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夜墨眸冷戾地睨着盛夏,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他朝着盛夏逼近一步,旋即冷笑道:“辞职?可以。安叔,现在立刻报警!今天失窃的东西,至少价值五百万,不要以为赃物被找回来了,就没有刑事责任了!”
安叔是管家的称呼,管家听了,不由得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盛夏一眼,迟疑地道:“少爷……”
盛夏和宸宝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宸宝已经很亲近他了,每天早上都乖乖地叫他爷爷,还像个小尾巴似地追在他后面,陪着他在别墅各处巡视。
他无儿无女,这小家伙给他带来了不少的欢乐和陪伴。
而且盛夏也不像其他得势的那种小情,他也很有好感。
所以,他根本不想警察来抓盛夏!
傅寒夜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斥道:“说了什么你听不懂么?立刻报警!”
盛夏脸色蓦地惨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傅寒夜。
她没想到傅寒夜会绝情到这样的地步!
“傅寒夜!你究竟想怎样?”她气愤地喊道。
她明明没有偷过,为什么要为了莫须有的罪名而被抓去坐牢!
她很想硬气地直接朝他吼,让他随便报警,她走定了,然后甩都不甩他一眼地大步离开。
然而……她不能。
倘若他真的报了警,那些警察当着宸宝的面给她铐上手铐带走……
光是想起这样的场景,她就浑身发抖。
傅寒夜看到她惊惶却又倔强依然的表情,心底莫名就有些心疼,不过嘴上却还是冷硬地道:“盛夏,认清你的身份!不要以为赚够了钱,想走就走了!这场交易,应该什么时候中止,主动权不在你,在我。”
说罢,他不在理会盛夏,而是径直去了那个禁忌的房间。
盛夏抱着宸宝,身体沿着墙壁瘫软下去。
她不明白,傅寒夜明明那样鄙夷她,处处怀疑她,为何却不肯放过她?
哦……这也是因为那个夏浅啊。
因为她长着一张酷似她的脸,因为哪怕她已经死了,傅寒夜也要留下一个酷似她的影子在身边。
夏浅的一切,都比她这个替身金贵重要几百倍!
“妈妈,你不要哭了。呜呜……”宸宝小大人似地抬起小手去替她擦眼泪,然而自己却哭得还要凶。
盛夏努力止住眼泪,强颜欢笑道:“宸宝不哭。妈妈没有哭,是沙子进到眼睛里了……”
报警的事情不了了之。
傅寒夜当晚没有再从那个房间出来过。
盛夏刚刚退烧没多久,身体本就虚弱得厉害,一回来又被冤枉,身心俱疲,她抱着宸宝回到房中,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自己的处境该怎么办,身体累到了极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她好容易眯着眼睛睡得迷迷糊糊,蓦地感觉到身旁有人。
盛夏没有睁开眼睛,但意识却是已经清醒了的。
从淡淡的酒气和熟悉气息来看,她猜出来应该是傅寒夜。
只不过,傅寒夜并未叫醒她,反而突然伸手过来,轻轻地抚摸了下她的脸颊,然后替她掖了掖被角。
盛夏差点没有破防直接‘醒’过来。
好在,傅寒夜并没有更多的举动,又站了一会儿,才放轻脚步转身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盛夏才敢顶着黑眼圈醒来。
管家告诉她,傅寒夜已经离开了,她只是点了点头。
这天FOREST也没有通告,她陪着宸宝一如往常地待在别墅,中午吃了饭之后,她给容梦晚打了个电话。
接着,就让司机安排车子,要带着宸宝去和容梦晚一起吃晚饭。
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举动。
管家便想往常一样安排了车子。
傅寒夜一大早醒来,酒虽然醒了,但却头痛欲裂,还有脸上被宸宝抓伤的痕迹以及被盛夏咬伤的地方,都隐隐作痛。
他嘴角抽了抽,死的心都有了。
接着,昨晚喝醉了酒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都一股脑地灌进了脑子里。
傅寒夜一边回想,一边脸色不由得铁青起来。
他昨晚好像又趁着酒意犯蠢了……
冲动之下,他跑到盛夏的房间看了看,见她还睡着,一时又拉不下脸来和她说什么,因此这才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去公司的路上,傅寒夜冷冷地吩咐道:“查一查家里所有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