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昊,小昊,村口有个死人,快过去看看吧。”铁蛋急匆匆的跑过来紧张的盯着冯昊叫道。
冯昊闻言没有犹豫,赶紧跟着铁蛋跑过去。
果然在村口小路接近坡顶处趴着一个人,衣衫破烂,身材纤细,面朝下,分不清男女。
冯昊上前,将手探向其颈部脉搏,脉搏微弱,还活着。
冯昊将其翻转,仰面向上,露出面容。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摸了一下左手脉搏,‘血虚症状,饥劳致昏。嗯?还是个女的,已为人妇却没有生过孩子。’
略微思索,冯昊抬头看看几个躲在旁边观看的孩子,“铁蛋,你跑一趟,把大山叔叫来。”
“好嘞。”铁蛋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乔山跟着铁蛋气喘吁吁的过来了。看见冯昊招呼一声,“小昊,咋了?”说完又转过头看着旁边躺着的人。
乔山自收灵米那天过后,对冯昊的称呼就改了,不再叫‘小昊子’了,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有人叮嘱,冯昊觉着是后者。
见乔山来了,冯昊赶紧将地上之人双手叉在两腋下,提起来说道。“大山叔,赶紧背回你家,还有救。”
乔山见此二话不说,背起地上的人就往家里跑去。冯昊叮嘱几个孩子不要声张,便跟了上去。
来到村长家,乔山已经将人放在他屋里的床上了。村长和乔奶奶也闻声赶来,在床边紧张的看着。
见冯昊进来,乔山先开口了。“小昊,这个人好轻啊,还能救活吗?”
冯昊没接他的话,跟村长和乔奶奶打个招呼便来到那人跟前。
“乔奶奶,麻烦拿一碗水,放一小捏糖,再打一盆温水,还有,再拿一条毛巾过来。”冯昊礼貌的吩咐道。
乔奶奶拉着乔山出去帮忙了,冯昊看着在一旁等着冯昊给他解释的村长,刚想开口,又把嘴闭上了。
他俏皮的跟村长笑笑。村长见此杨扬眉毛,心道,‘这皮小子,又要闹腾了。’
村长没有追问,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站着。很快,乔奶奶和乔山拿着东西进来。
冯昊先把毛巾蘸湿,在那人嘴唇上擦了擦,将干裂的嘴唇润湿。然后用左手拇指在人中穴上按压,几息之后,那人眼皮微颤,慢慢张开。
见人醒来,冯昊赶紧把加了糖的水送到那人嘴边。见有水,那人赶紧张开嘴,咕嘟咕嘟全喝了一个干净。
有了糖水的补充,那人的眼睛也慢慢有了神采,环视周围,见自己躺在床上,周围还有人看着,知道自己是被人救了。
连忙起身要感谢众人,却一个踉跄,又跌坐回去。
冯昊赶紧制止道。“你不用动,刚刚苏醒,先修养一下再说不迟。”
那人见周围大人没有说话,让一个小孩子出声,略敢诧异,不过也没多想,点点头倚在床头歇息。
看到人没事了,大家都出了屋子,冯昊叮嘱乔奶奶给那人准备点希粥,加点糖和少量的盐,又说让那人卧床休息,他下午再过来,交代完了他就回去了。
冯昊回家后,将心中萌生的想法反复思量良久,大体有了头绪,准备了一些药草放在瓦罐里煎成药汤,只待下午过去见机行事了。
下午冯昊提着煎好的药汤,来到村长家,乔奶奶已与那人聊过,并把那人的情况跟冯昊讲了一遍。
此人名叫奈雪,是个女的,年龄二十七,大兴国人。此女也是可怜之人,新婚三日,夫君服兵役走了,五年没有音讯,如今,大兴被魔族攻占,仅余三座城池在苟延残喘,眼看就要亡了。
她的家乡也失守了,跟着家人逃亡,路上眼睁睁看着家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无奈的继续往前走。
说到这里,冯昊想起几个月前的自己,还有李婶,这可恶的兵灾人祸,害人不浅。
情况冯昊都知道了,与他推测的相差无几,接下来,冯昊就要发力了。
看着乔奶奶那慈祥又沧桑的脸庞,冯昊心机一动,他拉起乔奶奶的手,一起来到奈雪床前。
奈雪见有人进来,赶紧爬起来,冯昊示意不用拘礼。
乔奶奶被冯昊拉进来不知什么意思,只能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冯昊将药汤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先自我介绍道。“奈雪姑娘,我叫冯昊,是仙门管事将我安排致此,我略懂医术,乔山叔将你救回后,是我将你救醒的。”
