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到了家,许敛搀扶杨婵儿下了驴车,牵着她的小手,带她进去。
见到杨婵儿这水灵标致的小模样,王翠芸和李细雅都有点惊讶。
可是,王翠芸很快就脸色沉了下来,气急败坏地看着许敛,“你怎么领了杨业家的黄花闺女回来了,我可不傻,黄花闺女不是白送的,杨业那个杀千刀的坑了你多少粮?”
李细雅注视着杨婵儿好看的脸蛋,知道许敛心里中意,她拉了拉王翠芸,“娘,敛哥儿已经带回来了,也没办法再送回去,事已至此,你少说两句。”
王翠芸脸色很难看,“这才刚刚过上有粮的日子,家里的小男人就带了一个黄花闺女回来,大手大脚地用粮,这日子没法过了。”
许敛懒得搭理她,牵着杨婵儿的小手带到李细雅的面前,眼神鼓励地示意了一下杨婵儿。
杨婵儿会意,忙向李细雅弯身,“婵儿见过细雅姐姐。”
见她乖巧听话又懂事,李细雅夸赞道,“敛哥儿的眼光真好,你长得真好看。”
杨婵儿看着李细雅漂亮的容貌,“细雅姐姐也很好看呢。”
李细雅欢喜地拉着她的手,带到一边,说起了女子之间的悄悄话。
见两人相处的不错,许敛放心下来,给小黑驴喂了草料,将两只鸡和两条鱼提了进来,摆在王翠芸面前,“快做饭去,爷饿了。”
见到鸡和鱼,王翠芸目光亮了,阴沉的脸色一下就消失了,老脸忍不住露出了皱巴巴的笑容,“好好好。”
李细雅也有点怔神,前天晚上许敛从矿场偷了牛肉也就罢了,今天竟又拿了鸡和鱼回来,这让她有点担心,“敛哥儿,你从哪儿得来的肉?”
许敛把自己升任矿场副管事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这大公鸡和鱼是韩管事从厨房给我的,说是贺礼。”
“你说什么!”
正在切鱼的王翠芸差点切到手,发出一声惊叫,她霍然回身,睁大眼睛看着许敛,“你当上了矿场的副管事?”
就喜欢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许敛挑眉道,“不然呢?”
“你当上了副管事,手底下管着几百号人,咱家是不是以后天天有肉吃了?”
王翠芸亢奋的满脸红光,苍老的脸仿佛年轻了许多。
许敛算了一下,每月十八两月俸加上手底下的孝敬,天天吃肉也没什么问题,“差不多吧。”
“爷!”
王翠芸大叫。
李细雅脸红替她感到害臊,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身边的杨婵儿,“我娘就这样子,你别介意。”
杨婵儿轻轻摇头,“怎么会介意呢,我也出身穷苦人家,跟了敛哥儿才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敛哥儿有大本事,我也跟王婶一样开心。”
王翠芸不禁多看了她两眼,“你这小嘴倒是挺会说话,敛哥儿连矿场的副管事都当上了,有权有势又有粮,要了你这样的黄花闺女,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有一点你要记住,我家细雅跟敛哥儿打小就认识,真真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你可不要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跟我家细雅争宠,没好果子吃。”
这话说的严厉,杨婵儿泛起泪光道,“王婶放心,我省的,细雅姐姐永远是姐姐。”
李细雅心疼地揽住杨婵儿,对王翠芸道,“娘,你想多了,婵儿乖巧又听话,她会跟我好好相处的。”
王翠芸哼哼道,“但愿如此。”
许敛此时并没有站出来袒护杨婵儿,家里女子多了,立一个规矩也好,从他的本心来说,对李细雅很敬重,以后他带进家门的女子都要敬重李细雅,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李细雅看了看眼含泪光的杨婵儿,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许敛,对王翠芸道,“娘,把大公鸡也杀了,今晚多做点菜,庆祝敛哥儿当上副管事还有婵儿进门。”
“好。”
王翠芸不再多说,嘴里哼着婉转的小调杀鱼杀鸡,明显心情很不错。
李细雅伸手拉了一下许敛,让他坐在杨婵儿身边,“敛哥儿,你陪婵儿说说话,我去帮忙做菜。”
既然领了杨婵儿进门,许敛也不会扭扭捏捏,当即揽过了脸色羞红的杨婵儿,说起悄悄话,培养好感度,惹得李细雅白了他一眼,却也没什么。
今晚又要杀鸡又要杀鱼,需要做的菜比较多。
等晚饭做好,已经快到戍时末了。
看着鸡肉、鱼肉、鸡杂还有牛肉干,杨婵儿经不住咽口水,无疑她从未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
许敛先给李细雅夹了一块鸡肉,给杨婵儿夹一块鱼肉,“吃吧。”
至于王翠芸,不用他夹菜,已经迫不及待拿着鸡腿啃起来了,吃的满嘴是油。
这一顿晚饭,四人都吃撑了,喜笑颜开,有了和睦一家的气氛。
当然,一切的和睦都建立在物质基础上,要是缺粮、饿肚子,不可能拥有这么和睦的气氛,世道就是这么现实。
“天已经不早了,该歇息了。”
消食了一会儿,李细雅拿了小陶杯和刀,解开手腕上染血的布条。
杨婵儿忙走过去,“细雅姐姐,我来吧。”
李细雅轻声道,“你才刚进门,今晚可不行。”
杨婵儿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羞红地看了看许敛,也就没再坚持,今晚确实不行。
将小瓷杯装了血,李细雅打开门摆在门口,关了门,她拉着王翠芸进了里屋,将里屋的门也关了。
此时,外屋也就剩下许敛和杨婵儿,还等什么?
许敛心头一热,当即犹如大灰狼扑向了美羊羊。
“唔,呜...敛哥儿你等下。”
杨婵儿取出一片布铺上。
许敛怔了下,这这这...
杨婵儿轻声道,“家里说让你知晓八十五斤粮用的值当。”
这也太实在了,真材实料...许敛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人家如此用心,也不能辜负了人家。
老土屋里,乌漆嘛黑,只有皎洁的月光从小窗倾泻而下,犹如地上霜。
阵阵的被浪翻腾,犹如狂风暴雨,仿佛无休无止,连可怖惊悚的巡夜人到来都被无视了。
好在,巡夜人喝了陶杯里的血就离开了,对于家家户户的屋子里发生什么,并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