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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二十八节(1 / 1)


张欣雅站在电影院门口,不时张望路人。林义辉匆匆赶来,还没走到张欣雅旁边便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有,我也是刚到,现在离电影开演还有10分钟。”

“哦,我以前很少让女生等我。”

“是我来得太早了。”

“待会儿请你吃好吃的。”林义辉说。

“先让我请吧,我买好爆米花了,我们去取一下吧。”

“好的。”林义辉拿出皱巴巴的电影票,“8排5号。”

“这是个vip厅,没什么人。”张欣雅说,“毕竟大家都喜欢看新片。”

“你还挺怀旧啊。”

“这是我最喜欢的爱情片呢。”张欣雅期待地说,“就是怕你不喜欢看。”

“我喜欢看,有大场面,又有爱情,老少皆宜。”

“是啊,所以我才会提议看《泰坦尼克号》的。”

“那我们进去吧。”林义辉一手拿票一手拿爆米花说。

看完电影后他们来到餐厅吃饭。林义辉忙着和服务员核对菜单,张欣雅似乎还没从电影中走出来。“你看得挺投入啊。”服务员走后,林义辉说。

张欣雅轻轻笑了一下,“我每次看都是这样,最后都忍不住流泪。”

“他们的故事挺感人。”

“是啊,杰克和露丝让我意识到即使人死了,爱情也可以存在。”

“怎么说?”林义辉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爱情,有点不理解。

“你不觉得吗?杰克在水下的时候,面对生死离别,有爱情支撑着,感觉是爱情给了他生命,也带走了他的生命。那种为爱生,为爱死的感觉仿佛被冰山冰冻,在人死之后依然长存。”

“嗯。是挺伟大。”林义辉思索着说。

“这种爱情的力量是无可比拟的,它能够超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留下深刻的印记。我相信无论是生命中的哪个阶段,爱情都能够给人以希望和慰藉。”

“你对爱情的思考还挺多。”林义辉佩服地说。

“就是有感而发,你呢?你对爱情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爱情是短暂的,或者说人们追求的爱情是短暂的。”林义辉低下头说,“我们看到的、电影,听到的音乐都在描述爱情能够取悦我们的部分,但是爱情还包含很多现实的问题,它看起来不那么吸引人,甚至让人不悦,所以就没人去展现给大家。”

“所以你觉得爱情没有那么美好?”张欣雅小声地问。

“爱情很美好,但是我觉得要理性一些。毕竟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爱情不是几天几个月或者几年,而是一生,在那么长的时间里谈论爱情,并不见得就会是我们在文艺作品里看到的那样。”

“你说的也有道理,杰克和露丝的爱情只有船上那些天,他们不用面对很多现实的问题,也许这就是他们爱情美好的原因。”张欣雅认真地说,“不过谁又能说清今后的事情呢?活在当下,去追求那快逝的爱情不也很好吗?”

“对。追求的过程也挺好。”林义辉说。

在回家的路上,林义辉回忆今晚和张欣雅约会的情景。他不知道这次约会是好还是不好,有种很平淡的感觉。也许是心理剧里频繁的情感迸发让他对这样的事情无法产生共鸣。他一边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一边想起了那天与陈茜琳在咖啡馆的美好时光。那个温馨的小角落,柔和的灯光洒在陈茜琳身上,仿佛为她的灵魂披上了一层柔软的光晕。他们在安静的环境里畅谈着心理剧的种种,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契约紧紧相连,与外面喧嚣的世界隔绝。他们在那个小小的世界里,可以毫无顾忌地谈论心理剧中的角色、情节和主题,仿佛那些话题是他们共同的秘密,不受任何拘束。他们的灵魂在这场对话中相互交融,流向对方,让他们的世界变得更加充盈。陈茜琳的眼中闪烁着对心理剧的热情,她的声音如同一首优美的歌曲,让他陶醉其中。他们还谈论了自己的过去,在那个时刻,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流动。林义辉对自己脑中出现这样的想法感到疑惑,他来到家门前,整理了思绪,确定那只是自己在黑夜里的微风中的胡思乱想。

