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大学宫之外,其实上京之内还有众多书院,其中私塾先生大多是落榜秀才,资质有限,大多考到老,却仍旧只是一个秀才。
这些秀才为了谋生,便会开办书院或是私塾,以收取脩金,弥补生活支出。
徐晋安拿着脩金,来到了春寿书院,院长是个老秀才,叫计文石,院内学生有二十多人。
徐晋安来到书院,其实也只是一条老巷之中的一个小院,里边有两间屋子,一间教书,另外一间则是老秀才居住的房间。
徐晋安走到书院门口之时,里面正传出朗朗书声。徐晋安便在门外等着。
好一会儿才有一身着青色儒衫的老秀才从里面走出。
“计先生,在下徐晋安。”徐晋安生疏地行了一个学生礼。
看到这,再看徐晋安手中之物,老秀才便知徐晋安是为求学而来。
“进来吧。”计文石将徐晋安邀进院内,坐在院子当中,直接问道:“可曾上过学?”
“上过两年私塾。”
徐晋安答道。
计文石皱眉,又问:“今年几岁?”
“十八岁了。”
闻言,计文石摇了摇头道:“如此怕是功名无望,我教不了你。”
18岁,仅读过两年私塾,早已经错过了读书的最佳年龄段,即便大器晚成,也是万中无一的大毅力者才能够做到。
“学生只为识字,不为功名。”徐晋安道。
“如此,便先交一年的脩金吧,然后先进学堂。”闻言,计文石答应了下来。
其实在他的书院之中,很多人也是不为功名,只为识些字,日后还可做个账房先生。
徐晋安交了脩金和书本,随后走进学堂之中,里面已坐二十三人,只有三人与他年龄相差不多,衣着都不普通。能读书的,家境即便不是大富大贵,也算殷实。
一天很快过去,下午徐晋安再次找到计文石。
“先生,以后我可能偶尔才能到学院听一次堂。”徐晋安对计文石道。
闻言,计文石也没有在意,不为功名的话,什么时候都一样,反正脩金没少他。
拜别书院,徐晋安回到了江连巷,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自家院门,门口还有两人。
“是徐晋安徐公子吗?”看到徐晋安,一人开口问道。
徐晋安点头。
“我家大人有请,希望徐公子能够到府上一叙。”那男子又开口。
“不知你家大人是何人?”徐晋安问道。
“新任大理寺卿。”男子回答。
听到这话,徐晋安思虑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男子将车帘打开,徐晋安进入马车之中。
马车先是走出江连巷,随后又绕了大半圈的上京城,这才终于来到了城西的一条巷之中,里面有一座五进大院。
徐晋安下了马车,走进大院之中,便看到一水榭亭台之中,有一个约摸五十多岁的官服男子坐在其中。
徐晋安走了过去,作揖道:“在下徐晋安,见过孟大人。”
眼前这位便是新大理寺卿,孟浩气。
孟浩气看着徐晋安,面露笑容,道:“坐下吧。”
徐晋安与对方相对而坐,孟浩气给徐晋安倒了一杯茶。
“没什么好茶,希望徐公子不要介意。”
徐晋安摇了摇头,说道:“出身贫苦,连茶都没喝过,又怎会在意茶的好坏。”
随后徐晋安端起茶,喝了一口,微涩,这是他第一次喝茶,谈不上好喝,但也不算难喝。
“听说徐公子在昨日外使宴上可是一鸣惊人,不动刀剑,却击败了魏国剑修。”孟浩气又笑道。
“侥幸险胜而已。”徐晋安这话其实并无谦虚,昨日那魏国剑修其实实力很强,已修炼出一缕剑意,若不是轻敌,即便徐晋安会赢,也不会太轻松。
“一个月以前,可是徐公子给本官送了一件东西?”孟浩气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不知大人在说什么。”徐晋安却是摇头。
孟浩气盯着徐晋安,轻声笑道:
“徐公子,别忘了我大理寺是干什么的。”
大理寺,是审查机构。
“徐公子将账册送到前大理寺卿手上,又将残页送到了我的手上,连续两次,若是我大理寺真查不出个什么,那我大理寺岂不是吃干饭的了?”孟浩气笑道。
心中却也欣赏徐晋安的谨慎,若不是那一张残页,只怕线索证据全无。
闻言,徐晋安没说话,也算默认了。
“徐公子就不怕我与兵部狼狈为奸?”孟浩气笑问。
“若是如此,我怕是早就被杀人灭口,大理寺也不会失火了。”徐晋安摇头道。
“孟大人,残页如今交到陛下手中了吗?”徐晋安问道。
孟浩气答道:“若是在朝堂之上直接将残页交到陛下手中,便会打草惊蛇,如今内忧外患,陛下龙体告疾,皇子们明争暗斗,只怕朝堂会更加混乱。而暗中的话,怕是残页不一定会交到陛下手中。”
听闻此言,徐晋安眉头微皱。若仅是兵部侍郎,京兆府所为,怕是没有那么麻烦,能让大理寺卿如此顾虑。
看来此事牵扯实在过大,幕后中人怕是不会简单。
“那孟大人此番唤我前来是何意?”徐晋安直接问道。
“本不想将徐公子牵扯其中,但如今大逾内忧外患,本官还是想为大逾子民多做些事,但是却需要徐公子能帮一个忙。”孟浩气答道。
徐晋安喝茶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未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