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宇也很意外,他原本以为铲除宋家是一场长期的拉锯战,没想到现成的机会送上门来了。
“她会出事吗?”虽说这是个好机会,但王泽宇还是不忘关心一下蓝芩悦的状况,她要是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
“我原以为王爷冷漠无情,没曾想您也会关心人。”安娜不咸不淡地道。
王泽宇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暗讽之意,也没放在心上,他道:“现在我们的立场一样,自然与往日不同,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那就劳烦王爷明日带上王府上下的所有人前去祭坛了。”安娜面不改色地道。
王泽宇没有久留,待他走了以后,安娜拿出纸笔,蘸墨水在上面写字。
她告诉了国师,蓝芩悦在王府内被巫蛊之术伤了身,现在极度危险。
叶归寻扣了个“?”过来。
以天命之女的气运,虽然会遇到很多挑战,但是她绝非会受到诅咒之类的暗能量侵蚀。
安娜的手一顿,神色平静地写下三个字“因为我”。
她从异界来,终究是非人,跟她长期接触的人都会受到她的气运侵蚀,若非蓝芩悦灵魂与气运都是远超于凡人的强大,她早就死了。
这样的话也不意外了。叶归寻思索了片刻,写下等下我马上来。
安娜放下笔,静待了片刻,她身后的空间扭曲,从中走出一个人。
“直接用虫洞?超越时代的技术不能出现,你不怕被管理局抓吗。”安娜头也不回地问道。
“没事,你不举报我就行了。”叶归寻笑眯眯地道,她走上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陷入沉睡的蓝芩悦。
在二人的视角里,她身上有一团黑色的雾气萦绕,并且愈发浓郁。
“形势不容乐观啊。”叶归寻若有所思地道,“不过你应该能解决,为什么叫我?”
“你是国师啊,叶姐。”安娜勾起一丝微笑,语气平淡,“而且,现在的我只是凡人之躯,做不到这些事情。”
“好吧。”叶归寻悻悻地道,“你们争权夺利的戏码真是无聊。”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很重要。”安娜微笑不改。
“你变了,安安。”叶归寻痛心疾首,她捂着胸口,“明天你不会卸磨杀驴吧。”
戏真多。安娜偏过脸,不想理她。
翌日一早。
安娜凌晨五点推着昏迷不醒的蓝芩悦出门,走到山坡设坛处也花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曾大师连夜设坛在郊外十里外,此地层层高山重叠,四面山体环绕着中心,天空昏暗而压抑,难以见到边界。
她来到这个地方就本能的不舒服。
叶归寻跟在安娜身后,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开口:“我还以为这人只是个江湖骗子,没想到居然真的懂行。”
“此话怎讲?”安娜将目光投向她。
“四面环山,阳气阻塞不通,天然聚阴。水源从中阻断,天地气运断绝。”叶归寻道,“怎么说呢……在此设置阴宅下葬,算是一处风水宝地。但对于活人未必是好事。”
“他们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安娜闻言也不意外,神色平静依旧。
叶归寻道:“要我怎么做,在他准备成功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风险很大,成功率不高,但很有效果。走极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安娜默认了她的做法,谁让她们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
祭坛中早已聚满了人,叶归寻往一旁躲着,这鸟破地方也不会有人注意她。
祭坛上烧着香,面前供奉着神像,摆满了蔬果肉食作为贡品,身着明黄色道袍的道士上了香,口中振振有词。
安娜将蓝芩悦抱起,放到阵法的中心。
天空中乌云密布,随着曾大师一个个字节落下,空气愈发地粘稠,充斥着不祥的气息。
阴气加重,若不是白日鬼魂虚弱,而且有祭坛护法,恐怕现在此地已经被鬼魂占据。
现在安娜要是还不懂曾大师想做什么她就是白痴了。
宋轶雅和曾大师二人,一个想杀了蓝芩悦,一个想夺取蓝芩悦的气运,把她练成走尸。
好计谋。要不是安娜请了叶归寻过来,现在她就想直接动手。
阴气逐渐汇入蓝芩悦的身体,她面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地褪去。
王泽宇意识到不对劲了,当他想要阻止的时候,一张符箓破空而出。
曾大师反应极快,他挑起桃木剑一刺,碰到符箓的一瞬间火光冲天而起,他见势不妙直接弃剑,差点连人一起烧了。
前来围观做法的人皆是发出一阵惊呼,这个世界毕竟还是普通人居多,在场的人鲜少见过这等场面。
宋轶雅面容扭曲,五指收握,攥紧了衣角,是谁?明明差一点就成功了!
王泽宇则是暗自松了一口气,把放在剑柄上的手移开。
聚阴阵停止了运转,曾大师面色凝重,沉声道:“是何方宵小之辈,敢来坏我好事?”
“不知道我在大师眼里够不够格。”叶归寻笑意盈盈地走出众人的视野里。
“国师?”曾大师失声道。
做这一行的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她,叶归寻根本就是天道下派的使者,如果说道士就是推测天意,与天斗,那她恐怕就是天道本身。
想到这里,曾大师冷静了下来:“国师大人不能干涉过多俗世之事,您这样做,只怕是不合规矩。”
“区区一介神棍,懂得还挺多。”叶归寻拍拍手,反问一句,“你夺取他人的气运,挺合规矩的。”
叶归寻此话一出,四周的人立刻炸开了锅。今日王府的百余人都到场了,他们之前以为王妃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要来驱邪,如今看来竟是另有隐情?
大家都不是傻子,转一下脑筋就懂了,纷纷把厌弃的目光投向了宋轶雅。
这个恶毒的女人把菩萨心肠的王妃害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想夺了她的气运。
“毒妇!”不知道是谁先骂了一句。
“王妃对我一家老小都有救命之恩,你竟是害她如此!贱货!”一个中年妇女指着她谩骂道,她气不过,竟是直接冲上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宋轶雅捂着脸,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人的情绪是很容易传染的,平日宋轶雅横行霸道惯了,她的恶名早就深入人心,现在没有人管她高贵的身份。
场面乱成一团,咒骂声与喊打喊杀的声音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