陈茜琳来到办公室门口前,她轻轻地敲了下门。陈科长招呼她进去,“进来坐吧,他们都下班回家了。”陈科长关掉电脑,与陈茜琳一同坐到沙发上。

“这次来是心理剧遇到什么难题了吗?”陈科长边倒水边问。

“不是……”陈茜琳轻轻说,“是我有些疑问。”

“哦?”陈科长说,“看看我能帮点什么吧。”

“前些天我们在做一个关于从小被遗弃的心理剧,我感觉自己也有类似的体验。虽然我父亲没抛弃过我,但他从小很少陪我,在小时候我感觉他抛弃了我,然后隔壁家有一个大哥哥经常带我去玩,还经常帮我忙,不知不觉我就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的感情。我觉得我把对父亲的感情投射到了他身上。哦,对了。这是林义辉提醒我,我才意识到的。”

“小林在你的培训下进步挺大呀。都能给我们科的心理专家诊断了。”

“我这么多年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被他这样点出来,我这个心理学是不是白学了?”陈茜琳苦笑道。

“这也给你个启示。要学会从别人的角度看待自己的问题。”

“我心有不甘。我真的把对父亲的感情投射到大哥哥身上了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我想弄明白。”

“你了解孩子对父亲的感情是怎样的吗?”

“希望被关心,被爱,可以依靠在父亲的肩膀上。”

“父亲犹如一棵参天大树,为我们遮挡着阳光和雨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逐渐在这片树下成长,感受到它的阴凉和庇护。无论我们身在何处,他总是在那里守护着我们,成为我们的榜样。我们对他的感情也逐渐加深,充满了敬爱、依赖、信任和深厚的亲情。在成长的道路上,他的存在给我们带来了力量和勇气,让我们学会面对生活的种种挑战。”

“我父亲并没有一直待在那里。”

“有时候父亲的陪伴并不是要一直在你身边。”

“他不在,我无法想象出他呵护我的样子。”

“所以你跑到大哥哥这棵还未长大的树下寻求遮阴避雨。”

“是的。”

“但是大哥哥是一棵还未长大的树,他无法完全提供父亲的滋养,他也会承担父亲这个角色无法完成的任务,比如当你的玩伴。”

“对。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所以你才会有疑问。”

“是的。”

“但你的疑问并不是自己究竟有没有把对父亲的感情投射到大哥哥身上。”陈茜琳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着。“你还有真正困扰你的疑问。”陈科长说完停下来,让陈茜琳慢慢思考。

“其实你挺希望林义辉说的是对的吧?”

“嗯。”陈茜琳说,“但是我又说服不了自己。”

“要学会从别人的角度看待自己的问题。”陈科长说,“在外人看起来,你和大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你们的感情没有再进一步发展?”

陈茜琳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感觉自己内心被锁上的大门一下子打开了。“我知道自己真正的疑问是什么了。”陈茜琳说,“我害怕自己对大哥哥的感情是爱情。我从小就把他当哥哥看待,但当我们长大,我们从前的经历的确很容易促成爱情的萌芽。”

“但你们似乎从来没真正交往过?”

“对。原因就在于我对他的感情有一部分是对父亲的感情。这对父亲的爱的投射让我们之间的爱情没有发展的空间。”

“当林义辉指出你把对父亲的感情投射在大哥哥身上时,你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你发现自己可能会慢慢释怀你小时候对父亲缺失伤痛,这样你和大哥哥之间的感情就有了空间,你担心你和大哥哥之间会发展出爱情。”

“是的,我害怕我和大哥哥之间会发展出爱情,所以我很忧虑。”

“你对大哥哥的感情由亲情向爱情的转变,让你在伦理上接受不了。”

“是的,一时间还接受不了。”陈茜琳坦诚说。

“那问题找到了。”陈科长说,“要解决这个问题对于你这样的高材生应该不难吧。”

“谢谢陈科长。”陈茜琳说,“今天收获挺大的。”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做好心理剧的笔记。”

“好的。”

周一丁按下手印,他在红色指纹的细小空隙间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那是一个仿佛被伤痛困住的名字,他痛得胡言乱语,用尽一切办法去消除这种疼痛。现在终于有人在他的伤口上敷药,包扎他那受伤的人生。他收起拇指,跟过往的自己说了声再见。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犯错,他只知道没有什么无法控制的力量去让他做那些事情,他能够更理智地去面对未来的生活。

