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芩悦轻笑,她一边揉着安娜的头一边继续说:“王泽宇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后,他又将宋轶雅抬进府。宋轶雅善妒,他就在表面上对我恩宠不断,行事处处偏袒我,借此来让她醋意大发。”
“而我顺势推波助澜,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宋轶雅发作起来那么可怕,直接一瓶毒药往我脸上泼。不过借此重获自由,也不错。”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安娜的身体一僵,她突然明白了蓝芩悦为什么一直戴面具。
她仰起脸,不自觉地伸出手,指尖轻触到冰冷的面具时停下了。
安娜的手在颤抖,蓝芩悦清晰地意识到,她很意外。
她连续雕刻一个小时,甚至在中毒的状态下她的手都稳得纹丝不动,现在只是摘个面具,居然会抖吗?
她见到自己的脸会是什么反应?厌恶,恐惧,心疼同情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回避?
蓝芩悦没有阻止,安娜摘下她的面具,见到的是一张纵横着各种黑色伤疤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令蓝芩悦惊讶的是,安娜的神色出奇的平静,她的目光专注认真,跟初见时她穿过人群看向蓝芩悦的第一眼,与平日里静静地注视她的目光并无不同。
她坦然接受了她的过去,她的一切,不是因为愧疚或是什么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爱而已。
安娜的手指轻抚过蓝芩悦面上的伤疤,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只有经过痛苦和磨练的灵魂才是最有价值的。她在黑夜中伤痕累累独自前行,灵魂坚韧而美丽,比世界上最纯洁的宝石还要引人注目。
这就是安娜从人群中第一眼就能注意到蓝芩悦的原因。
“很丑,别看了。”蓝芩悦握住了安娜的手腕,偏开脸。
她发现自己可以接受他人厌恶仇视的目光,或是怜悯同情的目光,蓝芩悦已经习以为常,但但蓝芩悦无法接受安娜这样看着她。她的目光平静而专注,就像是在透过她的本身注视着她的灵魂,只是单纯的欣赏,不包含一丝杂念。
安娜知道蓝芩悦坚强而隐忍,她可以为了自由舍弃女子最重要的容貌,这份勇气和决心并非一般人能拥有,这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怜悯,但伤痛本身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独自在黑夜前行的人偶尔疲惫了,蓝芩悦也渴望有一个人能拥抱自己。
安娜选择了拥抱她,并且告诉她都已经过去了,日后前方即使是刀山火海,她也会陪伴自己。
“一点也不丑。阿悦很美丽,非常的美丽。”安娜眼含笑意,她双手勾上蓝芩悦的脖子,凑近在她狰狞的伤疤处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明明没有包含任何的情欲,只是简简单单安抚亲昵的一个动作,却扰的蓝芩悦心神大乱。
她抱着怀里的人儿,无尽的欲望与占有欲冲上大脑,蓝芩悦呼吸变得急促,她垂下眸子,看着安娜单纯的脸,眼中一簇暗色的火苗在燃烧。
“闭眼。”蓝芩悦的声音略微沙哑。
安娜乖巧地闭上了,她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温热气息,内心隐约不安,睫毛轻轻翕动。
一只手扶上了她后脑勺,唇瓣上传来陌生而柔软的触感,安娜心跳乱了一拍,下意识地睁开眼。
下一秒,她的视线一黑,不免内心慌乱,唇瓣的触感放大。
她覆上她的唇,像享用佳肴般地细细品尝她的唇,温柔而不容拒绝地撬开她的贝齿。
安娜的大脑一片空白,当她的舌尖被蓝芩悦挑逗般地勾起时,她全身就像电流流过,一阵酥麻,无力地瘫软在蓝芩悦的怀里。
蓝芩悦扶住她的身体,她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安娜像溺水的人一样无措,心跳杂乱无章,不知该怎么回应,手紧紧地攥着蓝芩悦的衣服。
直至安娜差点窒息喘不过气,她才才找回一丝理智,松开了安娜。
安娜小脸绯红,她埋着头小口地喘着气,不敢去多看蓝芩悦一眼。
蓝芩悦的目光幽暗而深沉,她抱着安娜,硬生生地移开视线,轻抚她的后背。
蓝芩悦以为自己早就厌恶了跟别人进行亲密的身体接触,但当她心动,情不自禁地吻上安娜的时候,她差一点没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想见到她平静的脸上为她染上情欲而迷乱的神色,想让她泪眼朦胧哭着喊自己的名字。
她才十六岁的年纪,正是一个女子最美好无忧的年华。
她的身体青涩、纯洁而美好,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她却想弄脏她,想彻底占有她,让这朵含苞欲放的花只为自己而绽放,只能让自己欣赏她的美丽。
蓝芩悦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她简直是疯了,她跟那些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完全没有区别。
安娜小小的一只窝在她的怀里,只要蓝芩悦想,她一手就可以轻松地将她抱起来。
她的身体柔软纤细而脆弱,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自己怎么能对她有肮脏的欲望,甚至阴暗地想着怎么样才能在这具身体上留下自己施虐的痕迹。
美色误人。蓝芩悦一向是视红颜为白骨,美丑在她的眼中并无多大区别,但她今天算是破了戒,她发现在安娜面前她几乎没有自制力。
蓝芩悦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了面具,松开手起身,将安娜抱到床上,替她拿下钗子。
“吓到你了,抱歉。”蓝芩悦轻轻挽起她的发丝到耳后,温声开口。
安娜一头白发垂落在床上,双手乖巧地叠在一起,她脸上潮红未褪,眼角湿润,就像被狠狠地欺负过一样。
安娜抬起眸子,小声地开口:“有点害怕,但是阿悦的话,很……舒服。”
蓝芩悦手上的动作一顿,好不容易压下的邪念又开始蹭蹭蹭地往上涨。
她顶着一张纯真无邪的脸,身体娇小而柔软,皮肤近乎病态的苍白,轻轻一捏就能起红印,她真的很容易勾起人的占有欲。
偏偏安娜还不自知,她继续嘀咕道:“阿悦不继续吗?其实我加上前世的年龄,已经二十二岁了哦。”
蓝芩悦忍无可忍,重重地敲了一下安娜的脑袋,起身离去丢下一句话:“天色晚了,睡觉。”
安娜一脸无辜,她望向窗外的夕阳,心想还早着呢,但是今天已经惹蓝芩悦不开心了,便老老实实地躺下,总好过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