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叙也觉得这样有点难为一个女孩子,便严肃说道:“不结婚,无论对象说得多好听,怎么保证,脖子以下都不能碰,听懂了吗?”
李静芳蚊子一样嗯了一声。
陈行叙也觉得有点难为情,但他不说,在这个谈性色变的年代,没人会告诉她该如何做。
好多女孩子就被男子的花言巧语所蒙骗,稀里糊涂的就怀了孕,然后遭抛弃。
上辈子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如果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开放的年代,这样的事他都懒得问。
再换句话说,如果那个姓侯的货,能是个靠谱负责的人,管他婚前睡不睡呢,他根本不会过问。
“你也不要想太多,我是你哥,又比你多念两年书,比你懂的多些,有些事情你不太懂,总要告诉你一下。”
陈行叙怕李静芳多想,又解释了一下。
“我知道了。”
李静芳小声回答。
陈行叙便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希望在他的教导下,李静芳能长点心吧。
不一会,学生又放学了。
不远处,王菱和陈达喜站在一个废旧的铁皮箱子后,盯着陈行叙的烧饼摊。
“我数了一下,就这一小会,就有八十五个学生去买烧饼,有的还买两个。”
王菱揉了揉站得有些发痛的腿说道。
“那得挣多少钱啊,八十五个学生,至少得卖八十五个,多了得有一百,一百个就是二十块,利润得是十块。看这么多人买,一天最少得卖四百个,就是四十块的利润,啊,好多钱呀。”
陈达喜眉梢到都是喜色,好像这钱都到了他手里一样。
“得和娘说一下,这些钱他得拿出来,那件玫红色大衣我一直没有买上,得两百块呢。”王菱嘟了下嘴。
她人长得丰满漂亮,陈达喜很宠爱她。
想好件大衣,想了好久了,她是白天想,夜里想,都快魔怔了,这次来城里就是看那件大衣还有没有。
还好,那件大衣还在。
“没问题,反正这小子的挣的钱都是娘的,我问娘要,娘会给我的,到时候给你买。”陈达喜美滋滋道。
王菱重重点头,那件时髦大衣啊,很快就可以到她的身上了。
陈行叙忙得没注意这两个人在观察着他的生意。
一连两天无事。
转眼就是月底。
陈行叙刚结束一天的烧饼生意,回到家,吃过饭。
就被老太太叫过去开家庭会议。
陈行叙想着去吧,这次开会肯定是想着如何薅他。
果不其然。
老太太的房间里,大家都到齐了。
老陈头,往常一样,坐在角落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不吭声。
陈达富夫妻俩,陈达喜夫妻俩。
加上陈行叙和李翠英,一共八人。
小孩子都没有跟过来。
老太太开口了。
“小叙,我给你算了,你每天差不多能挣四十块钱,你做生意也有十来天了,手里应该有个五百块钱,交给我,我来统一分配。”
陈行叙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她,“凭啥?”
“凭我是你奶,这一家之主。”
陈行叙笑了,“我不会交给你的,这是我家的钱。”
“什么是你家的钱,你家的就是我的,快拿出来,长辈说什么,你小辈就要照做,哪来那么多话。”老太太又摆出大家长的威风来。
陈行叙都想大笑,这么多天了,老太太还有大伯小叔的,还没有认清形势吗。
这些人怎么如此自信自已脸就大了一圈呢,谁给他们的自信和勇气呢,是脑子都进水了吧。
他陈行叙累死累活的,一天只挣那么点钱,凭什么要拿出来养他们那么一大家子。
他笑问:“奶,你要这些钱如何分配。”
老太太以为他要把钱拿出来,立即趾高气扬起来,拐杖神气地戳了一下地。
“小辉下学期的学费得五百块,要给他攒着,还有.....”
陈行叙打断她的话,“凭什么陈行辉的学费要我出,他是死了爹娘还是爹娘残废,没了挣钱的能力供他上大学了?”
“你,你咒我,你个不孝的孩子。”
陈达富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指着陈行叙,手指都有点抖。
如果不是看到他揍了陈行道几兄弟,知道他厉害,现在他早就扑过去代失踪的兄弟揍一顿了。
“我说错了吗?”陈行叙冷眼看他,“小辉是我的孩子,还是我是他爹?我有什么义务要给他出学费,你们都说清楚。”
“你,你是他弟,你不念书了,就应该供他,他是我们这几个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你就得供。”
老太太脸色又开始狰狞起来,拐杖戳地笃笃响。
“小礼过两年还是大学生呢,他一个普通大学有什么稀奇的。”
陈行叙不急不躁地回答。
话一出,把老太太和大伯大伯娘气得头发都要冒烟了。
能一样吗,陈行辉是老陈家的长孙,地位和陈行礼肯定是不一样的。
“我不管,你就得出这个学费,你是陈家子孙,就必须出。”
老太太见这个孙子油盐不进,直接耍赖撒泼。
“可以,想让我供他,当然可以,只要你们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供。”
陈行叙淡定地说道。
“小叙。”
一直沉默的李翠英开口叫他,什么条件也不能供他呀,她儿子起早贪黑挣的钱,凭什么要拿出来给大家用。
陈行叙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你个娘们不要打岔,要小叙把话说完。”
老太太瞪了眼李翠英。
这个好说话的媳妇儿,现在也要反了天了。
陈行叙冷淡开口,“奶,对我娘尊重点,她好歹伺候你这么多年。”
老太太呸了一口催促:“快讲。”
陈行叙开口:“大伯或者大伯娘,去大队里的广播站连喊三天,每天喊够八小时,要让全大队的人都听见。就喊,全大队唯一的一个大学生陈行辉,他爹陈达富,他娘黄桂花,无能懒惰,厌恶干活,厌恶挣钱,更不想给大学生陈行辉出大学学费,陈行辉就给他堂弟陈行叙当儿子了,以后几年的大学费用,都由陈行叙来出,大伯,大伯娘,可以吗?”
陈达富和黄桂花脸一阵红,一阵白,这话真象大耳刮子扇到脸上一样丢人一样疼。
能说吗,能吗?
真对着广播喊出来,他们这辈子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在村里混了,还不被十里八乡的人笑死。
他们活了半辈子,对外的脸面还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