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愣了一秒，说：“你不会有事的。”
沈谦墨微笑，“你怎么知道？”
“因为讨厌的人都长命。”
沈谦墨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
秦欢没忍住笑了出来，她眼圈还微微泛红，笑起来的时候略带了几分女儿的娇羞感，看的沈谦墨心中一动。
“你还笑？”沈谦墨微微的不满，他不喜欢看见秦欢为了别人掉眼泪，他想看秦欢为自己掉眼泪。
秦欢收敛了笑意，恢复认真道：“如果你真的有事，我会通知孟思甜过来，她会为你哭的。”
“……”沈谦墨皱着眉，“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哄哄我？”
秦欢：“……”
她就是专挑的好听的说给他听的啊。
正说着，傅南舟带着护士进来了，“准备好了吗？咱们要进手术室了。”
秦欢正要说话，忽然手指被人轻轻一握，她诧异回头，看向沈谦墨。
沈谦墨的神色略不自在，在她看过来时，还避了避目光，有些僵硬的道：“我手冷。”
秦欢：“……”
她想，或许此刻的她在沈谦墨的心里，就只是一根慰藉的稻草。但凡旁边还站着别人，他应该都不会来握她的手的。反正来都来了，看在他生病的份上，给他握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送到手术室门口，沈谦墨才松开了手，见秦欢转身，他急道：“你去哪儿？”
秦欢一顿，“我找个椅子坐一下。”
沈谦墨眼底的不安才散去，却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你别走。”
这话落在秦欢耳朵里，竟有了一份依赖和不舍。
但随即沈谦墨就又补充道：“字是你签的，你要是走了，我出了事谁负责？”
秦欢：“……”
好吧。哪是什么依赖和不舍，分明是想让她背锅。
“我不会走的，在你出来之前。”秦欢淡淡的说，看着沈谦墨被推进手术室，她才转身坐了下来。
检查的过程还挺长的，有一个多小时。期间，秦欢给杜如兰去了个电话，告诉她，沈谦墨生病的事情。杜如兰急坏了，说马上过来。不到三十分钟，人就到了。
“谦墨呢？”杜如兰面色焦灼。
“在里面。”
杜如兰看了一眼手术室，“怎么还没出来？进去多久了？”
“大概四十多分钟了，应该快出来了。”
两人又等了十几分钟，手术室的灯灭了，门被打开，沈谦墨被推了出来。
“谦墨。”杜如兰的声音都在发抖，走上前去扶住担架床，看着躺在上面，脸色发白的沈谦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沈谦墨回了一句，看向四周，“秦欢呢？”
“在呢在呢。”杜如兰一把将秦欢拽过来，“秦欢在这呢。”
秦欢对上沈谦墨的眼神，淡淡道：“放心，我没跑。”
沈谦墨：“……”
回到普通病房之后，沈谦墨就合上眼睡着了。
秦欢打了一瓶热水进来，看杜如兰还守在床前，她走过去说：“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杜如兰叫住她，“秦欢，不是妈说你。你是谦墨的老婆，这种时候肯定是你陪着伺候着，这是你应尽的义务和责任，你不能走。”
秦欢说：“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了。”
“手续办了吗？”
“暂时还没有。”
“只要手续没办，离婚证没下来，你们就还是夫妻。你就还应该尽你作为妻子的本分。”杜如兰说完，又看了沈谦墨一眼，才拿着包包站起身，“你在这里陪着他，我回去让家里的佣人炖点汤送过来。”
说完，便走了。
秦欢：“……”
——
沈谦墨睡一觉醒来，发现病房内光线暗淡，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纤弱身影。
“秦欢。”他哑声开口。
那人顿了顿，急忙起身走过来，“谦墨哥哥，你醒啦？”
看着孟思甜急切的脸，沈谦墨眉头一皱，“怎么是你？”
“是秦欢姐叫我来的。”孟思甜有些委屈，“谦墨哥哥，你不想我陪着你吗？”
沈谦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撑着胳膊坐起来，环视了一圈四周，只觉得病房里冷冰冰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呼吸，让他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谦墨哥哥，你喝点热水。”孟思甜将杯子端过来，一举一动都带着讨好。
沈谦墨却是问她，“秦欢呢？”
孟思甜咬咬唇，“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没看见她人，大概是已经走了。”
沈谦墨面色阴沉，这女人，竟然真的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谦墨哥哥，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吧？”孟思甜拿起手机，已经点开了外卖软件。
沈谦墨只扫了一眼，颇有些无语，他从不吃外卖。
拿起手机，给封竞拨过去。
封竞接的很快，“沈总。”
“来医院接我。”沈谦墨沉着脸说。
“好的沈总。”
挂了电话，沈谦墨靠在床头休息。
孟思甜在旁边急的跳脚，“谦墨哥哥，检查结果都还没出来，你现在还不能出院啊。”
开玩笑，好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她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表现一番呢，沈谦墨出院了她就没有表现的机会了。
“谦墨哥哥，身体要紧啊。要不然我们还是等检查结果出来了，看医生怎么说，再出院吧？”
“谦墨哥哥……”
“闭嘴！”沈谦墨终于被她叨叨烦了，沉声斥道。
孟思甜一愣，甜美的脸上布满愕然，“谦……谦墨哥哥？”
“阿秋呢？让她接你回去。”
孟思甜说：“阿秋被我开除了。”
“开除？为什么？”
“她工作不认真，总是想着替我做主，接的都是我不爱拍的剧本。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太多，跟她产生分歧后，就把她开除了。”孟思甜眨眨无辜的眼睛，“谦墨哥哥，我知道阿秋是你选出来的人，但是我跟她真的不合。你不会怪我吧？”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沈谦墨问她，“是打算找新的经纪人？”
“我已经让人发布了招聘信息了，已经有不少人投了简历。这次我自己挑选，肯定能挑到合适的人选。”
沈谦墨不发一言的盯着她看了好久，“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