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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被困的,只有他一人(1 / 1)


树影婆娑,夜色深沉似浓墨重重,漫天星光黯淡。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城市的灯火照映进来。

巨幅落地窗前,宁浅坐在地上,双手环膝,视线始终落在窗外。

双眸怔愣而又呆滞。

耳畔再次回荡起刚刚,他低缓而清冽的音色。

心头不禁一跳。

结婚?

宁浅微微垂下眼尾,正有风顺着敞开的窗口吹进室内,纷扬起了遮阳的薄纱,纱色纯白无瑕,飘飘荡荡。

越发衬的她面色如雪,黑眸清冷。

光影明灭里,冷白纤细的柔荑缓缓抚上心口。

很想问:顾景琛,你不绝望吗?

门铃声起。

紧接着,外面又响起了输入密码的声音。

“滴滴”两声,房门打开。

“不是说回来了吗?”何惜的声音传进来。

骤然亮起的灯光,让宁浅一瞬间不适,微眯了眼眸。

何惜注意到了她的位置,“怎么跑到那儿去了?还开着窗,冷不冷?”

说着,何惜走过去,将窗子关上,又伸出手,拉着宁浅起身,“吃没吃饭?”

宁浅诚恳地摇了摇头。

何惜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将她按在沙发上,“等着。”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处,宁浅这才发现,鞋柜上放着隐庐的餐食。

眸光闪过惊讶,“你居然能打包他家的菜?”

不怪宁浅惊讶,是隐庐有规定,为了提供给每一位客人最极致的味蕾享受,他们店的规矩是:不外卖、不打包。

“何惜你可以啊,居然压迫人家破了招牌。”

何惜有些心虚的“呵呵”了两声,心里暗忖,恶人是那个姓顾的,可不是善良的我。

将食盒一一摆放到了餐桌上,“快吃,以后不许饿着自己。”

宁浅没在意,与她一同落座。

四菜一汤。都是她喜欢的。

两人边吃边聊。

确定何惜明日没有通告活动后,宁浅又开了瓶红酒。

“你今天怎么突然去我公司接我了?”状似随口一问,端起红酒杯与何惜的杯子轻轻相碰。

杯壁发出轻灵回荡的响音。

宁浅轻抿一口。

何惜讪笑着,没敢看宁浅澄澈的眼睛,回她,“看了新闻,知道那些粉丝的疯狂,我就赶紧过去了。”

这话说的,她是有些愧疚的。

新闻当时没机会看到,但她知道后着急过去,确是真的。

宁浅淡淡一笑,水眸划过一丝促狭,夹起一块糖醋小排,极为寻常的说了一嘴,“你今天开那车……”

说到此,她故意停顿。

果然,就见何惜猛地一个激灵,赶紧说道:“我…我恰巧跟沈斯年在一块儿谈事,正…正好就借用了一下。”

“哇哦~”

宁浅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尾音。

原来,是沈斯年。

何惜知道她公司的位置,但她怎么会那么精准的知道她今天站在哪里等的小黑,还有,她刚回家,她就带着饭菜回来。

明明,她们分开的时候,她的电话一直响,她说是经纪人催她去拍封面。

巧合都在一起,就是已知事实。

似印证一般,何惜手机信息音响起。

因为没有添加备注,直接是一串电话数字,尾号是她熟悉的5777。

顾景琛。

何惜恨不得掐起沈斯年那贼狐狸,偏威胁她帮顾景琛。

这下好了,惹得浅浅不高兴了。

宁浅越过何惜,拿起电话,点开了顾景琛的信息,刚想警告他,以后少利用自己的朋友。

待看到屏幕上他发的消息后,瞬间怔愣,忘了自己的初衷。

“他发什么了?”何惜瞧宁浅一副失魂的模样,好奇的伸过头来,还没等看就被宁浅倏然避开。

仓促间,她只看到了一句:黄道吉日。

“什么啊?”何惜一脸迷糊,“顾景琛不是给我发的吗?”

宁浅缓住心神,反将一军,岔开话题,“哦~这个人是顾景琛啊?”

何惜一噎。

是啊,她没备注名字啊,自己倒给说出来了。

何惜破罐子破摔,“他担心你,你又懒得搭理他,所以才找的我。”

“你跟沈斯年怎么回事?”

宁浅紧紧瞧着她,眸子里波光涌动。

呃......

何惜撇了撇嘴,不情愿道:“也没啥,不...不小心把他睡了。”

噗——

“咳!咳!咳!”

宁浅一口红酒呛在喉咙里,咳了好半晌。

“至于吗?”何惜强装镇定,“睡个觉而已,又不是故意的。”

而后,为了证明“睡个觉”的寻常,她又加了句,“你不是也睡过顾景琛了吗?”

