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关我多久......”
林听晚坐起来半倚着墙,抬手揉了揉额头,略显疲惫,视线有意无意间瞥向床头的安神熏香。
他最近太嗜睡了,总是昏昏沉沉,清醒的时候很少。
大抵是傅知不愿与他进行无休止的冷战与对峙,索性动了点小手脚,让他整日昏昏欲睡。
“你这是什么话,我何时关着你。”
傅知放下手里雕刻到一半的紫檀木梳,抖了抖袖口上的碎木屑,这才起身坐在林听晚的床边。
“......”
林听晚转过身,背对他侧躺下,不置一词,这几日的心力交瘁让他无暇再去做一些无谓的口舌之争。
傅知软硬不吃,不管林听晚如何说,如何做,都不肯让他出酆都城半步。
“已经对我连话都不想说了么?”
林听晚始终背对着他,只感觉身后床褥轻轻陷下去一块,身后贴上一具凉飕飕的胸膛,傅知从后面圈着他:
“嗯?”
傅知话语极轻,轻轻揽过林听晚让人面向自己。
“......”
林听晚没有接话,神情淡漠着,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跟他对视。
这让傅知心里没来由升起一股躁郁,他发现林听晚眼底的光黯淡了许多,不再复最初的盎然,近乎一种可怕的冷的死光。
“说句话吧,我什么都依你。”
傅知拉起人的手,温声细语地低哄。
林听晚这才回过神,抬起头:
“我想......”
傅知在里面看不到任何感情,他看得十分难受,抿了抿唇打断道:
“除了离开酆都城。”
果然,林听晚再次陷入了沉默。
傅知躬了身体,把人抱进怀里,不断释放安抚信息素。
林听晚下意识攥紧手心,从尼古丁信息素里抽出一丝丝理智,他撑着床起身:
“傅知,我们结束吧。”
“?”
傅知头脑里嗡的一声,瞳孔骤然紧缩,他早该注意到这几日林听晚的反常神态,太过沉默寡言,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听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冷静自持,像是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轻飘飘地就脱口而出,单方面宣判了所有。
“你这几天,想的就是这件事?!”
傅知尽量控制自己的声线不抖,压住林听晚用力堵上他的唇瓣:
“我想尽办法保全你,保全CHARON,你居然在想怎么一脚踹开我,凭什么啊林听晚!”
林听晚被迫仰着头承接自家Alpha略带些愤怒的吻,傅知的睫毛抖动,像是极力忍耐害怕着什么,却用这种疯狂的方式来掩盖。
林听晚没有挣扎,由着傅知杂乱无章地,将他身上衣服扯得乱七八糟。
傅知说得的确不假。
林听晚知道,那群老东西不敢把手伸向CHARON,除了忌惮他以外,肯定还有傅知的刻意警告。
他也知道傅知此举是为不让他涉险,不得已出此下策,是为他好。
这几日冷战,傅知只有晚上以为他睡着了,才敢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再轻手轻脚把他抱起来放在床铺上。
给他盖好被子,在他侧脸上偷亲一口,而后十分委屈压抑的问他:
“我在你心里排在什么位置?”
林听晚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可事情发展的走向还是不可避免。
“是我对你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么......”
傅知心里没来由开始恐慌,委屈与酸涩交织在一起。
他太了解林听晚了,这个Omega说出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再无回旋之地的可能。
“你总说喜欢我......”
林听晚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处翘边,被人亲得有些喘不过气,他缓了一会才淡淡道:
“可你连我最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傅知一下顿住动作,睁眼撞进林听晚深邃的眸子中,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还说让我依靠你,说你是我的Alpha,可我们的初衷本就背道而驰。”
“你总说会有下一个宋延泽,下下个宋延泽,地府从来不会缺厉害的实验魂体,让我不要干涉太多,免得惹祸上身。”
“你看,你想的是在残酷规则里如何孑然一身,可我想的是要如何终止规则。”
“傅知……”
林听晚微微蹙眉,虚虚抬起胳膊,指着小臂那处位置,一字一顿:
“沈彦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