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柳若雪之后,蘼芜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花梨用手指戳了她的额头:“回神了。”
“啊?哦。”蘼芜一脸茫然。
花梨:“日后你震惊的事可还多着呢。”
蘼芜一脸崇拜加担忧地看着花梨:“小姐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姨娘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只是小姐真要去帮三小姐?”
花梨拿了个小毯子把猫儿盖着:“姐姐有难,妹妹怎能坐视不理呢。”
她脸上挂着一抹笑容,可蘼芜怎么看都不觉得那是温暖的笑,反而有种笑里藏刀的惊悚感。
她打了个寒颤。
花梨疑惑:“屋里很冷吗?”
蘼芜狠狠摇头,她能说自己是觉得小姐笑的渗人吗。
过了几日,柳若雪差明珠送来一匣子银票首饰,并告诉花梨明日清晨将安宴约到了东街自己名下的一间铺子见面。
花梨摩挲着首饰,想到要发生的事情就兴奋不已。
翌日
东街的铺子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虽然闲置着,但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天蒙蒙亮,不少小贩已经开始摆摊叫卖。
屋内一盏灯忽明忽灭,柳若雪坐立难安,花梨在一旁悠然地吃着糕点。
“妹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让他出来这一次。”柳若雪紧紧皱着眉,“你真有把握让他娶我?”
“姐姐还不放心我吗。”花梨神秘一笑,“自有办法让姐姐与二公子喜结良缘。”
柳若雪听她这么一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但依旧担忧。
花梨笑眯眯递过来一块桂花糕:“甜而不腻,清香扑鼻,姐姐尝尝?”
柳若雪本想拒绝,可对上花梨似笑非笑的眼睛,她犹豫了一下,接过糕点咬了一口。
明珠匆忙来报:“小姐,二公子在门口了!”
柳若雪急忙放下手中糕点,花梨看了看咬了一半的桂花糕,眼底笑意更深。
花梨:“二公子身边可还有别人?”
明珠:“只有平日里跟着他的一个心腹,再没有别人。”
花梨略略思索,就一个人,那可真不够热闹。
柳若雪在旁边看着,以为她不信明珠的话,连忙补充:“他被安学士关在府中,这次是偷跑出来的。”
至于怎么偷跑出来,又为何愿意出来,花梨没有问,但以安宴的人品左不过是钱财相诱。
花梨示意明珠先出去:“待会儿我没叫你就别进来。”
明珠答是,退出房门。
随后花梨眼中带笑,一言不发地盯着柳若雪。
柳若雪疑惑摸摸脸:“妹妹为何这般看我,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姐姐。”薄唇轻启,“你困了。”
这句话似乎有魔力一般。
柳若雪突然觉得眼皮昏昏沉沉的,眼前的花梨也变得模糊,怎么会这样呢?
她看着眼前少女不怀好意的笑,在昏过去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中计了!
可是为时已晚,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花梨收拾好房间里的一切,走到了后院。
只见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在拱门边鬼鬼祟祟。
花梨看他虽着小厮的衣服,却也眉清目秀,只是现在姿态颇有几分猥琐。
那身影看见了她,花梨立刻低下头压低声音问道。
“可是安二公子?”
安宴警惕地问:“你是何人?柳若雪呢?”
花梨:“三小姐在房中,二公子随我来。”
安宴疑惑:“明珠呢?怎么是你?”
花梨:“明珠是我的亲姐姐,我一直在这铺子里守着,方才姐姐肚子痛,所以才叫我来迎接贵客。”
花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安宴虽然半信半疑,但时间紧迫,他便大步前去。
安宴推开房门走进去,小心翼翼:“雪儿?你在哪里?”
他看见床上似乎躺着个人,他正想上前。
“嘭——”
安宴被吓了一跳,往后一看发现门关上了,嘴里骂道:“粗手粗脚的贱婢,吓本公子一跳。”
他摸索着往床边走,房间内没有点灯,他一边前进一边叫着雪儿。
摸到床边,发现床上正是柳若雪,佳人衣衫半褪,香肩浮现,满脸潮红。
安宴被这一幕刺激地邪念丛生,想着左不过最后一次,便狠狠扑到了床上。
花梨听着房内的动静,轻蔑一笑。
真不知这等禽兽,为何柳家两姐妹还要费心争抢。
她看了眼守在门外的明珠,翻墙离开了东街。
柳府
柳常德沉着脸盯着花梨:“你所言属实?”
花梨装着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本身十四岁因为发育不良就很瘦弱,这眼睛一红更是弱小可怜。
“女儿不敢欺瞒爹爹,呜呜…”
花梨从东街回来以后,便换了一身衣裙找上了柳常德,告诉他柳若雪和安宴也有一腿。
柳常德看着多年不见的女儿,眼里皆是冷漠。
当场一巴掌拍碎了桌子,恶狠狠盯着她,叫她不准造谣。
她展露出灵根可以修习且已到筑基后期的实力以后,柳常德从愤怒、凶狠变成了震惊、不可置信。
她告诉柳常德,她与柳若雪交好,也知晓她喜欢安宴,无奈出了柳若月的事。
柳若雪虽然悲痛欲绝,可是也想护着自己妹妹的名声,在得知花梨可以修炼以后,想着柳府出了两个有望踏上仙途的人,因此来求她去劝安宴说服安学士。
她提前来到地方,去后院一看,发现两人竟在耳鬓厮磨。
“简直荒唐至极!”柳常德如今一个头两个大,“他安宴又有什么本领去说服安学士,更何况你一个与他素未谋面的弱女子。”
“我看你三姐也是昏了头!”
花梨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爹爹说的是,早知如此,我万不会答应姐姐。”
她将头埋得低低的,身子还有些颤抖:“我原以为姐姐真的只是……”
她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事到如今,偷情之事已成定局。
柳常德经过这几日,头发竟已白了大半,他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女儿,再想想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罢了。”他把花梨扶起来,“委屈你了。”
柳常德看着有五分像白氏的女儿,心中顿生感慨。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是你与我的女儿最让我安心。
眼前的人骨瘦如柴,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柳常德忽然有些不忍与愧疚。
“往日,是为父亏待你了。”他伸手想去摸花梨的头,被堪堪躲过。
柳常德一愣,忽而有些失落:“阿离,你可怪为父。”
花梨心中不知道把柳常德骂了多少遍,这种人也配为人父?
若不是自己误打误撞来到这里,修习灵术。
若不是柳若雪和柳若月做出败坏家门之事。
他又岂会正眼看柳若离一眼。
如今这般惺惺作态可真是恶心。
花梨没有说话,柳常德重重叹了口气:“你今后就搬到我院子旁的听雨阁住下吧,日后再也不会亏待于你。”
花梨摇摇头:“我已经习惯了娘亲留下的院子。”
柳常德:“那便依你,我会找人将院子重新修葺一番,破破烂烂的院子也不是个小姐该住的地方。”
花梨暗自嘲讽,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柳常德看着乖巧的女儿,又想到两个孽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吩咐道:“你先回院子休息,我去东街一趟。”
花梨:“爹爹……给三姐姐留些脸面罢……”
临走还不忘添一把火。
见柳常德离开时脸色又黑了几分,花梨心中就又高兴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