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片刻无措，如懿喉咙阻塞干涩，她悲哀的发现，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弘历，该说出怎样的话语才算得体。
似乎嘴里吐出来的每一句、每一字，都会变成一双大手，将彼此推得更远，直至推到万劫不复，再无转圜的境地。
难听吗？再难听她也是要求个明白的。
如懿：" “只要是真话，再难听也比藏在心里好。藏在心里便是一根刺，刺得久了会流脓腐烂，更刺伤了彼此的心。”"
淡淡乜她一眼，弘历音色疏离，带着些君王特有的冷漠，恩赐施舍予蝼蚁。
弘历：" “你不怕流言难听，做出这种伤朕心之事，朕还给你留着颜面，如懿，你也该知足。”"
琅嬅：" “……”"
好家伙，琅嬅真的是给他跪了。
论冠冕堂皇、阴阳怪气、振振有词的胡说八道，还得是瘪犊子弘历。
什么给如懿留颜面，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弘历分明是胳膊折了藏袖子里，怕自己丢人，还讥讽如懿别给脸不要脸！
好吧，如懿确实有些不知好歹。
弘历话说得不能再明白，换个人早就顺坡下驴，如懿偏是不服，执着犟嘴。
如懿：" “今日孙侍卫虽然对臣妾颇有指摘，但臣妾不怪他，也不怨他。因为比之嘉妃居心不良，孙侍卫只是不甘心，被嘉妃蛊惑、利用了！凌云彻与他同守冷宫，得皇上提拔，才惹来今日的是非。”"
如懿：" “臣妾与皇上多年相伴，向来无话不可说，无事不可言。皇上有刺在心，不肯明言，却嫌臣妾不顾颜面的说了出来。皇上这般言行，便是生了嫌隙，臣妾如何知足！”"
边上的金玉妍一听，立刻炸了庙，膝行至弘历面前，捏着绢子梨花带雨。
金玉妍：" “皇上，娴嫔血口喷人，污蔑臣妾！娴嫔与宫中侍卫往来亲密，私相授受，今日被孙侍卫揭发，也是她咎由自取，如何能说是臣妾蛊惑？那靴子总不是臣妾绣的吧？”"
正要出言呵斥，弘历忽而散了怒气，只对着如懿悠长一叹，眉眼间透出失望。
弘历：" “朕之前令你禁足，以为你能静心思过，有所了悟，谁知你竟变得越发不可理喻了！朕在你身上，永远找不到一个嫔妃该有的恭顺敬服，如懿，别忘了朕是帝王！”"
帝心深似海，很难去具体探知，他话中是否含着某种嫌弃或憎恶。眼前人果真不再是心上人，这样想着如懿从容不少。
数载的幽寂与哀怨，凝成眼底一点冰冷渗人的寒光，如懿自嘲着勾起嘴角。
如懿：" “臣妾与皇上自少年相伴，几经风雨，一路走到如今，却落得个彼此猜疑，事事疑忌，到底是臣妾奢求了。”"
如懿：" “不可理喻？”"
随着一句嗤问，如懿敛起所有情绪，语气也转为平日不具备的卑谦柔顺。
如懿：" “皇上既如此说，臣妾便明白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厚赏，臣妾自该甘心领受。”"
仿佛终于察觉出如懿的不对劲，弘历俯身逼近些，视线探寻在如懿的面容上，只觉哪里莫名违和，不禁皱眉问她。
弘历：" “如懿，你在跟朕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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