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叫苦不迭,你们父子俩非要喊打喊杀,责任却要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他来承担。
乌丹王猛的拔刀,格鲁吓得闭上眼睛,在这位公认的草原第一勇士面前,他也只有挨打的份。
只觉得脸颊一缕疾风掠过,耳边一凉就没了动静。
格鲁睁开眼睛一看,乌丹王已经收刀入鞘,只见面前一缕头发随风飘走。
乌丹王转过身去,再也懒得看他一眼,只说了一个字:“滚!”
格鲁得了赦免,赶紧带着几个瓦敕随从连滚带爬的跑了。
乌丹王走回到阿骨烈身边,没有王的允许,他仍然跪着。
乌丹王凝视着浑身是血的儿子,问:“刚才拼了命的要回去救你的心上人,连理智都丧失了,到底是为何?”
阿骨烈感觉自己此时就像一脚踏在悬崖上,只要一句话没答好,就将摔下去粉身碎骨。
以乌丹王多疑的性格,一旦起了疑心,再仔细一查,萧星云的身份迟早要暴露,到时候萧星云将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他沉默再三后,终于咬着牙,猛的抬头直视父王的眼睛。
声音带着入骨的冰凉:“刚才骁狼卫去我帐里拿人时,我脑子里出现的却是多年前,父王当着我的面抓走母亲,将她折磨致死的场景。当时我年幼,无能为力,但如今我已长大成人,却仍然无力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如果永远活得这么窝囊,倒不如杀个痛快,死也痛快。”
阿骨烈当着凶手的面,揭开了多年前胸口的那处伤疤,却伤得自己泪流满面。
乌丹王看他崩溃的模样不像是说谎,也不想再继续追究下去,叹了口气,亲手将阿骨烈扶着站起来。
“所以,你其实一直都是恨我的吧?”
阿骨烈望着他,乌丹王在他心里曾经是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如今虽然两鬓生了白发,但站在面前,仍然威严,极具压迫感。
他不断的告诫自己:还不到时候,要忍耐住。
阿骨烈握了握拳,说道:“请父王给我一个不恨的理由。”
乌丹王道:“你母亲是中原人派来的奸细,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阿骨烈低低的吼出声:“不!她虽然是中原的奸细,但她从没有伤害过你,反而还救过你,她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动感情。”
说到最后已经声嘶力竭,破了音。
乌丹王冷冷道:“以前没害过我,不代表以后永远都不会,人心是善变的,你觉得我会留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在身边吗?”
阿骨烈顿时哑口无言,乌丹王又道:“要成大事者,就不能有感情,你说的对,你母亲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动感情。”
说完,又讥诮的看向阿骨烈:“这一点你倒是跟她很像。”
说起阿骨烈的母亲,乌丹王脸上终于出现失落而疲惫的神情,闭了闭眼睛,挥手将阿骨烈赶走:“别站在这里碍眼。”
刚才被押过来的少年踉跄着走来扶住阿骨烈,两人互相搀扶着走远,看起来倒是给人一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乌丹王回过神来,正好看到大巫师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点诡异的笑意,盯着他们离开。
大巫师问道:“王,您会惩罚二王子吗?”
乌丹王哈哈大笑道:“刚才已经惩罚过他了,现在我不光不会罚他,还要委以重任,从现在起,乌丹部最重要的骁狼卫就交给他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