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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 章 扑朔迷离(1 / 1)


马占奎又继续问李小巧:

“菜市场那么多的人,他有那个胆子吗?再说了,既然你被李丰年侮辱了,当时为什么不去报警?”

“警察同志,哦,不,呃,政府吧!政府,那时候是凌晨,菜市场还没那么多人呢!我们女人家的脸面很重要,要是我去报了警,你们去破案子,要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们菜市场那么多人就知道我被人家强奸过,以后我还怎么有脸去见人呢?”

马占奎叹了口气!

“这就是法盲的想法啊!为了面子就忍气吞声了?就不顾自己的清白了?那你说一说,你是怎么把这李丰年杀死的!”

“政府,他不是就这一次侮辱我,他强暴了我几次了!后来我也想了,既然被他糟蹋了,已经没有了清白之身,只要不被我老公发现就行!后来他再来的时候,我也就没反抗过。可是有一次,他在糟蹋我的时候被我丈夫抓了个正着,那一次我丈夫揍了他几下,我也真诚的向我老公忏悔,我老公就原谅了我!我觉得吧,事儿过去就算过去了呗!哪知道前些日子他联系我,说要和我见面儿,有惊喜等着我!我想了,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丈夫也没再怀疑过我,见一面又有什么呢?反正我们俩已经是奸夫淫妇了,我能落点好处也行啊?总不能白被他玩了吧?那一次李丰年就许诺给我很多好处:说要把他的家产分给我一半,还要给我好多好多的钱,那我就同意了!打那以后,我们俩就又见了几次面。就在昨天,我们俩在电话里吵了几句,他一直不兑现他的诺言呢政府,他以前说要给我一百万元,还要给我一套房子,现在他又不认了!我心里就生气呀!我就觉得这样的人就是个大骗子,我不能白白被他糟蹋了,我要报复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李小巧的情绪忽然间爆发了!她流着眼泪,边哭边说:

“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李小巧已经把自己的想象变成了真实,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受了委屈,她觉得这李丰年也真的曾经许诺过给自己好多好多的好处,她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

马占奎见得多了,预审的时候有些嫌疑人会悔恨难当,有些嫌疑人一精神崩溃,而有些人却百般抵赖,拒不认罪!像李小巧这样的情绪突然失控的现象他也见过,所以他并不惊讶。

“李小巧,你镇定一下!事儿已经过去了,人也已经杀了,清醒点吧!好好把你的案子说一下,坦白从宽嘛!如果你认认真真的把自己的罪行交代完整了,我们在移送检察机关的时候,会把你的态度一起呈报上去的!”

李小巧流了一会儿眼泪,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的都是什么?语言混乱不清,前言不搭后语。

马占奎不得不再次提醒她:

“李小巧,还不清醒吗?你要镇定一点,你就是不为你自己想,你也得为你的丈夫,你的儿子想想啊?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你的罪行详细的交代一下!你这杀人是有原因的,这个李丰年有一定的过错,你也不会是死罪!所以说别那么激动嘛!来,慢慢说吧!”

李小巧控制了一下情绪,慢慢的恢复过来。她觉得要稳一点了,刚才自己的情绪太激动了!要是万一说漏了嘴,自己就白忙活了!”

“政府,我提的条件他不答应,一分钱不给我,在言语上还侮辱我,今天晚上我就假装和他约会,我和他说宾馆我早就去烦了,我要去一个刺激的地方!那他就同意了!他说只要这次我让他满足了,那他就会给我钱。其实,我不想要他的钱了,我就想要他的命!我就把他约到了小刘村村北的一个废弃窑厂里,我说那地方又荒凉又没有人,那才刺激呢!李丰年果然上当了,那我就事先准备了一个砖头,我要砸死这个畜牲!他按照我发的位置就到窑厂去找我了。在一个窑洞里,他要和我做那事儿,我假装同意了,我催促他,让他先脱衣服,我就在他弯腰脱裤子的时候,在他头上砸了一下,把他砸蒙了!后来他就跑,我就追。他被我砸了一下,跑得不快了,那我就又在他的脑袋上又砸了几下了,他就倒在了地上!我越想越气呀,反正我就是想杀死他,我就在他脑袋上狠狠的砸砸砸!”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眼睛里射出了狠毒的目光,好像人就是她杀的。

