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也无妨。”
白狐的声音清脆犹如少女,很是好听,“采石场挣的这点银子,我夷教当然瞧不上,我夷教在意的是地肉。”
“地肉是什么?”
许敛虽然有着原主的记忆,可原主只是一个搬石工,知道的太少了。
白狐道,“地肉是一种生长在地底的灵物,算是绿竹镇的特产,一般生长在石缝当中,每隔一段时间血祭一次,就有可能引出地肉,这就是为什么我夷教看中这些采石场的原因所在。”
听得此话,许敛心里像划过一道闪电,他想明白了一些事。
难怪原主被落石砸死。
也难怪他也差点被砸。
还有采石场隔三差五地死人,原来这是踏马的血祭。
“淦!这夷教太黑了,矿工们辛辛苦苦干活,还得被拿来血祭。”
“害死原主的凶手,还有害我的人,不是张元也不是梁岩,夷教才是幕后黑手。”
许敛心里咒骂,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神态恭敬,再次作揖,“多谢巡矿使大人指点。”
白狐道,“你知晓了我的身份,也知晓了采石场的隐秘,我再问你一次,可愿在我手底下做事?”
我已经知道了这些,我还敢说一个不字吗...许敛连忙作揖,“我愿追随巡矿使大人,以巡矿使大人马首是瞻!”
他不知道这个巡矿使在夷教是什么身份,不过,从目前来看,抱上这只狐媚子的“小短腿”似乎也不错。
“嗯。”
白狐满意地轻轻点头,它一个扭身,消失在了树丛里。
“嗯”一下就走了?许敛有点懵,说好了让他在手底下做事呢?不安排一下的吗?
他向树丛深处瞄了几眼,没发现白狐的踪迹,微微摇头,只好赶着驴车,继续干运石工的活。
一路颠颠簸簸,将石料运到镇上的码头。
等码头的搬石工卸车装船之后,他赶着空的驴车往回走。
矿场对运石工也是有“指标”的,像他这样领着两份粮的驴车,每天在矿场和码头之间来回运送石料,不能少于八趟,否则就会被扣粮。
“许敛,你来一下。”
他赶着驴车刚刚回到矿场,就看见韩度管事快步走过来,冲着他招了招手。
管事找他这个运石工能有什么事?许敛诧异,心里揣测,可能那只白狐跟管事说了什么?
韩度将他带到了类似于“办公”的屋子,目光异样地打量着他,“你认识巡矿使大人?”
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那只白狐说了什么...许敛斟酌了一下道,“也谈不上认识,曾有过一面之缘。”
韩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用瞒我了,巡矿使大人说了,你是它的人,它让我先给你安排一个副管事的位置,等以后开了新的矿场,它可能会调你过去担任管事。”
“多谢巡矿使大人栽培,也多谢韩管事的照顾。”
许敛有点受宠若惊,从运石工跳过监工,直接当上了矿场的副管事,堪称平步青云了。
当然,这样的升迁对巡矿使来说,也就是随便一句话的事,算不得什么。
他并没有因此感到沾沾自喜,归根结底,其实还是因为自身的实力,若不是他有着炼皮期武者的实力,巡矿使看都不会看他一眼,更不会提拔他。
实力。
实力。
他心里牢牢记住这一点,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好处。
韩度微微摆手道,“谢我就不必了,我们都是在巡矿使大人手底下做事的人,以后还得相互照应才是。”
许敛道,“这是当然。”
韩度笑道,“我痴长你二十来岁,若是不嫌弃,以后唤我一声韩叔便是。”
许敛连忙道,“韩管事还年轻着呢,叫叔可使不得,我得叫你韩哥。”
韩度大笑起来,“许兄弟真会说话。”
许敛只得跟着笑起来,就跟前世一样,看见领导笑了,属下们不管好笑不好笑,先跟着笑起来准没错...
“许兄弟跟我来。”
韩度带着许敛出了登记处,下令监工和矿工们全部集合过来,他要训话。
监工们眼神奇怪地看了看站在韩管事身边的许敛,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意味,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矿工们高高兴兴地过来集合,他们很喜欢听韩管事训话,因为可以趁机休息一下,不用干活谁不喜欢呢?
“全都给我听好了。”
韩度提高了声量,“从今往后,许敛就是矿场的副管事,他说的话就等于我说的话,明白吗。”
此话一出,瞬间,全场寂静无声。
十几个监工和几百个矿工全都惊住了,不明白许敛为何摇身一变成了矿场的副管事?
他们回过神来,顿时一片哗然。
“许敛原先只是一个搬石工,得到梁岩的照顾,才干起了运石工的活儿,为何又忽然成了矿场的副管事?”
“难道他是韩管事的亲戚?”...
韩度板起脸喝斥了一声“安静”。
监工和矿工们只得安静下来。
韩度看向许敛,“许兄弟有什么话要说吗?”
监工和矿工们瞠目结舌,感到不可思议,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韩管事竟然称呼许敛为“许兄弟”,为何会是这样的称呼?看样子似乎有平起平坐的意思?
许敛轻咳了一声,缓缓开口,“我刚刚当上矿场的副管事,那就简单说一句吧,以后,还请监工和矿工们,多多配合我的工作,我在此,先行谢过。”
监工和矿工们全都鸦雀无声,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仿佛重新认识他一样。
韩度道,“许兄弟大可放心,谁敢不听你的话,就是跟我过不去!”
许敛微微点头,表示感激。
见他没有话要说了,韩度便下令解散。
十几个监工连忙围过来,向许敛弯身作揖,陪着笑脸说着一些恭维的话,他们不知道许敛为何当上副管事,不过先给点面子总没错。
“许管事,你欠我的十五两银子不用还了,就当是我给你的贺礼。”
梁岩也是硬着头皮走过来,脸上的笑容很是僵硬。
昨个儿他派去半路打劫许敛的三个精壮汉子横死在路边的水沟里,今个儿许敛又摇身一变成了副管事,让他心底里直冒凉气。
已经意识到了许敛肯定有什么来历,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只希望现在补救还为时不晚。
“这怎么能行,我岂是欠钱不还之人?”
许敛心里好笑,目光淡淡地看了梁岩一下,“若是欠钱不还,我这个副管事如何在矿场做事,还有何威望可言?”梁岩脸色沉了下来,从许敛这话来看,似乎不接受和解。
许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肯定要还,只是我这才刚刚当上副管事,手头也不宽裕,只能慢慢,你说是吧?”
梁岩身体僵直,脸色也僵硬,连声称“是。”
“十五两银子而已,小事一桩,许兄弟一个月俸禄就够了。”
韩度不清楚许敛和梁岩之间的仇怨,招呼许敛进去喝茶。
许敛不再跟梁岩多说什么,跟着韩度进了屋子,待遇方面确实得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