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知道,会不会就不从广利家具厂订货了呢。
“我也去抬吧。”
郑梦真说着也走了过去。
她力气小,肯定抬不动大的,只能拿些小配件,隔板之类的。
这时代家具大多还都是榫式家具,板工家具还没有。
但广利家具厂顺应时代潮流,看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商店,需要大大小小的货架之类的,他们就研究了一种比较好安装,好组合,价格实惠,看起来又比较美观的货架,用钉子订一下就可以,牢固耐用。
陈行叙倒是知道他们的这种新工艺,所以说,郑家人还是聪明的,会做生意的。
陈小奎不知道,吃惊喊道:“怎么都是板子和玻璃,咱是不是受骗了。”
陈行叙拍拍他:“搬吧,看样子是现场组装。”
郑梦真眼光瞟向他,眼神低垂了一下。
他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有前世的记忆,我是不是伤透了他?
陈行叙没看她,帮着把板子往店里搬。
来来回回搬了几趟。
陈行叙空手往外走,郑梦真手里捧着一大盒钉子往里进。
她来来回回跑了几趟,脚有些软,一不小心扭了一下脚,人一歪,就要摔倒,身边还有一些没有清扫完的装修垃圾。
“啊。”
她惊呼一声。
陈行叙赶紧两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
郑梦真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肌肤相处的一刻,两人都有些愣。
闻着梦里出现的男人味,郑梦真脸红得要死。
她真不是故意崴脚的啊。
陈行叙只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用力拉她,只是不想让她摔倒,她人怎么就跑到他怀里去了。
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女人香味,若在前世,他定会为此着迷。
此刻,心却十分平静。
“小心点。”
他推开了她。
郑梦真脸上都是汗,窘迫和热的。
“嗯,我不是故意的。”
她应了声,赶紧解释了一下,从他怀里出来。
把钉子放好,红着脸跑了出去。
货架终于搬完了。
陈行叙让几人去洗手。
却郑梦真不见了。
送货的工人洗好手说:“明天会来人给你安装,两天就能装完。”
“行,快点吧。”
陈行叙开口。
等几人走出店铺,却见郑梦真从不远处走来,手里抱着好多雪糕。
看样子得有十几个。
“吃冰棒消消暑。”
郑梦真过来,伸手让每人都拿一个。
是那种五毛钱一支的小丑雪糕,奶油和咖啡味的。
两个工人都拿了一个,陈小奎也拿了一个。
“你,也吃一个吧。”
郑梦真盯着陈行叙。
“谢谢。”
陈行叙随手拿了一个,天确实热,他也没必要矫情。
郑梦真抿唇一笑。
她平时很少笑,但笑起来也确实漂亮。
陈行叙从兜里把单据掏出来,公事公办问:“货架没有装,剩的钱现在要给吗?”
郑梦真:“不用,装完再给。”
陈行叙又把单据装了起来,“好。”
他也看出来了,这些货架加玻璃柜台九百八十块钱,是挺便宜的。
看来郑梦真只是给个成本价,没有要利润。
他觉得真没必要,不过她愿意让价,是她们郑家的事,他也不可能再加价。
郑梦真把剩下的四个雪糕都留了下来。
工人吃完雪糕,就回厂了。
郑梦真则是和陈行叙打了声招呼,坐公交车回市里去了。
等她走后,陈小奎手里握着没吃完的雪糕,擦了擦眼,终于出声:“唉呀,妈呀,这雪糕太好吃了,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雪糕,呜 ,真好吃呀,都快要好吃哭了。”
长这么大,吃过最贵的冰棍就是五分钱一个的。
陈行叙突然很想笑,又觉得心酸,他这个表情好像他前世看过的一个小视频,视频里是一个黑人边吃雪糕边擦眼泪,中文配音:“哦,吸,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再来一口,啊~太爽了~”
至于原文,人家说的是不是这样,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也听不懂。
“这几个都给你,小心别吃坏肚子。”
陈行叙把那几个雪糕都递给他。
陈小奎:“大哥,你不吃嘛?”
“都给你,我不太喜欢吃。”
前世,好吃的都吃过,他不馋。
“哦,谢谢。”陈小奎兴奋地雪糕搂过来,“我给大锤哥和罗大哥留一个吧,不过,这天真热,也不知道他俩啥时候回来,会不会化呢,要是化了,多可惜呀,我还是给吃了吧,这又没有冰柜可以放。”
听着他自言自语又纠结的的样子,陈行叙笑了:“你都吃完吧,回头你再给大锤买一个。”
陈行叙塞给他五块钱,“我回去了,你到菜市场买点菜,做午饭。”
上次追踪那些姑娘时给的钱,除了必要的花费,他们把剩下的都退回来了。
陈行叙回到了市里。
刚打开门,一个小丫头就蹦了过来,“大哥。”
“笑笑,通知书拿到了吧。”陈行叙摸摸她的头。
看了眼一旁的陈行礼。
陈行礼已经放假了,是他把陈笑送过来的。
“我语文95分,数学99分,全班第一名。”陈笑报告她的成绩。
“很棒,去玩吧,叫小玲和谢轩来吃饭。”
陈笑蹦蹦跳跳地去了。
陈行叙便去厨房做饭。
菜都是秦新怀买好,他从来不用操心买菜的事。
一会儿,谢小玲来了,谢轩没来。
“你哥怎么没来。”
陈行叙问。
“我哥照顾我爸呢。”谢小玲细声细气道。
陈行叙哦了声,也没再说什么。
谢轩父亲,他去看过一次,躺在床上不能动,吃喝拉撒全在床上。
难为谢轩照顾着瘫痪的父亲,一边上学,一边还能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中考过了,谢轩肯定能考上一中吧。
接下来两天。
广利家具厂的工人开始安装货架,柜台。
装好之后,效果比市里的那些货架高档多了,灯光一照,还挺上楼次。
这两天,郑梦真每天都会来盯着工人干活,比陈行叙他们看的还紧。
陈行叙忍不住问她:“你的服装店不开了?”
“我招的有人,我不在没关系的。”
陈行叙便不再理她。
郑梦真迟疑了一会,还是开口了,“陈行叙,你和路倾颜说一下啊,高考完把户口本还给我们,她偷偷把户口本拿走,家里人还都不知道呢。”
路倾颜来到郑家时,户口就上到了郑家。
她也是那天听陈行叙说路倾颜在念高三,才想起回家看户口本,发现上锁的柜子里,户口本已经不见了。
家里人现在也用不到苦口本,都不知道户口本没了。
所以说,路倾颜真的想得很周到呢。
拿走户口本,就可以办身份证,也可以参加高考。
就算不高考,也可以办个身份证,到哪里去都方便。
陈行叙笑了一声,“好,考完拿到录取通知书,把户口迁到大学,就让她还。”
郑梦真看到他的笑容,心又恨恨地被刺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