听完冯昊介绍,奈雪心头疑虑顿解,心道‘原来是宗门之人。’
她刚想要开口道谢,却被冯昊制止,冯昊准备快刀斩乱麻,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冯昊接着说道,“我给你号脉时发现,你有血虚亡败之症,有此症状之人活不过三十。”
乔奶奶在旁边听完,惊讶的双手捂嘴。奈雪听了眉头紧皱,面露忧虑之色。
冯昊见此,继续道。“你是否打小就身体虚弱,经常头昏眼花,不思饮食,却又经常饥饿难耐。你成年后,潮红量少,且不稳定,随着年岁渐长,你时常晕厥恶心,头重脚轻,而且不管怎么吃都不长重量。”
听到冯昊推测,奈雪面露惊色,不自觉的默默点头。
旁边的乔奶奶见奈雪点头,心中惊叹不已,她除了惊叹奈雪的身体虚弱,更加惊叹冯昊能将奈雪从小至今的病情说的如此精准。
见奈雪点头,冯昊又接着道。“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要早故了。”
冯昊故意沉吟片刻,假装突然想起什么,接着说道。“据医典所记,倒是有一种比较偏激的治法,不过需要大量银钱。不过……”
说到这里,冯昊故意打量此女。
这时乔奶奶看不过去了,张嘴就来。“小昊呀,钱不是问题,咱们家里还有点,先把姑娘救活了再说吧。”
冯昊没想到乔奶奶能开口,心里一惊,不过还好,没有影响他的计划。
冯昊看了看乔奶奶,又看着不知所措的奈雪继续道。
“乔奶奶心地善良,愿意为这位姑娘出钱医治,也行。我就把医治方法说一遍,大家心里也好有个数。
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花几百两去买一个血脉与奈雪姑娘相融的十岁左右的孩子,将他一身的血液用术法给奈雪姑娘换上,便能解决。”
冯昊说到这里就闭口不言了。
乔奶奶在旁边听完,直接开口道。“就几百两的事情,我以为多少呢,小昊,让你村长爷爷出,你赶快给姑娘治吧。”
听到乔奶奶说话,冯昊心里暗笑。‘没想到,乔奶奶还是个神助攻。’
奈雪纵于开口了,“冯昊公子,你说需要孩子的血,那得需要多少血呀。”
冯昊见奈雪上道,便直接说明。“一身血,一命换一命,他死,你生。”
冯昊说完,直接用力握住想要说话的乔奶奶的手臂,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奈雪。
乔奶奶被冯昊一握,手臂吃紧,还有点疼,‘这小子力气不少。’一楞神,要说的话都给忘了。
奈雪也是一愣,嘴里嘟囔。“一命换一命,这不是那孩子为了救我,他就得死吗?”
“是呀,他死了,你就活了,一个用钱买来的货物而已,不用在意他的死活。”冯昊顺着奈雪的话说道。
旁边的乔奶奶,这次听明白了,又要说话,不过冯昊又用力握了一下,乔奶奶疑惑的低头看看握着她胳膊的手,哎呀,她这回是真的明白了。
乔奶奶抬起头来,假装不经意的看看奈雪。
“这怎么行,那孩子也是一条生命啊,我不同意,就是活不过三十岁,我也不想用别人的命来换我的命。”奈雪杏目圆瞪,坚决反对道。
冯昊松开乔奶奶的手臂,双手交错在背后,轻笑着对奈雪说道。“姑娘,这可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你不用再考虑一下吗?”
“不用!公子年岁不大,而且还是医者,没想到你如此轻贱他人性命。”奈雪口吻带上斥责,白了一眼冯昊,把头扭到一边。
乔奶奶在旁边听着,看着,嘴角都裂道耳朵根了。
冯昊假装生气,沉声说道。“哼,不知好赖,你可知即使一命换命也需要耗费我很大功夫。
既然你不想活,我也没有办法,喏,这里有一碗药汤,我来时煎的,你喝了只能暂时保你无碍。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药喝了,就断了你换血的机会,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冯昊将药汤倒在碗里递给奈雪,奈雪撇了一眼冯昊,端起碗来咕咚咕咚的喝下,喝完了还把碗还给冯昊。
冯昊接过碗一看,一滴不剩。
欣慰的笑笑,冯昊将碗扣在原来的瓦罐上,转身出去了。
乔奶奶见冯昊走了,想跟出去,走到门口又回来了,坐在床边,拉着奈雪的手,聊起来了。
长岁后第十六日,乔山与奈雪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