沉湖,弄的干净点。”林辅乘看着他们匆匆离开的背影,慢慢开口说道。
他们听不到了,留下的那对夫妻却是听到了,那个断了手掌的男人抬起头冷眼看向了林辅乘,眼神中满是恨意和杀意,但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属下明白。”都尉赶忙拱手行礼,随后给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神,立刻有人追了出去。
林辅乘对上他的眼神,不屑的开口道:“把我儿子打成这样,难道你想让我给你善了此事吗?”
“可是我儿被杀死了!”男人嘶吼着,随后挣扎着,想要立刻爬起来冲向林相,但立刻有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不能动弹。
现在还不能立刻动手,把他杀了,人头尸体就会让林相看到,掉下来的血会脏了林府。
林辅乘却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士兵们见状收起了戈,但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林辅乘慢悠悠的说道:“那是他该死,不,准确来说是你该死,你没有教导好他,纵容他,让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更何况,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没有夷灭你三族!”
听到“夷三族”这个字眼,原本还怒火中烧的男人身体软了,随后像是认命般哭了,缓缓跪下叩头:“感谢林相!”
林辅乘对着都尉摆了摆手。
都尉松了一口,所幸没有责怪他,于是赶忙行礼,吩咐手下将他们带走了。
……
且墨在一旁待着,不敢作声,刚刚这场景,可是且府看不到的场景,林辅乘看似温温和和的,实际手段狠辣,可怕极了。
但是他也清楚,林辅乘不会杀他,他家是且家,只是林辅乘会不会责怪他,惩罚他就不知道了。
林辅乘又摆了摆手,林府的下人也都撤走了,整个屋内就剩下躺着的林铮,坐在林铮旁边的林辅乘,以及待在一旁的且墨。
“且墨!你可知错?”林辅乘突然开口,对着林铮问道。
“林叔叔,我知错。”且墨回答,他眼神中有些后悔,也甘愿受罚,毕竟,林铮是跟着他出去的,是他没有保护好林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