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惹他干什么?”
林听晚眸光淡淡扫过地上浑身是血,昏迷着没有意识的人,眉头不自觉拧起。
傅知后背上很多伤痕,皮肉沾着外面的长老袍,湿哒哒地朝外渗着血。
林听晚碰都不敢碰,只能将人扶起,托着傅知的胯骨将人背起来。
他的骨鞭本就针对鬼煞,伤口一时没这么容易愈合,林听晚背着人回傅知的酆都城。
“你,忙完CHARON的事情了?”
傅知由着林听晚把自己的胳膊环上他的脖子,趴在人后背悄悄睁开眼。
自家Omega眼里永远都只有工作,整日泡在CHARON的办公室里,很少回酆都城。
他要是不多来CHARON几次,估计十年都见不了林听晚一面。
“没有,但总不能不管你。”
林听晚托着人的手悄然放轻了许多,穿过前面长长的暗廊。
傅知轻笑,盯着林听晚白皙的耳垂,淡淡乌木沉香信息素的味道冲淡了难闻的血腥味:
“总感觉,你打我这顿,带着点私人恩怨。”
声音很轻,荡漾在耳边,林听晚一怔,却没有接话。
“不是都有先婚后爱这种桥段么......”
傅知双臂环上人的脖子,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弄脏林听晚,他勾了勾唇,嘴角轻呼出一口气,然后又有些疲惫地阖上眼: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爱我?”
他当年得到这个强大Omega的手段,确实算不上光彩,一直到现在,林听晚对他的态度还是冷淡如旧。
始终有层隔阂,横在两人之间,是他无论朝前迈出多少步,都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
“别胡说。”
林听晚背着人继续朝前走,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起伏。
“嗯。”
傅知没再说话,靠在人的后背上,轻嗅着林听晚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林听晚的第一次易感期,他把抑制剂调换成了助兴的药,用下作的方式把这个强大美丽的Omega占为己有。
估计对林听晚而言,他们之间的关系,建立在利益与权衡利弊的妥协之下。
傅知唇角轻轻弯起,却缓解不了嘴里的苦涩味道:
“我是你易感期里免费好用的抑制剂,是在事业上能给你提供便利的一把手,我好用啊,各方面的。”
林听晚可以跟他谈CHARON,可以谈沈彦舟,可以谈地府里大大小小的每一只鬼,每一件事。
唯独不会与他提情爱二字。
“?”
林听晚隐约察觉到身后之人的不对劲,傅知没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说的话也莫名其妙。
他以为是傅知对这顿鞭子心存芥蒂,沉默一会,开口解释:
“我要不打你,宋延泽能把你骨灰给扬了。”
“他那么宝贝沈彦舟,你给整出血来了。”
傅知不吭声,神色暗了暗,又提别人。
见人沉默,林听晚无奈:
“你到底给沈彦舟说了什么?”
“他方才来找我,问我如果他死了,变成灵魂体,腺体是不是就会恢复如初。”
他也不确定沈彦舟的腺体若是恢复如初,会到达什么等级,但林听晚从人的话中捕捉到的隐藏信息。
沈彦舟似乎有了什么危险念头。
“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与我不相关的任何事。”
傅知放肆地在人后颈轻咬一口,适时将林听晚还没说完的话打断。
“......”
凉飕飕的气息在全部喷洒在林听晚的后颈,一股强势的尼古丁信息素被注入,让他身子不禁一颤。
林听晚没再继续说下去,背着人回酆都城。
酆都城里的大殿一片灯火明灭,被各种乱七八糟的烟瘴笼罩,几乎看不见其他颜色。
宫殿内奢华壮丽,雕浮着栩栩如生的黑龙和麒麟白鹤,大殿中央的台阶直通高台。
两排的鬼差单膝跪地,俯首抱拳相迎:
“拜见林长老。”
林听晚淡淡应了一声,扫了眼离他最近的一个鬼差:
“去拿疗伤药来。”
也是有鬼眼尖,认出了林听晚背上的人是在地府手眼通天的傅知,一时瞪大了眼,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他们知道林听晚的说一不二性情,且不喜地府等级压制与残忍实验,很少会回来。
众鬼一时竟不知道,究竟是林听晚破天荒地今日回地府了,还是他们家傅知殿下浑身是血的被林听晚背回来,哪个更令人震惊。
最前头的一个算是在酆都城有点地位的老鬼差,他撅了撅胡子:
“哼,到底是谁敢伤我们傅知殿下,老夫去扒了他的皮!”
话一出口,身后的一众鬼差更是跟着应和:
“对!”
酆都城是傅知的地盘,傅知性子冷淡,对什么漠不关心,潜心研究御尸御鬼之道,自是也不会约束他们。
所以相对于其他几个长老的殿堂,能在这里从事的鬼差简直不要太幸福,他们当然拥护傅知。
林听晚淡淡望了他一眼,神情莫测:
“我抽的。”
一句话噎死全场。
众鬼:“???”
那个老鬼差瞪大了眼,扑通一声跪地,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割下来:
“既是林长老,那我们家殿下可能,该打!”
在保命面前,什么殿不殿下都是可以出卖的。
林听晚面不改色:
“去取疗伤药。”
没有一只鬼敢再出声,谁再没点眼力劲,就白在地府混这么多年了,全都麻溜地退出大殿。
傅知疼得没力气抬头,虚弱道:
“刚刚那个没骨气的鬼是哪个?我要去把它抓来炼药!”
林听晚将人安置在床上,床褥虽软,却还是刺激得傅知闷哼出声,又咬牙将溢出口的痛哼咽了回去,额头上泛起隐隐青筋:
“你别走......”
他固执地拉住林听晚的手腕,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始终不肯松开紧攥的手。
林听晚一愣,目光落在人惨白的脸上,紧蹙着眉:
“麻烦......”
他俯下身将唇落在傅知的唇上,只是贴着,没有任何深入或逾越的动作,不沾染任何情欲。
“等着,我去给你擦药。”
傅知顺势搂住林听晚的腰,仰头去加深这个吻:
“不要伤药,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