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国骂响彻宿舍,陈果拍着桌子,瞪着眼睛,“小牛,我真的要被气死啦!这两个人怎么这个样子呀?早就分下去的任务,迟迟不做;好不容易催交上来,却是这种水平?他们真的是A大的学生吗?怎么那么会摸水啊?”
“嗯?什么是摸水?果儿?”
“就是摸鱼又划水啦,性质更恶劣”,陈果气鼓鼓地说。
“害,你别生气了,他们就是觉得小组作业不值得耗费精力,所以才如此糊弄。到时候,咱们如实报上去不就行了?”
“是可以这样做,可是这样粗制滥造的PPT,怎么可能在全班面前分享,还不够丢人的呢?”
“要不,你在群里跟他们说一下,要求他们返工?”杜牛看着陈果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那倒也不必,我打算直接私聊他们,让他们再完善下自己的部分,现在的课堂汇报,是绝对拿不出手的。到时候,大家都会被打低分,他们两个人完全是损人不利己嘛”。
原来,临近期中考试,专业课老师曹永春要求班级同学自行组队,按照规定的主题,撰写一份调研报告,并在全班同学面前分享。最关键的是,汇报成绩直接计入期末成绩。
陈果和杜牛早就打算好共同组队,却被助教师姐强行塞入了其他专业的两位男生,祝秋和吕良。
此时的陈果很希望得到一等奖学金,因此相当重视学业成绩,便主动请缨担任临时小组的组长,希望让大家都获得圆满的成绩。
陈果心想:“大家都是过五关、斩六将才来到A大,不说别的,学术能力和学习态度肯定很不错,再也不用重演本科时代的‘悲剧’啦”。
是的,陈果不是第一次遇到不靠谱的队友了。
三年前,机缘巧合之下,陈果和张松成为一门课程的小组成员,他们需要和其他三个人共同完成一项研究设计,张松是作为国家二级运动员保送至S大,她本来就没对其抱有过高期待。
然而,张松的敷衍程度还是震惊了陈果:乱七八糟的内容让人不知所云,糟糕的排版,数不清的空格,一塌糊涂的标题。
陈果生气地想:“我觉得他顶多用了10分钟,把我发给他的论文挑挑拣拣复制粘贴到word里,甚至都没有统一字体和删除空格”。
当时的陈果没有处理这类事情的经验,又有极重的好学生心态,认为身为小组长,就要为组员负责,为小组成绩负责。
于是被迫帮张松把稿子重新写了一遍,又重新做了PPT,临到汇报前一刻,陈果才完成这巨大的工作量。
可是,张松并没有感谢陈果,反而觉得陈果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改的面目全非,从此再也不跟陈果讲话。
陈果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甚至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好几天。“我真是出力不讨好,要知道即便我重新写了他的内容,也是署他的名字啊!!!害!”
陈果想着,“来到A大之后,应该再也不用承受委屈了吧。我相信,吕良和祝秋肯定会比张松的能力强!”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不知道为何,祝秋和吕良每次都缺席小组讨论会,理由无非是自己不舒服、家里有事等,陈果明知理由是虚构的,也只能点头应允。
“果儿,你看,前脚说自己不舒服的吕良,今天就在朋友圈发了和女友去环球影城的合照,啧啧啧”,杜牛顺便又转发了她的朋友圈截图。
“嘶,这也太讨厌了吧。让开会,他们请假;要反馈,他们不回!我真的很想站在他们面前,追问他们为什么!”
陈果分外后悔,“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师姐的要求。曹老师明明规定小组人数是2-4人,凭什么要给我们组塞进两人?还不是因为杜牛是她师妹,没办法拒绝这个要求?这下子,可苦了我们俩了”。
吐槽归吐槽,陈果的执行力不是盖的,她迅速调整分工,只让吕良和祝秋做最简单的内容:撰写研究背景和整合文稿。
“小牛,咱俩辛苦点就辛苦点吧,我是组长,你是曹老师的研究生,多做些也是应该的,原本就是咱俩合作嘛,就当带着两个拖油瓶好了”。
“好,我也这样想,你看看他们回消息的态度,也知道他们不太靠谱,还是咱俩做吧!”杜牛也是学霸一枚,自小在意成绩,陈果这样说,倒是正中她下怀。
“祝秋,吕良,你们一个人写研究背景(500-1000字左右),一个人整合文稿和统一格式吧,可以吗?咱们的DDL是下周五,现在还有6天,时间应该蛮充裕的”,陈果在微信群中发了一条信息。
不出十分钟,祝秋和吕良纷纷回复:“好的”。
“害,这两个人呀,一看工作那么轻松,态度立马改变了,真是的”,陈果暗自想。
不过,鉴于和张松合作的悲惨经历,陈果早就熟悉这如鲠在喉的郁闷了。只是此时,陈果对于A大的研究生,依然存有一种天真的期待,因此,郁闷的情绪中还夹杂着一分愤怒。
而这种愤怒,在第二周周五的晚上,到达顶峰,便出现了开头中的一幕。
陈果看着400字研究背景,四个字在心中飘过:“狗屁不通”,随着白眼翻上天,陈果对吕秋的忍耐值直接降到低谷。
再看看全文的排版,她和杜牛直接被气笑了。
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篇字号和行间距都不统一的word文件,段落之间还有莫名其妙的空格,更别提脚注了。
陈果一向在意细节,尤其是论文或报告的排版,绝对不允许出一丝一毫差错。
“他是傻逼吗?没有写过毕业论文吗?分工的时候,明明让他统一格式了吧,这明明就是复制粘贴啊,他有做任何努力吗?怎么好意思把这种东西发到群里?”陈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她实在是太生气了。
杜牛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陈果的一连串发问,事实上,她也觉得吕良确实做的过分,他的敷衍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是,杜牛清楚地知道陈果的性子急,说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她是班长,现在只能做也必须做和事佬。
同时,杜牛也明白陈果是一个强势却讲理的人,只要点明要害,她一定会理解并改变的。
那么,“要害是什么呢,如何安抚陈果呢”,杜牛绞尽脑汁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