周一丁签完处罚通知书后来到厕所洗手。他进到监舍里的厕所,里面空无一人,他感到有些奇怪,打开水龙头洗起手来。突然,他感到眼前一黑,身体被重重地砸了下去。他疼得大叫,随后嘴马上就被堵住。

陆俊海在大厅里看电视,他隐隐约约听到叫喊声,他询问周围的人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黄宗成他们都表示没有听到。陆俊海想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不妙,连忙起身奔向厕所。他看到谢震和几个人用编织袋套住周一丁,正在对他进行拳打脚踢。他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抓紧拳头,脑门显出青筋。他脑中周一丁被遗弃在门口的画面还异常清晰,荷尔蒙在他体内飙升。他像一颗子弹朝厕所冲过去。他的拳头迅速向谢震的脸上砸去,谢震应声倒下,其他人看见都停下来,有人想绕到陆俊海的身后,被陆俊海一脚踹到墙上。没等剩下的人反应过来,陆俊海便用肘部把他们放倒。这时谢震站了起来,他抱住陆俊海,示意其他人攻击陆俊海。周一丁此时刚好从编织袋里挣脱出来,他挡在陆俊海前面,陆俊海大吼一声,扎马步向后摔去,他和谢震一同倒在地上。陆俊海迅速转身,用拳头快速朝谢震脸上砸去,谢震的手脚拼命在地上乱划。陆俊海朝身后的人怒瞪了一眼,其他人见状便从边上溜走,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刘队来了。他拿着警棍在门口大喊,“都给我抱头蹲下!”房间里的人都赶紧抱头蹲下,除了陆俊海和谢震还在地上撕打。“陆俊海,你给我停下来,抱头蹲下!”刘队边说边冲向厕所。陆俊海被刘队这一声叫唤给叫醒了。他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像一面就要落下破败的旗子,他的眼神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仿佛在内心深处与自己的恶魔搏斗。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安静得让人窒息。在这时刻,他突然想起了答应林义辉的话,他想起心理剧团里的誓言,还有那排练室里温暖的空气。他意识到冰冷的拳头砸碎了他的誓言,砸碎了他改变自己的努力。他缓缓松开拳头,让拳头掉在了自己的头上。他背朝刘队,抱头蹲下。谢震从地上挣扎起来,慢慢擦掉脸上的血,蹲在远离陆俊海的地方。刘队边走近陆俊海边拿出手铐,当手铐箍紧陆俊海的手腕那一刻,他火热的身体彻底凉了下来。刘队拿出钥匙把手铐反锁,陆俊海没有一丝的反抗,他想象着自己躺在地上任由刘队处置。陆俊海突然感觉一股力量在把他往上拽,他顺着看去,刘队正一边抓着手铐一边按住他的背部,他顺着刘队的力量起身,离开了监舍。他一个人蹲在墙角里,看着人来人往,他不敢抬头,只看到别人的脚在面前来回走动。他想再要一次机会,当他看到厕所里的周一丁被打时,有人可以告诉他不要让怒火吞噬自己。现在他只能蹲在这里,等待刘队的处置。陆俊海的脚有些麻,他有些奇怪自己以前练过的腿脚,现在蹲这么一会儿就累了。他感到一片阴影盖住了他,他不得不抬头看去。周一丁和心理剧团的人正在隔着1米处的地方看他。他们有些人嘴巴微张,想说话又不敢说。陆俊海示意他们不要和他说话。他明白大家的意思,此时他能够看到大家站在他的面前他就很欣慰,他能够读懂大家眼里的话,那是关心、鼓励和支持的话。

“陆俊海!”刘队吆喝到。

“到!”陆俊海大声回到。

“跟我下楼!”刘队说完便押着陆俊海下楼。刘队把陆俊海押上车,在那一刻陆俊海有些胆怯,他想问刘队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却又自知身份,不敢多问。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刘队的叹息,刘队似乎明白他的困惑,对他说,“陆俊海,到禁闭室要好好改造!”

“是!”陆俊海紧锁眉头,努力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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