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秦欢扯了下嘴角,伸手接过那张支票,“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盛嫚熙脸色一僵,大概是没想到秦欢竟真的收下了。
秦娇立马跟炸毛的公鸡似的,冲着秦欢瞪眼睛,“你真的要了?”
“为什么不要?”秦欢看向她,目光坦荡又真诚,“难道你们不是诚心想给?又或者是在你眼里,秦海厦的一条命还不值这区区三万?”
秦娇被狠狠噎住,狠狠的剜了秦欢一眼。
盛嫚熙笑着说:“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欢欢,你什么时候有空,和谦墨一块回来吃个饭?你爸爸嘴上不说,我却能看的出来,这几年他一直都很惦念你。”
秦娇逮着机会就赶紧开口:“妈您还不知道吧?她和沈谦墨正在闹离婚呢,估计这回要被净身出户,当初为了个男人不惜跟爸爸断绝关系,如今一无所有还怎么有脸回来啊?”
“离婚?”盛嫚熙满脸不知情,又一脸关切的问秦欢:“欢欢,怎么回事啊?你和谦墨过的不好吗?”
“妈,人家沈谦墨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是她死缠烂打。以为花了钱就可以获得男人的心了,现在这个结果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欢欢,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一定要会保护自己。如今的沈氏早已不是当年的沈氏了,你和沈谦墨离婚,是可以获得一半财产的。”盛嫚熙提醒道。
沈氏一半财产,那是几个秦家都比不上的。如果秦欢真的分到那么多,岂不是太爽了?一想到秦欢离婚后还能大捞一笔,秦娇心里瞬间就不平衡了。
看着这母女两演戏,秦欢只想笑,她淡淡的道:“谢谢您的提醒,我会记住的。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看着秦欢走远,秦娇满脸不悦,“她真的能分到沈氏一半财产吗?嫁给沈谦墨这三年,她什么也没干,就是一个一无所用的花瓶,就算离婚,也不应该分这么多吧?”
盛嫚熙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变得凝重,“沈氏是这几年才起来的,属于婚内财产。不管秦欢有没有做什么,按照法律来走,她都有分得一半的权利。”
“那她以后岂不是比我们家还有钱?”秦娇心里很不舒服,在她看来,秦欢一直都是被她踩在脚下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以爬到她的头上去,更不能过的比她好比她有钱。
病房内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盛嫚熙脸色紧了紧,“我进去看看你爸。”
说着,便推门进去了。
秦娇看向秦决,“哥,妈妈说的都是真的吗?”
秦决点头,“嗯。是真的。”
秦娇不甘心的抿唇,“我就不信沈谦墨真舍得分那么多给她!”
——
秦欢走在医院的林荫道上,手里捏着的那张支票仿佛有千斤重。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有只手拉住了她,“欢欢。”
“秦决?”秦欢看他跑的满头大汗,“你有什么事吗?”
秦决喘匀了气息,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过来。
秦欢看见,笑了,“又是支票?怎么?是你们商量了之后,觉得三万块买秦海厦一条命太少了吗?”
“这个是我给你的。”秦决不容分说的,把支票塞进她手里,“跟沈谦墨离婚没那么容易,这些钱你或许能用得到。还有……如果需要律师的话,我可以帮忙。”
秦欢愣住,看着面前真诚的秦决,心底五味杂陈。
她向来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管做什么决定,顶多和时星说两句。自从决定和沈谦墨离婚以来,看似轻松,实则背负了太重的心理压力,秦决还是第一个说话能直击她心底的人。
支票上写了好多零,秦欢说:“你给我这么多钱,回头盛嫚熙问起来,你怎么解释?”
“我有我的办法,你只管收下。”
秦欢看着他,“为什么这么帮我?”
毕竟他们之间,连友好都算不上。秦决的脾气还算不错,人也不像盛嫚熙和秦娇,一个伪善,一个跋扈。但秦欢就是不喜欢他,因为在她心里,秦决无论如何都是盛嫚熙那边的人。
“因为你是秦欢。”秦决看着她的眼睛,回答的认真。
阳光从头顶洒下来,微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这一刻秦欢忽然觉得,秦决也没那么讨厌了。其实仔细想想,他对自己一直都还挺不错的,或许是她带了滤镜看人,所以才会觉得他面目可憎。
她把支票递还过去,“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钱我不能要。”
“为什么不要?”秦决的喉结滚了滚,看着秦欢时,他的眼底总是有些暗潮翻涌,“欢欢,不管你怎么看我,在我心里,你都是我妹妹。”
秦欢心中莫名的一窒,她从来不是个会被轻易打动的人,但是此刻的秦决却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这种家人的温暖感,她已经太久没有体会到了。
秦欢还是把支票还给了他,“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
秦决一急,伸手拉她,“欢欢。”
因为心里着急,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些,秦欢被他拉的一个回头,笔直的撞进了秦决怀里。
秦决的心被这一下,撞的乱了。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紧紧抱住这个脆弱的人儿,可手举在半空,顿了好久,他还是默默地放下了。
不远处笔直开过来的黑色汽车,猛然一个急刹。
封竞直直的看着前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后座的男人因他这一脚刹车,身子重重的往前冲了一下,收起文件,略不满的抬头,“怎么了?”
“沈……沈总……”封竞忽然不会说话了。
而沈谦墨的视线一转,透过车前玻璃,落在了那两个身影身上。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秦欢紧紧贴在男人身上,看似没有拥抱,给人的视觉效果却比拥抱来的更激烈。
“沈总……”封竞想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
可下一秒沈谦墨竟然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