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她纤长的睫毛不断颤抖。
上面挂着的细碎晶莹,衬得她好似一尊瓷娃娃,精致而脆弱。
范萱心疼极了:“要不打个电话给墨佛子吧,看看他能不能找到特效不留疤的药。”
苏若溪掩住精致眉尖的痛色,长睫轻轻合下,声线平静,“墨瑢晏电话关机。”
她在车里,就给墨瑢晏发了消息。
没回。
到了医院,清洗伤口时,她疼得厉害,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语音提示关机。
呵,估计在陪‘墨太太’。
范萱眉头蹙起。
刚想说话,敲门声响起。
范萱到了嘴边的“实在不行离婚吧”,变成,“请进。”
房门再度被推开,一身米色休闲装的许清洲,抱着一束花束走进。
他一眼就看到苏若溪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温柔的眼底,瞬间划过冰寒,随即满是心疼,“小师妹,我已经联系了相关人员,会尽快调取到那段路的监控。”
苏若溪轻轻一笑:“麻烦师兄了,师兄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她出事的路段,本就人烟稀少。
当时所有的工作工作人员都围在海滩处,周围根本没人。
也没被狗仔拍到。
许清洲将花束放在床头桌子上,转身放花时,清润的眼眸中,瞬间覆满寒意。
下一秒,看向苏若溪时,眼神一如既往温和,语气轻柔,“我来医院取血检报告,恰好遇到小兔。”
他听到苏若溪出车祸时,脑中一片空白。
庆幸,她伤得不重。
那个伤了她的人,他会让他把牢底坐穿!
“师兄身体不舒服?”
许清洲拉过椅子坐在床尾,垂眸看着她膝盖上的擦伤,“只是例行体检。”
话落,他从口袋取出一个白色瓷瓶,“这药膏能保证不留疤,我给你擦上?”
听到不留疤,范萱神色一喜,“许影帝,真的能不留疤?”
许清洲拧开盖子,轻轻嗯了一声,“这是一名中医老大夫专门研究出的,我之前吊威亚手臂受伤,用了这药膏,的确没留疤痕。
他话音刚落,苏若溪微微沙哑的嗓音传来,“师兄,这么贵重的东西,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了。”
许清洲挑药膏的动作一顿,随即恍若未曾听到,挑出药膏轻叹一声,“傻丫头,我是你的师兄,跟我客气什么。”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苏若溪的手腕,动作轻柔地将药膏涂在伤口上。
涂上不过一分钟,清凉的感觉从破皮的地方传来,驱散了丝丝缕缕刺痛。
苏若溪抿了抿缺乏血色的红唇,只轻轻道:“多谢师兄。”
她不是有自虐爱好的人,明知有上好的药膏不用。
只是她欠许清洲的衣襟够多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许清洲认真将药膏涂在她身上每一个伤口上。
那细致温柔的动作,仿佛对待稀世珍品。
范萱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她有种,想要说服自家艺人离婚的冲动。
身为丈夫,妻子出事都现在面都没露。
微信不回,电话没有。
这样的男人,不如离了,省得糟心。
苏若溪长睫轻轻颤动了几下,葱白指尖无意识攥紧了床单。
许久之后,许清洲涂完最后一个伤口,抬眼看向苏若溪,“我已经和秦导请了假,你好好休息三天,这几天暂时不拍你的戏份。”
苏若溪轻轻嗯了声:“麻烦师兄了。”
许清洲站起身,长指伸出,似是想摸摸她的头顶。
却在距离她头顶几毫米时,顿住收回,眼神复杂地看了苏若溪一眼,“那我不打扰小师妹休息了,明日再来看你。”
“范小姐,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日后小师妹的事情,你可以直接找我。”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许清洲离开、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苏若溪手机震动一下。
是墨瑢晏的消息:
【在哪?】
简短的两个字,如同他本人一般,清冷淡漠。
苏若溪垂眸看着手机,漂亮的脸蛋毫无表情。
红唇被她抿成一条直线,透着几分灼绝的清冷感。
范萱也看到了这条消息,犹豫了一下,道:“若溪,仙女可能也没法把神佛拉下佛坛。”
苏若溪纤长的眼睫微微一颤,乌黑的瞳眸,瞳孔清寒无温。
她定定看着那佛珠头像。
一分钟后,葱白指尖动了动。
直接拉入黑名单。
拉什么拉,一天上三炷香还差不多。
墨总用了十二亿将自己保送出来没多久,没两天又躺回黑名单中。
京都国际机场。
墨瑢晏坐在黑色劳斯莱斯中,清隽眉眼带着倦怠。
他修长手指,按了按太阳穴。
拍卖会结束后,他处理了F国分公司的事情,连着一天一夜没合眼。
想起墨太太之前给他发的微信,他问了下她在哪,好接她一起回家。
看着身旁座椅上的五个盒子,清冷的眉眼浮上一层温度。
“太太今天进组了?”
萧秘书点点头:“按照秦导的习惯,剧组开拍后,太太都会住在剧组附近的酒店。”
墨瑢晏指尖摩、挲着薄薄的银色手机边缘,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点开通讯录,致电墨太太。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机械的女声从听筒传来。
墨瑢晏挂了电话,切到微信,轻点屏幕。
【酒店房间号。】
点击发送后,他熄灭屏幕,合上眼养神的同时,等墨太太的回复。
自然也未注意到,消息发出后,出现一个红色圆圈感叹号,伴随着一句话——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