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心心见江一寒和温楚楚都同意了不会说出去,才催促道:“快点打救护车电话啊。”
江一寒应声打了通救护车电话,温楚楚冷漠地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盯着温心心看,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温楚楚才捡起地上的手机给江忍打了通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温楚楚立马哽咽道:“阿忍,你快去医院,外公他刚刚从我家楼梯上摔了下去了,我们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你快过来。”
江忍加班处理了堆积着的文件,刚打开别墅楼的门,听到电话里温楚楚哭哭啼啼的话,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 心里咯噔一声漏跳了一拍,愣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温楚楚话里的意思,慌了心智地上车发动引擎一路飚速赶到了医院。
“阿忍……”温楚楚在医院门口等着江忍,远远看到他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忙迎了上去,话到嘴边又哽咽住了,只是红着眼眶悲痛不已地看着江忍。
江忍看到温楚楚这副模样,不觉有些烦躁,脚步匆匆中带了点凌乱地往医院里面走去,“外公怎么样了,在哪个病房。”
“外公没了……”
江忍听着温楚楚这一声痛苦不堪的哭泣,准备按上电梯键的手顿了下,而后用力按下,侧头,面露质疑地看着温楚楚,“你说什么?”
“外公没了,阿忍,外公没了……”温楚楚痛苦的手捂着嘴巴,压抑着哭声,手试探地抓着江忍的手臂,“阿忍,是我没用,是我没有保护好外公,都怪我……我当时就应该搀扶好外公的,我怎么……怎么就要去洗手……”
江忍听着温楚楚语无伦次的哭诉听得直皱眉头,脸色苍白,喉结翕动了下,始终是不敢相信温楚楚话里的真实性,“外公现在在哪里?”
“在你一直给他花钱留着的VIP病房里,医院里要把外公送去太平间,我不让,你都没和外公见最后一面,我怎么能够让他们就这么把外公推走?”温楚楚眼泪一直往下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忍的脸色。
江忍不发一言地站在那,下颚线紧绷,脸色苍白得难看,温楚楚实在弄不清江忍心中所想,哽咽地继续说道:“心心和一寒在那里守着外公,阿忍你放心,只要我在,我一定不可能让他们就那么把外公推走。”
电梯门开了,江忍步伐沉重地踏了进去,垂在身侧捏紧的拳头缓缓抬起,按了下思宝所在的那一层楼层。
短短的一段路,电梯里人来人往,身边挤满了人,有病人痊愈出院的欢声笑语也有沉重悲痛压抑着的哭声。
充斥在耳旁的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江忍却仿佛和这个鲜活的世界隔离开了,眼尾猩红,整个人快被满满的负能量的情绪压垮了,却始终不发一言,闷不吭声。
直到电梯稳稳在19层楼停下,江忍才微微动了动,踏出电梯后又加快脚步往思宝所在的病房相反的方向走去。
除了早在祁老爷子掌权时祁氏集团一直投资建设打造的私人医院以外,江忍一直在这号称整个S城最好医院花钱为祁老爷子预留着一个VIP病房,就在走廊的最后一间。
江忍脚步加快最后干脆小跑了起来,直到快走到病房时,他又放慢了步伐,下意识地想到外公喜静,他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温楚楚紧赶慢赶地追上了江忍,气喘吁吁地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推开了病房的门。
温心心脸色发白地站在远离祁老爷子的角落里,听到开门声,冷不丁地被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看着脚步沉重情绪低沉走进来的江忍,大抵是做贼心虚,她只看了一眼便匆匆垂下了眼眸。
江忍眼里心里只有病床上安详躺着的祁老爷子一人,看着外公睁着眼睛,他以为外公还活着,不由得有点愠怒地看着温楚楚,“你就这么造谣外公的?”
“阿忍,医生抢救了都宣告外公死亡了,我怎么敢造谣外公?”温楚楚怕江忍不信,示意江一寒把刚刚医生开的死亡通知书都拿给江忍看。
江一寒会意,看向了江忍,面露痛苦,“我也不相信外公就这么没了,但外公就是真的没了,估计是没见到你最后一面,外公死不瞑目。”
江忍视线落在那张抢救无效死亡通知书上,才彻底相信了外公死亡的事实,他身子承受不住地晃了晃,扑通一声跪在了病床前,眼尾扯出一抹猩红,向来幽深的眸子里满是沉重地悲痛,喉咙发紧地喊道:“外公……”
祁老爷子一直睁着不管江一寒还是医生用了所有能用的方法都闭不上的眼睛在江忍这一声喊之后惊奇地闭上了。
“闭上了。”江一寒低声说了一句,心里莫名的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温心心远远看到祁老爷子是真的闭上眼睛了,手捏紧了公主裙裙摆,这才敢朝病床的方向走过去。
“江忍哥,祁爷爷的死是一场我们措手不及的意外。”温心心走到江忍身后,壮着胆子把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节哀顺变。”
江忍失魂落魄地跪在病床前,眼神专注地看着闭上眼安详的祁老爷子,内心无比的后悔,外公来S城的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都没能好好陪着他,甚至还几次三番地因为温心心的事同外公抬杠。
温心心见江忍竟然没有抵触自己的触碰,心下一喜,忍不住多摸了两下他的肩膀,“江忍哥,你好好陪祁爷爷说会话,但是不能太久哦,得让祁爷爷入土为安才是。”
温楚楚冷眼旁观着温心心多此一举的动作和言语,冷笑了一声,直截了当地把温心心从江忍身后给推开了,“阿忍,我们先出去了,我就在外面守着,你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就行,外公没了我也很痛心,节哀顺变。”
江一寒看着温家姐妹两争先恐后地假意安慰,不削地双手插兜置身事外地走了,独留江忍一个人在病床上长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