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音挠了挠头,不知道女友又想出了什么奇怪的想法,赶忙问道:“你想去哪里买?要不我还是在某团上下单吧,慢点就慢点呗。你现在的核酸显示是三天,去哪里都不让你进,他们都得要4时核酸的”。
陈果使劲拍了拍黄音的后背,翻了翻白眼,恨铁不成钢地说:“健康宝能摆我一道,我就不能摆它一道嘛”。
“咱们骑车去菜市场,你看我是怎么进的”,陈果再度自信起来,她相信这招肯定百试百灵。
黄音的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口。他清楚地知道,陈果的机灵劲一向是他学不来的,尤其是在读研之后,她脑子里的点子一个又一个,无论什么情境,都能很好地摆平。因此,这一次,黄音也打算相信她。
“反正就算不成功,我还是可以在网上买,不会耽搁吃饭的”,他颇有一种镇仓石的自豪。
两人嘻嘻哈哈地骑到了菜市场门口,只见陈果从车上跳了下来,雄赳赳气昂昂地挤到一群大妈中间,装模做样地扫了一下码,朝着工作人员挥了挥手机中的绿码,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黄音吃惊地看着陈果的背影,脱口一句:“牛啊牛啊牛啊,还能这样玩?”
陈果给男友打去了一个电话,自豪地说:“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我进来了吧”。
黄音又开心又惊讶,“你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什么叫蒙混过关呀,我本来就做了核酸的,又没有感染”,她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压低声音说:“哥哥,我没有扫码,而是给他看了一个截图。嘻嘻,我天天都要给学校发截图,没想到在这派上了用场。我也给你发一个,你照着我的做法进来。我已经试验过了,没问题的”。
黄音果然收到了一张截图,便将信将疑地挤在一群大妈中间,也作势扫了一下。
果然,工作人员根本没有精力关注所有人的举动,只要看到是绿色的健康宝,就会挥手放行。
原因在于:这段时间疫情形势越来越紧张,附近的居民,尤其是大爷大妈们忙着给自己采购,给子女采购,给亲戚采购。早上的菜市场简直就是车水马龙,摩肩接踵。一个工作人员怎么可能兼顾所有人。
正是因为陈果想到了这点,才那么自信地要求黄音载她来这里。
黄音自然也成功地挤了进来,发自内心地朝女友竖起一个大拇指,并收获一张灿烂的笑脸。
不过,人员聚集的地方不太安全,二人话不多说,赶忙按照采购清单分头行动,很快买齐了所需的蔬果。
家中有粮,心中不慌。陈果和黄音舒舒服服过了几天好日子。
有空的时候,他们还会在网上买点必需品,补充家用,甚至可以去一个偏僻的公园打打篮球,享受冬日的暖阳。
这天一大早,陈果醒来的时候睡眼惺忪,照例看了看手机,没想到宿舍群的一条消息直接驱散了她的困意。
她直直地坐了起来,摇醒黄音:“哥哥,不好啦!我们宿舍的杨雪被拉去昌平隔离了”。
黄音揉揉自己的眼睛,呆滞了一会儿,也赶忙坐起来。
“我勒个去,她是阳了吗?”虽说北京的感染人数日益增多,但是他第一次听说身边人和新冠肺炎扯上关系。
“你先别说话,我打个电话问问,群里的消息不是很多,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陈果登时冷静下来,准备先问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管控如此严格的学校内部,还会发生感染的情况。
陈果拿着手机去了书房,好一会儿才回来。
看着女友的神色没有什么异样,黄音的心里也落下一块石头。都说新冠肺炎的症状可怕,他着实不希望亲人和朋友们感染。
“杨雪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儿,她没有感染。只是之前和感染者存在时空交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学校让她去昌平隔离了。昨天夜里两点就去了,一人一间,我刚刚看了,环境还可以”。
陈果很无语,“你说,A大的政策都变态成这样了,现在大家连宿舍楼都不让出,发抗原在宿舍做,发盒饭在宿舍吃。为什么还是会有接二连三的感染者?哪里来的?我真的不理解。你看看新闻,那么多大学生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黄音轻轻摸了摸陈果的头发,安慰着:“学校这样做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领导层肯定也不想看到学生们这样,但是人命关天,生命健康是第一位的,精神健康只能稍微让一让”。
他将女友搂入怀中,轻声地说:“最起码,咱们现在还算安全,要是一直闭门不出都被感染,那才真叫邪门”。
陈果缩在男友怀里,倚靠在沙发上,环顾这个家,有电视、有钢琴、有动感单车,冰箱里是满满的蔬菜,吃的喝的玩的,都不缺。
足量的暖气24小时供应,让这座90平的屋子暖烘烘的。陈果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不过,她突然觉得有点冷,便又往黄音怀里缩了缩,转头轻声问道:“我今天不想跳3000次绳,跳2000次可不可以呀,我有点乏,可能是早上起的太早了”。
“好,你不跳也可以的,减肥要花那么长的时间,少一天没什么的”,黄音宠溺地笑笑。
“那可不行。我已经养成微习惯了,无论如何都要跳绳的。我今天没课,有充足的时间,就应该多跳一会儿”。
可是,第二天的陈果没法再坚持跳绳了。
七点半,闹铃如约响起,她本来要挣扎着起床上课,可是上了个厕所之后,实在觉得体力不支,又一头栽倒床上。
从后半夜开始,陈果的小腿就开始疼,后来大腿和后背也在疼,活脱脱像被人打了一顿。
半宿没睡好的她,只想再睡一会儿,不再理会该死的闹铃。
她推了推身侧的黄音,打算指使他关掉闹铃,顺便帮自己请个假,早上八点的两节课,她只能缺勤了。
黄音被推着醒来,一脸的不情愿,问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调那么早的闹铃?吵死了!”
他的手越过女友,打算去关掉闹铃,突然发现,女友的身体似乎有点烫,他心里咯噔一下,赶忙问:“宝,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觉得你有点烫”。
“唔,我疼,身上疼,好疼,你帮我请个假,跟杜牛说,她会请的”,陈果连眼睛都没睁开,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串词。
“我觉得你身上很烫,我找个温度计,给你量一量”,他一边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摸着陈果的额头。
“我勒个去”,黄音再三确认温度计无误之后,发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