此话一出,原本因着酒精作用沁着淡淡绯色的精致脸蛋儿瞬间一滞。

宁浅瞥了她一眼,懒得理她。

开始自斟自饮。

过了一晌,何惜幽幽问她,“浅浅,你跟顾景琛,还会在一起吗?”

握着酒杯的指尖微微一颤。

下意识收紧力道。

会吗?

不会了吧。

*

私人会所。

牌桌上,只有龙烈一人兴致昂扬。眼见着上家顾景琛打出的一张七万,兴奋一吼,“糊啦!”

君绍沂嘲讽一笑,“菜鸟也有春天了。”

龙烈忿忿,“老子今天要你脱裤衩!”

偏头看向一左一右今晚两位财神爷,龙烈见牙不见眼,“两位,加把劲儿。”

“我去,顾景琛,你和沈斯年怎么回事儿?今天励志当散财童子吗?”君绍沂调侃道。

沈斯年从鼻腔内轻哼一声,算作回答。

反观顾景琛低垂着眼睑,根本充耳不闻,脑海里始终盘踞着与宁浅分别时的画面。

犹记得车厢里极静。

他眸光郑重看她,却见她勾了勾唇,瞳孔里散了他的模样。

冷冷笑道:“顾景琛,何苦呢?放过你自己不好吗?”

热闹的包厢里,他却觉有冷风灌在身上。

捏着麻将牌的手,骨节失了血色。

她要他放过他自己。

是她早已放下了。

被困的,只有他一人。

“景琛,怎么了?”

见他许久未有动作,面色也是不正常的白,龙烈眼露关切。

太阳穴瞬间的胀痛,让他心底莫名涌起烦躁,扔下手里的牌,丢下一句,“先回了。”就径自离开了包厢。

哎!

君绍沂不禁感慨,“景琛这辈子是彻底困在宁浅的石榴裙下,做鬼都逃不开了。”

龙烈困惑,“有那么困难吗?直接娶回去,再生个三四五六个,保准日子和和美美。”

沈斯年凤眸微眯,“娶?乔凝这边今天刚开始出手。顾家那边,凭肖伯母的手段,可是会见血的。”

“他们两个,难啊。”

*

晨光熹微。

金鼎山,顾家暖房内。

青青竹丛,小案香几。

肖梦琴边正修剪绿植,边给乔凝打着电话,“你妈妈说这几日,你心情不好,是不是景琛又因为忙工作,疏忽你了?”

电话另一端,乔凝笑的娇俏,温婉道:“乔姨,您别听我妈瞎说,景琛对我很好。他最近公司忙,奶奶那边病情又反复,我就是怕他身体吃不消。”

听到乔凝的话,肖梦琴眼中划过一抹欣慰,“你这孩子,就知道为他着想,委屈了自己。下午有个画展,你陪我去。”

……

酒店房间内。

乔凝心底一喜,裸露在被子外光洁的窄肩微微颤抖。皮肤上,星星点点的红痕,昭示着昨夜的热烈。

“我……我去不合适吧?”言语中噙着不安。

可容颜姣好的脸上却漾着势在必得。

……

暖房内。

“咔嚓”一声。

肖梦琴手中的剪刀直接断了面前罗汉松的枝桠,尔后,顺势就将剪刀扔到了一边。

“怎么,你和景琛出什么问题了?”

肖梦琴问着,身后的郭如谦立即递上干净的帕子,然肖梦琴并未接过,而是直接伸出手,让郭如谦为自己擦拭。

郭如谦眸子闪了闪,压抑着眼底的情深,仔细为她擦手。

虽年逾五十,肖梦琴却保养的极其精致,周身散发着名门媳妇应有的尊贵与优雅。

另一端,乔凝的声音故意顿了一顿,似是忙不慌地寻找合适的借口,委曲求全道:“没有,不是的,景琛对我很好。肖姨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突然有一个试镜,需要过去。”

尔后,她又恳求道:“都是我的错,肖姨。您知道的,我一直以来对您都从没食言过。可是今天……我……”

“试镜?”肖梦琴越发不悦,“景琛是干什么吃的?乔乔,下午跟我去画展,至于为什么要你陪,你是聪明孩子,就不用我多说了。”

“至于试镜的事,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让寰宇的总裁夫人去试镜!”

眼里含着对乔凝的心疼,肖梦琴挂断了电话。

“这孩子,什么委屈都自己往心里咽。“

转头看向郭如谦,肖梦琴询问道:“景琛最近都在干什么?”

郭如谦回复,“在忙公司的事。”

说完,又沉吟片刻,“跟宁浅……见了几面。”

他还是做不到骗她。

“孽子!”肖梦琴大怒,直接掀翻了一旁整排摆满盆栽的架子。

瞬间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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