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太儒端坐在侧位上,长指不停敲打着椅子,门外余唤山驻足以听,一时不敢迈进步去!
“进来吧,自家屋里,拘禁什么?”
余唤山嘴角带笑,洒然进入!
“大前辈久见了,不知此来,可是文不入法之事?”
太儒瞅了他一眼,“快别装了,我人都在这儿了!”
余唤山心下了然,这位大前辈想来是不会再为难那人!
“哈哈,唤山在此向前辈致歉!”说着,他取出一只玉瓶,倒了一杯恭送至太儒身前!
“万灵液?你小子倒是知道尊老二字,不像那魔小子,简直就是个王……”
余唤山哈哈赔笑,“前辈可是放心不下?”
太儒眼闭了又睁,叹息道:“宿卿的伤需要此物,我知道你能找到他!”
话语间,他化出一朵寒冰莲,其上九颗五彩莲子相生,霞光流转!
“这是九转护心莲?前辈这是认可恕己了吗?”余唤山不解的问道,只因此莲是万中无一的神物,超越九品的绝世灵药!将之托付出来,余唤山知道这意义非凡……
“哼,怎么可能,他当年杀害三雅,若非宿卿舍命护他,我……”
“我岂放他干休!”太儒话语间,尽是憎恨与懊悔!
余唤山收起那冰莲,叹息道:“当年元天秘境之中发生了什么,恕己为何杀害前三雅,咱们皆不知原由,但唤山与他年少同修,深知其秉性绝非滥杀之人……”
太儒挥手示意,余唤山了然,坐在主座之上!
“这么些年,吾也想了很多,但始终无法释怀,那是儒门最有潜力的三人,是吾亲手送入元天秘境之中!”
“为何,一切都变得如此不同!”太儒眼中似在追忆,八个鲜活的身影不断出现,最后化为一抹忧伤!
“是啊,为何都变了呢!”余唤山亦是呢喃轻语!
大殿中,一老一少皆是沉默良久!
“说起来,无邪小子自当年保下商恕己后,倒是许久不曾见过了!”
太儒想起那日一袭白发的柳无邪,手执谪尘,挡在商恕己身前,怒道:“无邪在此,不准任何人动他!”
“无邪他……”余唤山欲说却一时哑然,不知如何说起!
“呵呵,说起来,他当年那气势,可真真的惊到我了!”
“他当时决计不是您的对手,但您最后亦是不曾为难……”余唤山追忆起当初场景,兀自说着。
太儒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但未言明,只道:“那是因为他手上的谪尘剑,那剑的主人救过我性命,亦是滔天义气之辈,虽不知他自何处得来,但吾看出,那剑已认他作主,与其一身气机相融,宛若当年那人!”
“可是言寂前辈!”余唤山道。
“不错,我们那一辈最惊才绝艳之人!三十岁悟道破境,四十迈入人仙道途,便是尽帆师兄亦逊他一筹,只是后来听闻他二人受大梵天主之邀,共封魔王波旬后,皆不知所踪,文不入法便在那时遗失!”
余唤山听得入神,“吾亦听家师说起过言寂前辈,的确可称天人,可惜唤山实在是缘浅,难得见那些个神人风采!”
太儒瞅了他一眼,“小子,你道境修为,一剑能伤到我,已足堪有才了!你前路尚远,他陈灵钧能有你这个弟子,足可自慰!”
余唤山赔笑一声,淡淡道:“前辈,那三位亦是人中豪杰!”
“哼,别提那三个,说着就来气,一点魄力没有,顾忌良多,此生也就超脱之列了!”
“唉,倒是你,行事稳重,修为深沉,要是我弟子就好了!”他叹息一声!
余唤山当即起身,“哈哈,大前辈还请慎言,此话可莫让家师听到,不然他真以为我会去儒门,很难办的!”
“哼,那老小子,捆你跟捆媳妇似的,偌大个玄灵宗,就这么甩给你,也是一代传奇!”
“不过,唤山小子,今日前来归还文不入法那小子,你可相识?”太儒话锋一转,蓦然问道。
余唤山一怔,“啊?谁呀,不认识!”
太儒见此,嘿嘿一笑,“你跟我说说,今日的事吾便不追究了!”
余唤山捏捏眉,“大前辈可是想招揽他至儒门?”
“不,不是儒门,是我的弟子!我文化人的弟子!”太儒自信的说道。
“额,大前辈大可不必让我忆起您的名讳!”
“啪!”余唤山头顶实实的挨了一下。
“怎么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余唤山揉头道:“您分明就是临时起意,之前都没想起来要问吧!”
太儒嘴角一抽,“额……还不是你,东扯西扯的,说了许多!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现在就去找那魔小子!”
余唤山脑壳痛,似是知道这老头子撒起泼来有多不讲理,厌厌道:“那您先说,他都跟您说了些什么?”
太儒眼一横,“怎么,你小子还要捡着说……”
余唤山无语道:“人家是散修,与我有些缘份,他不愿同你说的,我不能多言,大前辈应该理解!”
太儒嘴一嘟,说出了和慕容相遇之事,余唤山听完,在一旁兀自憋笑!
“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一些想法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但于他偏偏就是真心!”
“既如此,那我便将与他相遇之事同前辈说说!”
……
“什么?元境修为和灵境的商恕己打了个平手!”
“我观他气息流转,深不可测,虽为元境,但估计已入灵境,四十年岁,一介散修,竟犹能有如此成就……”太儒越想越激动,他看到了一位未来的人仙,儒门再一位年轻的人仙……
“四十岁!”余唤山疑惑道。
“怎么?”太儒眼一横,若有所思。
余唤山一下了然,定是太儒当时就动了收徒念头,慕容小子不敢说自己才二十岁!
“哦,没,那小子骗你呢,他其实五十好几了!”
太儒自顾道:“又何妨,我已经决定了,定要让他成为我的弟子!”
说完,他起身走向殿外,蓦然回头道:“唤山,告诉那人,文化人一生所愿唯天下靖平与宿卿安然,吾不是放手,只是予宿卿一个解脱!”
余唤山静静的听着,拱手相送!
看着殿前消散的浩然气,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如此,柳兄所托,便告一段落了!”
“北冥水域吗?的确是个不错的所在!”
他手指挥展,当空写了一片符文,化作流光遁入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