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神经外科,还是那间主任办公室里。
这间办公室,是医院专门给孙一兰院士使用的。
虽然她并不在这里坐班,但医院宁愿让副主任主持日常工作,也始终把主任一职为孙院士保留。
这使得医大一院在神经外科领域,一直处于国内的权威和领导地位。
“小萌啊,这么急着就要回去啦?”
孙一兰语气温柔,就像奶奶在和亲孙女说话,但声音中却带着些颤抖。
“是的,老师。这边的事全都办完了。”
真到了离开的时候,肖萌越发感觉不舍。
“真舍不得你走啊……”
孙一兰悠悠望向窗外,不想肖萌看到她眼中的泪花。
“可你还年轻,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看似在对肖萌说,但语气却像在自言自语。
肖萌眼中含泪,不知该说什么,深深低下头,两颗泪水啪搭啪搭地滴在地面上。
“乖,不哭。”
孙一兰拉过少女的手,收拾心情,努力换上笑脸。像哄小孩子一样柔声对肖萌说:
“萌萌乖,不哭了,小脸哭花可就不漂亮喽。”
见肖萌低着头破涕而笑,她拿出一把串着红绳的钥匙塞到她手里,说:
“这是我这间办公室的钥匙,你收好,我已经叫学校发了通知,聘请你当我的特别助理,以后我不一定常来,你就代表我在这办公。”
“啊!这怎么行!”
肖萌自然知道院士特别助理的份量,她一个在读研究生,怎么敢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
“你要不行谁还行?”
孙一兰的话让肖萌立刻无言以对。
是啊,除了年龄、文凭、职称、资历,她还有哪里不行?
可这年头不就看重这些吗?
“要是等着他们打报告再安排你的职位,还不等到猴年马月去。那群老东西什么事都只会守着死规矩。”
孙一兰有些愠怒,但并非真的生气。
她当然了解体制内的人事制度,对此就连她也是有心无力,毫无办法。
“等你任职满一年后,报考一下医师资格证和教师资格证,以后用得到。我会给你安排一些研究课题,以你的能力不难完成。过程中再申请一些奖项多发几篇论文,以后评职称都用得到。其他的事我让他们帮你盯着,该报什么就报什么,需要你配合的时候他们会通知你。”
孙一兰的安排,可谓是贴心又周到,肖萌边听边不住点头,一一记下。
分别前,肖萌把EVA整理好的两支U盘,交给孙一兰院士。
一份对临床医学研究有重要指导意义的,供科研和教学使用;
一份包含血腥残忍的原始视频和重要核心数据的完整版,则转交华国核心机要部门,用于特殊领域的研究。
辞别孙一兰院士,归心似箭的肖萌,乘坐当天傍晚的飞机,连夜返回临海。
当肖萌骑着机车,再次出现在王松涛面前的时候,已是午夜一点。王松涛提早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只等肖萌回家。
两人第一次体会到了久别夫妻,重又团圆的感觉。
都说小别胜新婚,担心肖萌累坏,王松涛强忍着冲动抱着女孩睡觉。
两人各怀心思,根本就睡不着,索性起身,赤膊上阵大战一场。一直折腾到天光渐亮,才相拥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下午两点。
洗澡换了衣服,两人骑着机车,去小旅馆看望姑妈。
“孙老,您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妖孽徒弟?要不是医大一院那边闹出那么大动静,您是不是还要一直瞒下去?”
电话里,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正对孙一兰抱怨着,听口气十分不满,却又不敢发作。
“你说这话,我老太婆可就不爱听了!难道连我带个研究生,都需要和上头汇报?”
孙一兰也没跟他客气,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
“没有没有……”
对方虽然心情不爽,却明显不想激怒孙老,慌忙解释。
“孙老啊,老人家,老祖宗……,我知道我说话失了分寸,你老消消气,我这不也是被上头逼急了吗。”
“急个屁,你少拿上头那群老东西压我。说吧,你小子是不是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孙一兰可没工夫听他瞎扯,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没没没,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男人也没狡辩,干脆不打自招了,顺便出卖了组织,还把自己摘了出去。
“呵呵,还是你这张破嘴,句句暗藏玄机。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论江湖经验,孙一兰可不见得比他差,瞬间抓住对方话里话外传递出的每一处要点,不冷不热地轻松应对。
对方再没绕弯子,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