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不敢，他生怕言溪一巴掌直接把他拍死。
他好不容易苟了这么多年了，可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做呢。
“你们未避世之前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一个魔族中人？”
言溪仔仔细细的将魔王的特征给几人描述了出来。
特别是魔王标志性的嘴唇，还有独特的衣着和出招方式这些。
听完言溪的话，对面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借着他们还在交流的时候，黎想将魔王破掉的那个封印的大概轮廓画在了纸上。
原本没有任何头绪的几人看着上面的纹路，好半晌的功夫才有人吱声。
“这阵法……是不是余氏家族独创的？”
那人指着左下角的一个印记，仔细一看，确实很像一条鱼。
不过此‘鱼’非彼余，所以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余家独创的阵法。
“余氏家族的余是‘闲余’的余，而非‘咸鱼’的鱼，这怎可同日而语？”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
但他并没有见过余家的符号，一切都只能算作猜想而已。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整个世界都变了个样子，谁知道余家还有没有人活着呢？
刚开始开口的那人张了张嘴，看了看言溪，而后泄了气，没再说出个一二三来。
看这样子就知道他的地位比反驳他的那人低，所以他才不敢再开口。
这隐世家族极其森严的等级制度让言溪插不上嘴，他们只能等散会后又私下里找上了那位提出余氏家族的男子。
“说实在的，这些我都是在一本杂谈上看到的，到底有几分可信度我不能保证，我只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男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在言溪一行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讶。
他们这一族跟余氏家族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哪怕是他们当初的那位老祖，哪怕报上名来，余家人就算说不晓得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不过余家人不是轻易就能见到的。
听说他们人丁稀少，所以才久不出世，为的就是保全他们余氏一族的血脉。
“这可是就是有得亦有失吧……”
“上天是公平的，他们实力太过强劲，自然会用另一方面的不足来维持平衡。”男子讲到一半，忽然感慨了一句。
一般情况下，余家人基本不会出现，只有在危难来临之际，你才能听到有人说自己姓余，闲余的余。
每当这个时候，余家不论男女老少，都会倾巢出动，不在意利益得失，广济天下百姓。
他记得书中详细记载过一次正赶上时疫的流年。
有次余家医师帮农民试脉也是如此介绍自己：“我姓余，闲余的余。”
结果那农民听完便来了一句：“人是好人，可这名字……”
“哪有人用咸鱼称呼自己的，也不嫌齁得慌。”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也没刻意避着人，结果就惹得满堂大笑。
那农民当即就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以为别人是在笑话他没文化，他连病都不好意思看了。
最后还是余家医师开口，将话题转移到他的病情上去，才给这一场闹剧画上了句号。
在那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时代，名字是不可为人所辱的存在。
那农民虽然是无心之失，却也实实在在的在他脸上踩了一脚。
可谁都没想到，余家人就这样轻飘飘的放过了，甚至还尽心尽力的为他抓药治病。
这大义之举赢得了无数人的好感，也让余家在百姓间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与此类似的事例数不胜数，男人说着，手边的杯子很快就见了底，好不容易才说到结尾。
“后来我们一族进了山，就再没听到过余家的消息”，男人语气坚定：“不过我能确定，那个标志确实是余家独有的。”
随后他又泄了气：“但余家人可真不好找，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印记，就算祖上传下来了什么东西，也不一定能留到现在……”
“闲余……咸鱼……”双手撑着椅子，正低头看地面的余笙念叨了两句。
“余家是不是有个很像鱼的玉牌？形状跟阵法的那个印记差不多。”她突然开口，目光状似不经意的落在男人身上。
只见男人瞳孔猛缩，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
他的反应很真实，不似作伪，之后也没有任何要掩饰的举动……
看到这样的表现，余笙对他原本只有五分的信任也提升到了七八分。
此时几人齐刷刷的看向余笙，最后还是姜宁打破了沉默：“她姓余……”
话音刚落，男人看余笙的眼神就从怀疑变成了狂热，像极了粉丝见到自己的蒸煮。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我在老余的遗物里见过那个东西。”
“不过你们也知道，我才回到我爸身边没几年，聚少离多的，他也从来没跟我说过祖上的事情……”
余笙边说着，边仔细在脑海中回忆跟老余相处的点点滴滴，却没有在里面发现任何关于余氏家族的蛛丝马迹。
男人的眸子亮了亮，不过光亮下却深藏着纠结。
最终他还是从自己床底下扒拉出一本旧书交给余笙。
“这个你拿回去翻翻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有用的。”
男人将这本书放在手心，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物品。
不过光看这只连着一点点的书封，也确实不咋结实哈……
余笙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你放心，我一定会物归原主的。”
页角布满了褶皱，书页也比原本厚的多，余笙一看就知道男人经常翻动它，所以才这样说。
男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如果你能确认自己是真正的余家人，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这是他这段时间跟那个酷爱追星的邻居学的，而且他也觉得这样留下纪念的方式挺好的。
不超出彼此的能力范围，还比较有意义，他挺喜欢这种方式的。
余笙此刻并没有一口咬定她能办到，毕竟她也不确定，不能让人心怀希望然后又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