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有其他人？”
周殷望向四周，并无任何气息波动。
“嗯。”
沈彦舟刚刚与白琛宇交过手，那人的腺体在应该是刚刚从B级进化到A级，论实力的话，还远远达不到能制造S级灵能幻境，镜花水月的本事。
况且，这种技能，一般是专业催眠师才有。
白琛宇的背后，一定有个顶级催眠师。
“得揪出来，不然不好解决。”
从沈彦舟脚底开始出现薄薄霜花，向四周快速蔓延，只要那人露出点尾巴，霜花融化，他能感知空间范围内所有温度变化。
瞬间锁定位置。
“跟好我。”
沈彦舟回头望向宋延泽，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
“......”
宋延泽低头望向人身上的那大片血渍，还是很介意，他点点头，决定寸步不离地保护沈彦舟。
要是那个小Omega心有所属的话，他也可以勉为其难地保护一下。
但是下一秒，沈彦舟便颓然倒地，毫无征兆，宋延泽眼疾手快地将人抱进怀里，他紧张地望了望。
并没有受伤，但是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舟哥！”
周殷盯着昏迷的人，还有些惊魂未定。
“滴答——”
水滴掉落，泛起层层潋滟。
“？”
沈彦舟一怔，怎么会有水声，等他再次回头的时候，身后的宋延泽和周殷瞬间化成清澈水流，融入水面，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自足于一片平静的黑色水面上。
操了......
又来这套。
沈彦舟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那个催眠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设下幻境的。
他前后细想了一下，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细节，然后摸向自己被刺伤的位置。
“不会那刀上有致幻剂吧？”
“你是很聪明。”
冷淡磁悦的声音，时远时近，缥缈得很。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白山茶的味道。
“一个Omega？”
沈彦舟蹙眉，扫了眼四周，没看到人。
并不是幻境，而是那个催眠师进入了他的意识区。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哥不就好了，大费周章整这一出。”
沈彦舟索性朝空中一坐，像是有一把隐形的椅子，毕竟在自己的意识里，想干什么都行。
“你也被人囚禁过......”
缥缈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沈彦舟眼眸一暗，没吭声。
“瞧瞧手上这痕迹，看着怪让人心疼。”
沈彦舟扫了眼自己的手腕，那里确实有因为长期被铐住留下的痕迹，许是地府的特殊链子，痕迹经久不消。
他看得心烦，自己弄上了个黑色藤纹刺青。
“啧，不经过当事人允许，就来窥探这些隐私，你很没礼貌。”
沈彦舟深邃眼眸里折射出幽幽冷光，脸上表情也严肃起来。
“黑黑的见不到光亮，没有自由，还被人亲手剜掉腺体，锁在床上像个没有尊严的玩物，好可怜噢......”
原本平静的湖面开始泛起波澜，画面一遍又一遍地放映。
视线所及，全是昏暗的房间，宋延泽狰狞的笑意，凌虐的血迹，那把插进后颈腺体里剜搅的刀刃。
锋利又冰冷。
“爬过来......”
“你求我......”
“你那方面可比那些Omega厉害多了，留着Alpha的腺体做什么，自取其辱？”
“沈彦舟啊，他是鬼王的宠物。”
“他不是Alpha么？”
“谁知道呢，可能床上功夫天赋异禀吧哈哈哈哈。”
令人窒息的恶毒语言，伴着不知道谁的嗤笑，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沈彦舟沉默地站在原地，唇角弯了弯：
“你就这点本事？”
画面又开始变化，天旋地转，平静的湖面掀起汹涌波浪。
是宋延泽抱着9岁的他，淡淡雪松信息素，温柔又好闻：
“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宋延泽一点一点教他灵能把控，为他学做人类的热乎饭菜，给他放漫天的幽兰鬼火，绚丽而浪漫。
画面里的自己趴在宋延泽挺拔结实的背上，小声嘀咕：
“可还是没有星星。”
宋延泽偏过头哄自己，温柔得像是能溺死在那片温润如玉里：
“星星在你眼睛里。”
然后画面被一道血爪划破撕碎，方才温柔的少年转眼变成地狱的恶鬼：
“你是跟我信息素匹配度最高的人类，最适合当我的炉鼎了。”
宋延泽薅着他的头发，眼里尽是疯狂与偏执：
“你可得经得起折腾，让我玩久点，不然我还得浪费时间再去找一个。”
声音森毒阴冷：
“像你这么好用的，很难找。”
画面里的自己像是精疲力竭，任人摆布的木偶，耳边是宋延泽讥讽戏谑的笑声：
“淮长老让你伺候不是看得起你？清高什么，爬过去，给长老道歉。”
好多血，好疼，好难受。
连呼吸都像是吞刀子，割得心生生钝钝的疼。
这些刺痛画面被大脑刻意遗忘丢在记忆一角，现在被翻出来无限放大循环，沈彦舟僵在原地，觉得周身血液凝固，冷得发抖。
然后画面里的映像，全都变成阴森可怖的厉鬼，朝他疯狂爬过来。
吞噬，撕咬，拉拽。
仿佛下一秒便能把他被拉入万丈深渊。
“幺儿——”
宋延泽像一束光刺破了这些阴暗，一把拉住正在飞速下坠的他，骨节分明的手盖住他的眼睛：
“别看。”
轻柔语气裹着淡淡雪松信息素的味道：
“那是假的。”
刹那间，时间静止。
混乱场景被终结，恐怖厉鬼也消失殆尽，湖面平静，一切如初。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彦舟睁开眼，前额垂下的发丝挡住了脸上的神情，唇角弯起苦涩的笑：
“不，那些都是真的。”
没有任何回应，空气中只有淡淡的白山茶的香气，那个催眠师Omega应该是沉默了一会：
“抱歉，有缘的话，下次见面，再正式认识。”
“......”
沈彦舟从自己意识中醒过来，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宋延泽担心的面容，他皱了皱眉，将人推远了一些。
“你做噩梦了么？”
宋延泽有些不明所以，伸手去擦他头上的一层细密冷汗，却被沈彦舟一把攥住：
“我把你捡回来。”
沈彦舟眼眸冷了一下，沉声道：
“几年后等你恢复了，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辙。”
“你做鬼王，我是阶下囚？”
“......”
宋延泽一愣，他没听懂，但沈彦舟眼底的冷淡与疏离让他呼吸一滞，在鼻尖横冲直撞的酸楚几乎刹不住车。
“算了。”
沈彦舟松开人，站起身，结束了这场无厘头的对话。
因为......周殷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