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鹤草草将外衣一合，行礼，“老臣参见皇上。”
独孤轩走过去，将公孙鹤扶了起来，“今日只有你与朕二人，不必这般。”
公孙鹤直起身来，略带疑惑，“皇上有何要事儿，这般时间来臣府上？”
独孤轩招了侍卫过来，将一幅画展开摊在了桌子上。
轻道，“朕是来给太傅赔礼道歉的。”
公孙鹤在画上看了两眼，明白过来独孤轩的意思后，一张沧桑的脸尽是不可置信。
“皇上……是为了那丫头来的……”
独孤轩轻轻笑笑，俊朗的面容上染着几分无奈。
“她脾气大，低不了这个头，便由朕来和太傅道歉。”
公孙鹤敛着眉，仓惶道，“臣如何受得起。”
独孤轩抬起眸，少年清和眸中带着诚意。
“夫子，是你教朕读书认字，朕也想你成为她的夫子。”
这一声久违的夫子，让公孙鹤苍老的眸色闪了闪。
一时间情绪闪动，像是看到了年幼时的独孤轩。
他轻叹着出声，带着无奈，也带着点笑。
“十年前的时候，老臣如何都想不到皇上会有今天的样子。”
“这样为女子上心的样子。”
独孤轩淡道，“如此，朕便当做夫子应下了。”
公孙鹤幽幽叹口气，弯腰行礼，“老臣也只能应下了。”
他扶着长大的小孩子，都变成如今这副会讨女子欢心的少年郎了。
他似喜悦，心中却还是不由得泛上一些年华老去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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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轩去和公孙鹤说了些什么，没有告诉林青烟。
林青烟也不多问，反正公孙鹤后来没找她麻烦，只教她认字，这就行了。
她学了几天，成果很好。
公孙鹤看着是很满意的，抚着他刚长出来的一点点胡子难得夸奖道，“你还算聪慧。”
林青烟在纸上画了个王八，悄悄贴在他背上。
出去的时候，被公孙鹤的随从看到了。
随从拿下那王八图给公孙鹤看。
气的他又在殿外吹胡子瞪眼的说起了他的名言，“孺子不可教也！”
“不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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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海听说了这件事，赶紧添油加醋的说给独孤轩听。
望着独孤轩怪罪林青烟。
独孤轩扬眉，“去把她叫来。”
“喳！”
王福海兴冲冲的过去，趾高气扬的把林青烟带了过来。
林青烟手里还拿着点心，看到独孤轩，分给他一个。
独孤轩不接，直接从她嘴上抢。
抢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在抢什么了。
好在独孤轩还知道他有一堆奏折要看，没打算继续下一步。
他将林青烟抱在腿上，又让她看奏折。
“检查你学的怎么样。”
林青烟睨了一眼，这奏折上她还真认识十来个字。
但她懒得看，往外一推。
独孤轩捡回来，握着她的手教她。
“太师……两战……伤亡……”
林青烟眼睛一抬，语气上扬，“柳易坤死了？”
独孤轩轻轻的笑，他头搭在林青烟肩头，缓道，“随朕去边关好不好？”
林青烟回头看了他一眼，略带着惊讶，“你亲自上战场的？”
炽蛟那边是没人了，只能他上。
西夏这边将军好几个，不行还有裴高飞，哪用独孤轩亲自去。
独孤轩将那奏折合起来，“这次要亲自去。”
他捏捏林青烟的手，“有戏看。”
那林青烟乐意，立马点头。
“走。”
独孤轩似是早就做好准备了。
他们次日一大早就出发了。
从皇城到边关的时间是薛定谔的时间，从来都不固定。
她那次从边关被运回来的时候，花了五日。
可上次裴高飞去荒山接她的时候，却只用两日。
这次他们到边关，用了整整七日。
到边关的那日，天上下着小雨。
林青烟随着独孤轩上了城墙，看着外面像是被染了色的大地。
独孤轩垂下眸，声音跟着低了几分。
“战后时常下雨。”
“老天也看不过眼。”
所以要冲刷掉这厚厚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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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易坤像是才得到消息，姗姗来迟。
他行着礼，“微臣参见皇上。”
李闯看了柳易坤一眼，直肠子说道，“太师怎的才过来，不是早就叫人去通禀你了吗？”
柳易坤连忙道，“皇上恕罪，微臣实在是这几日身子不适，方才起榻都废了时辰。”
独孤轩面露担忧，“军医怎么说？”
柳易坤道，“劳皇上挂心，军医说没有大碍，只是微臣年纪大了，恰好今日又下了雨，才会这般。”
李闯古怪的看着他，十分不解，“可我看太师你之前没什么毛病啊？”
柳易坤面不改色，“皇上派我来坐镇，若是在将士们面前露了病样，岂不是有损了士气。”
李闯点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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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雨大了些，他们进了城里。
独孤轩的到来，似乎很鼓舞士气，徐宏远和尹祥各个看起来都很高兴。
甚至还提出少喝一点酒。
独孤轩并不死板，陪他们喝了一点。
林青烟不喜欢这种场合，自己出去转悠了。
出了宫，呼吸到的空气就是不同的。
林青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着。
隐隐的，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她转过头，正对上炽蛟一双冰冷的眸。
林青烟怔了怔。
真的，也就炽蛟这张脸太好看了，不然突然来这一下，得把人吓个半死。
但蓦的想到她在哪时，林青烟讶异开口，“你怎么在这？”
炽蛟在她对面坐下，眸色凉凉的看着她，“你为何在此？”
林青烟拿了个瓜子，“你们不是在打仗嘛，他带我过来的。”
炽蛟，“既如此，为何不给他下毒？”
林青烟声音小了点，“那药被我弄丢了。”
她怕炽蛟要打她，又赶紧说道，“但是我给你拿剑了！”
幸好她觉得这边离炽蛟太近了，可能有风险，走的时候，把那四把剑带上了。
林青烟站起身，“你等我，我去给你拿。”
炽蛟没拦她。
林青烟回了屋子，抱着剑回来，却不见炽蛟的人了。
独孤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想什么？”
林青烟转过身来，他便看到了她怀中的剑。
独孤轩眸色微顿，眉梢敛起，“炽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