“后来他就被我砸死了!反正我杀了人,我的脸也丢光了!我的丈夫和我的婆婆也不会再要我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后来我觉得还不解恨,我要大家都来看看这个李丰年的下场。那我就到大刘村去喊人,到了小刘村,我就喊:杀人了,杀人了!然后就围了好多好多的人,他们就跟着我来到了那破窑厂。大概就在那时候吧,有人就报了警,这不就被你们抓回来了吗?”

马占奎不相信她说的:李丰年一米七五要有的,而这个女人也就是一米六多一点,两人身高相差十几厘米,就算她趁李丰年弯腰脱裤的时候砸了他一砖头,一个女人的手劲儿是没那么大的,怎么可能一砖头就把李丰年砸晕了呢?更何况她还说李丰年跑了!那在跑的过程中李丰年如果直着腰,身高相差那么多,那李小巧怎么可能对李丰年的脑袋再造成伤害呢?那她要举着胳膊往上砸才可以,李丰年一个大男人如果真的反抗的话,这女人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李小巧,你一个女人家手劲有那么大吗?这李丰年在跑的时候,你怎么可能再砸到他的脑袋呢?”

马占奎把自己的疑问直接问向了李小巧?李小巧知道警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当时我把他砸晕了,所以他跑的并不快呀?”

“你就算把他砸晕了,他跑的时候是一定要直起腰的!他既然知道跑,那他就会有防范的意识,怎么可能就被你给砸倒呢?李小巧,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案情交代清楚吧,是不是有人帮你杀了他?如果是,那你就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政府,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我找谁替我顶罪呀?我说是你帮我的,行不行啊?”

马占奎冷冷一笑

“那你既然自己愿意去死,谁也帮不了你!按咱们国家的法律,你这叫抗拒从严!你拒不交代你的同伙,我们移送你到检察机关的时候,是会把这一条加上的,你自己考虑后果吧!如果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也许你也就是判个十年八年的就有可能出来,要不然的话,你这是杀人罪!从重判决有死刑的可能!”

“政府,我既然把他杀了,我就不怕死!你们早点把我枪毙了吧?反正活着也没啥意思了!”

说完,她又哭泣起来,也不知道是委屈,是后悔,是思念亲人。

“李小巧,你就是不交代,早晚我们也会抓住凶手,到那时候你可是连包庇罪带杀人罪,可真的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你可要想清楚啊!”

李小巧抬起头来,眼睛里又充满了坚定:

“我早想清楚了,那没人帮我,我总不能随便说是谁谁谁吧?刚才我说了,是你帮的我,你认不认呢?”

马占奎知道,一场两场较量,这女人是不会松口的。从这女人的身高和她这苗条的身材来看,他是不相信这件案子是她一个人干的!只能慢慢的和她较量了!

“李小巧,既然你说是你杀的人,你说用砖头把他砸死了,那那块砖头你扔到哪儿去了?我们在现场已经搜寻过了,没有发现一块带血的砖头,你杀人用的那砖头呢?”

“那块砖头我扔在大刘村了!”

“大刘村什么地方?”

“我当时慌里慌张的,哪还记得那么清啊?”

“你既然不怕死,为什么要把凶器带走呢?”

“我一个女人家,哪儿杀过人呢?当时我看见那块砖头就害怕,所以才带着它扔了!”

“李小巧,我知道你没有说实话,你现在不说早晚你会说的。蝼蚁尚且贪生,你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眼睁睁的替别人顶罪,你不觉得冤吗?”

