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遭遇报复呀。
超哥的意思是要鼓动原来的工人和新来的老板谈条件,要更高的工资。
可是他觉得只要老板给发工资,有什么好谈的嘛。
干多少活给多少钱不是正常嘛。
办公室内。
陈行叙正在说数据,让陈行辰记录。
办公室里连个桌椅板凳都没有,陈行辰趴在窗台上。
“......八八年正月十五,陈行叙给陈达富三百元整,用于陈行辉的生活费,记完了吗?”
“记完了。”
陈行辰把写好的账递给陈行叙。
陈行叙满意地点头,交待。
“把复印的那份留好,如果陈行辉和他爹娘来,交给他。”
陈行辰盯着记的账,心里直咂舌。
乖乖来。
陈行辉念了几年高中和大学,陈行叙给掏了一千三百多块钱。
就这还有一些陈行叙记不得了的,没有记上去。
这是吃钱吗,咋花这么多,大学不是不咋花钱的嘛。
难怪二婶家原先一直这么穷,原来钱都被陈行辉给吸走了。
难怪看陈行辉每次放假回来都穿得跟个从大城市来的人一样。
他把复印用的印蓝纸拿出来,把复印页撕下来。
“又是来要钱吗?”
陈行辰问。
“不一定。”陈行叙不确定,应该算账的成份大一些。
他中午也算是坑了陈行辉一把,让他哭一会,记牢一辈子,别想着看他就宰。
依大伯两口子护犊子的性子,肯定会来找他闹腾一场的。
果然,没过一会。
“陈行叙,陈行叙在吗?你给我出来。”
“你个瘪货,给我出来,竟然想害我儿子,出来讲讲理。”
厂门外陈达富夫妻拉着陈行辉过来算账了。
陈行叙往窗外看了一眼,就看到陈达富夫妻带着陈行辉站在厂子大门口。
栅栏大门是关着的,他们进不来,只能在外面喊。
陈行叙没理他们,让几人先把嗓子喊干再说,让他们一会没力气吵架。
没想到过一会陈行礼和李翠英也过来了。
“他大伯,你这是干啥呢,惹人笑话。”
李翠英很不开心的开口说。
自己亲娘和兄弟来了,陈行叙当然不能让她站在外面啊。
他就出去开厂房大门了。
陈行辰也跟着他往外走。
“你慢点,不要跑。”
陈行叙回头交待了一声。
陈行辰心头暖了一下。
出来时,同村的小伙子都好奇出来看。
“好好干活,不要受外界影响。”
陈行叙严肃说了一声。
这些小伙子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李静芳特意交待,私下里怎么样都可以,喊名字喊大哥都行。
但是,工作时分,不能叫陈行叙大哥,要把他当成老板看,要有一颗敬畏之心。
他们脑瓜子灵活一点的,有点明白了,老板就是老板,不可能和他们打成一片的。
老板是给他们提供工作和工资的,不是来和他们交朋友称兄道弟的。
想要称兄道弟,必须得有本事和他平肩。
陈行叙把大门打开,反手又把大门关上,不想让大伯一家进去。
他看向李翠英:“娘,你咋来了?”
“我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啥事,我儿不能让人冤枉。”
李翠英看了一眼陈行辉。
“就是,大堂哥说你害他,害他被人缺了一百多块,真搞笑。”
陈行礼哼了一声。
“他就是害我小辉,嫉妒我小辉考上大学,就想害他毕业分配不了工作。”
黄桂花一想到陈行叙这么险恶的用心,就一肚子的气。
“我们小辉对你那么亲,把你当亲弟弟,每次回来都小叙长小叙短地,他待小放也没有对你好,你怎么能忍心害他呀。”
陈达富痛心道。
陈行叙也不说话,就看着这夫妻俩在那里跳。
陈行辉一脸的悲伤,“小叙啊,你对我有意见,你就说嘛,为啥要缺我害我?”
陈行叙这才笑了一声:“奇了,我怎么缺你害你了?”
“你说请我吃饭,结果你跑了,让我付钱,你这不是缺德吗?明知道我没有钱,还让我付钱,你如果不想请,你就明说嘛?我也不是非要吃你一顿饭。你这样害我干啥呢,咱们可是兄弟呀。”
陈行辉一脸纯洁地控诉。
陈行叙开口:“奇怪了,我有说我要请你吃饭吗,你说你饿了,你找的饭店,我说我吃面条就行,你吃啥自己点,我哪一句说我要请你吃饭了,你还真怪自作多情呢,你脸怎么这么大,我要请你吃饭?我自己都只舍得吃一碗面条,我会请你吃一百多块钱的饭,你想什么呢?”
陈行辉:“......”
难道不是他要请吃饭的吗,该死的陈行叙,让他误会是请吃饭。
他一直以为是陈行叙要请他吃饭。
而且陈行叙表现的也就是要请他吃饭。
“我只点了自己的面条,你自己去点的菜,要的古井,我有提醒过你,饭菜贵,让你悠着点,你听了吗,我看你点那么多,还问你,你能吃完吗,你说你能吃完。我意思是吃不完带回去你爹娘吃点。哦,明白了,你是把我当冤大头呀,以为我要请你吃饭,所以拼命的点菜,吃不了也得往肚里塞,还要一瓶古井,是想着我来给你掏这个钱,你好饱吃一顿是吧。笑死人了,我亲兄弟小礼和亲娘来时,我也只会请他吃顿一块五的面条,顶多再加一个菜,咋可能会请你吃一百多块的饭呢,你大过我亲兄弟亲娘么。”
陈行叙咄咄逼人地问,“自己想占便宜,没占成,还把自己爹娘叫来,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陈行辉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陈行礼只想拍手叫好,大哥现在怼人挺厉害呀。
“你,小叙,都是一家人,小辉是你哥,就不要讲这么难听的话了。”
黄桂花见陈行辰在一边听着,又见自己宝贝儿子被怼,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是啊,小叙,咱都是一家人,啥吃亏赚钱呀,亏了赚了,还不是都是在自家人身上,你咋这么小心眼儿呢,再说,小辉以后飞黄腾达了,你还能不沾点好处,你说这话真是伤一家人的心。”
陈达富愤愤接口。
“哈,一家人?谁和你们是一家人,我一家人从来不会吸我的血,只会体谅我的难处,我娘从来不会问我要一分钱,只会叫我不要太累,小礼念书,从来都只要勉强够的生活费,更不会大鱼大肉,笑笑那么小,也从来不问我要任何东西,他们只会体谅我不容易,你们除了找奶奶问我要钱又给过我什么,一家人,别让我恶心了。”
陈行叙冷冷开口,前世的自己就是那么蠢,就是个烂好人。
陈达富夫妻和陈行辉脸上一阵红白交错。
“行,既然今天你们要来理论,咱们就把账算一下,行辰。”
陈行叙示意陈行辰。
陈行辰把复印的账单给陈达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