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行叙卖完鱼后,就去市委门口等段慎荣。
没多久,段慎荣就来了,看到他停在一边,绑着水桶的自行车,笑道:“就你这样吃苦耐劳,怎么着也得挣到大钱,要不然对不起你的辛苦。”
陈行叙也笑:“那是肯定的,要不然钱它多负我。”
段慎荣微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陈地叙虽然人很实在,但不会开玩笑,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一本正经的。
没想到他现在会接自己的玩笑话了。
“油桶是有的,你怎么去拉?”
段慎荣笑过后,问道。
“放自行车后坐上就可以,多少钱?”。
“要啥钱,不需要。”段慎荣摆摆手,“你在城里做生意,得租个房子,要不然你来回跑,够呛。”
“嗯,我也有这打算。”
想在城里做生意,肯定要租个房子才方便。
段慎荣让陈行叙直接去粮油店拿铁皮油桶。
“等我忙完再请你吃饭。”陈行叙感激道。
“客气啥呢,以后你在城里做生意,见面方便。好了,我得去上班了。”
段慎荣急匆匆离去,陈行叙便去了段慎荣二姑父所在的粮油站。
路上,他花了一块钱从百货商店里买了两包大前门。
刚开门,店里比较忙,顾客来打油和买米面的比较多。
陈行叙也不急,等人少的时候,他才进去,扫了一圈,才问道:“请问代副站长在不在?”
一个大姑娘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下,笑眯眯指了指后面:“在后院,从这边进去。”
陈行叙对她点头道谢:“谢谢。”
等他走后,那姑娘对同伴说:“那小伙子很俊啊,都可以当演员了。”
同伴撇撇嘴:“俊又怎么样,可惜是乡下来的。”
姑娘不说话了。
陈行叙进了后院,后院是个大仓库。
有间办公室,门开着,里面坐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陈行叙述轻轻敲了下门,询问:“请问是代站长吗?”
中年男子应道:“我是。你是小陈吗?”
他心里很是高兴,平时最不喜欢别人叫他副站长了。
这小伙子上道。
“是啊,二姑父,我是慎荣的同学陈行叙,今天还要麻烦您帮忙呢。”
陈行叙进屋,立即礼貌着和他拉近关系,把兜里的大前门放到他桌前。
“二姑父,你抽烟。”
陈行叙说着,把自己兜里那盒拆开的烟拿出来,抽出一根,递给他。
代诚义笑着摆手:“仓库重地,不能抽。”
陈行叙故作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即然不能抽,那二姑父就留着,等下班再抽吧。”
代诚义笑笑接过这根烟,起身道,“你是要油桶是吧,我拿给你。”
陈行叙赶紧说:“多少钱,我付钱。”
说着就去掏兜,代诚义拦住他,“不用不用。你只能能弄走就行。”
这种桶,虽也回收,但多一只,少一只对他们来说无所谓。
“那多不好意思,不能让姑父担责任啊。”陈行叙硬是把两块钱塞给代诚义。
“行了,别拉扯。”代诚义说。
陈行叙便住了手,表现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代诚义笑笑,觉得这个小伙子很不错,实在。
到了仓库,代诚义指着几个空桶说:“你需要哪个就拿哪个。”
陈行叙在几个黑乎乎的桶里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
他把自行车推到仓库门口,找了块长木板,加长后座,然把桶绑到车后座。
和代诚义道别,他回家时路过一家电焊铺子,他借了个切割锯把桶盖割开,盖子中间挖了个圆孔。
弄好后,他给了人家两角钱。
回到家,已经中午,李翠英做好了午饭,吃过午饭后。
陈行叙便开始洗油桶,洗好后,晾着。
然后拉着架子车去东湖挖黄泥做炉子的内胆。
为了省钱,只能用最土的方法来做炉子。
拉一车黄土回来,刚拐进自家那条路,他就看见有个人从他家院子里出来。
他眯了下眼,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陈大锤。
这人和他差不年纪,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做,是个不讲理的人。
陈行叙前世没结婚前被他刁难过几次。
不过,窝囊的他都忍了。
陈行叙不动声色,低着头拉车,装没看到陈大锤。
陈大锤看到陈行叙突然出现,还吓了一跳,但见他一直低着头,便放了心。
趾高气扬地和陈行叙走了个迎面。
“陈行叙,看你这怂样,早晚有一天要倒大霉。”
陈大锤经过他时,拍拍他的肩,嘲笑道。
陈行叙淡然一笑:“谁倒大霉可说不准,也可能是你呢。”
“呵,现在郑家不要你了,你还有种了,会顶嘴了,我记得以前骂你你可都是个哑巴不敢吭声,怎么现在硬气了?”陈大锤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陈行叙声音平稳,不见气愤:“那是因为以前总以忍一步会海阔天空,现在明白,对不要脸的无赖再忍是他妈的蠢蛋。”
“看来你承认你以前是蠢蛋了?”
陈大锤挑衅道。
陈行叙嗤笑一声:“你也承认自己不要脸的无赖。”
陈大锤这才反应过来,“你......”
“想打架,这次我不会让你。”陈行叙冷笑一声,把板车给放下来。
陈大锤见他虽然笑,眼睛里却没有笑,心头跳了一下,现在并不想和他打架,加上心里有事,便没多理会他,哼了一声,走了。
陈行叙到家,见门是锁着的。
他把车上的土倒掉。
门口是一口小缸,缸里放一些杂物,他伸手从缸底摸出一把钥匙把门打开。
乡下人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出门时,有的根本不锁门,有的锁了门,钥匙也不会拿走,放到门口某个地方。
他家也如此。
屋里没有乱过的痕迹,一切井然有序,陈行叙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四处看看,翻翻,仔细观察每一个地方。
他猛然注意到靠墙角的地方,有一块砖头好像动过,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这房子盖好有五年了,屋里地上铺的砖早都被踩得严严实实。
他蹲下来,摸了摸那块砖,确实是被撬起过。
他心头猛然跳了一下,掀开这块砖。
果然,里面另有乾坤,下面的土被挖出一个小洞,上面篷了几根树枝。
他把树枝拿开,下面是一个黑色的盒子。
他拿起来打开。
一块崭新的手表出现在眼前。
表是金色的,表盘背面是一只马的图腾。
票据竟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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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地叙嗤笑一声,这款表是郑继飞年前去首都游玩时买的。
平时舍不得戴,只留着装逼用,没想到现在送给他了。
是想要陷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