“我冤啥呀?这个李丰年强暴了我那么多次,后来他又承诺给我钱给我房子,到后来一样他也没有兑现,我当然要把他杀了,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才好呢!政府,你们也别再来问我了,我只求一死,你们早点把我枪毙得了!”

马占奎知道,今天这女人绝对不会交代的。

回到局里,他向队长汇报了审讯的情况!李建也感觉到这女人不好对付,她是有备杀人,心里早有准备了,当然就会准备一套说辞。虽然他也怀疑这女人肯定有帮手,可是现场找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找不到她杀人的凶器,只能慢慢的审讯,争取从她嘴里套出些破绽了!

就这样,案子审讯了一次又一次,几个月过去了,这女人总是那一套,好像她都认真的背过这些说辞一样,有时候连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和上次审讯语句都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变。

没办法,两个人一同向沈君兰做了汇报。

沈君兰也陪同两个人亲自去审讯了这女人两次,一样的结果。不管你用攻心术,或者让他的儿子来看望她,用亲情来感化她,到了最后,她仍然是那套说辞。

沈君兰又让侦查员去秘密监视她的老公,她老公表现如常,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后来没办法,又传讯了两次郑国河,郑国河的说辞问不出来什么破绽。到菜市场去走访,商户们对郑国河评价极高,他本身并没有什么劣迹。

君兰认为这案子里面还是有疑点的:假如郑国河第二次捉奸呢,他会不会迁怒到这李丰年身上呢?然后威逼老婆把李丰年约出去,他自己亲自实施杀人?

在案情分析会上,其中一名刑警提到了城西派出所的一位朋友曾经和他聊天说过,在城西一个叫做悦来宾馆曾经有过捉奸事件,当时还有两名派出所的民警出警了!

这也算是个线索,沈君兰马上派人把事情详细的调查了一下,果然,捉奸的主角正是这三个人!当时就是李小巧和李丰年在宾馆被郑国河抓到的。据当时出警的警察反映,这郑国河后来还威胁李丰年说饶不了他!

那这可是个重大发现,沈君兰又把郑国河传到了公安局进行讯问,郑国河没有一点怯场的样子!他理直气壮:

“他和我老婆搞,我当然想报复他了,可是报复他,我不一定非杀了他呀?你们可以打听打听我是个什么人?从小到大我连只鸡都没宰过,我会杀人吗?”

“郑国河,我们调查了李丰年在案发的当天,曾经取出过二十万元,这二十万元是怎么回事?”

“那我怎么知道啊?他取钱碍我什么事啊?再说了同志,我也不是吹牛啊!我现在也算是个小百万富翁了,我要敲诈他,难道就敲诈他二十万吗?我还没把那二十万看到眼里呢?”

整整的一天一夜,换了几个有经验的预审人员,没有从他嘴里掏出一点有用的线索。没办法,只得把他放了,找不到线索,没有证据是不能关押他的!沈君兰又派人到他的老家小郑庄去了解情况,郑国河确实很善良一个人,真的是从小到大没杀过一只鸡,没宰过一条鱼,这个人在家威信就很高,从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再到现场仔细排查线索,仍然是一无所获,案情陷入了僵局!

既然李小巧坚称人是她杀的,按道理这案子是可以结的!要证人有证人,因为当时在案发现场,李小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说人是她杀的,案子完全可以结案,可是沈君兰觉得这案子不能结!凭她的直觉,这李小巧绝不是杀害李丰年的凶手!倒是她的丈夫郑国河有这个作案动机,毕竟是别人给他戴了绿帽子,并且还被他两次捉奸,案子有些扑朔迷离!

马占奎也是这个意思,可是该怎么突破呢?

一天两遍的提审这个李小巧,李小巧把那套说辞背得滚瓜烂熟,没有一点儿新的说法。而郑国河被传讯了一次又一次,从问话中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从当天的通话记录上来看,也是李小巧给李丰年打的电话?这案情扑朔迷离,沈君兰感到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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