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那时见猎心喜，拦住正在赶海的少年开口就问。
“少年郎，我看你为人质朴踏实，我呢正好缺个徒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认我做师父？”
老头为了诱惑那少年，还拿出了自家的掌门令牌给少年看。
“只要你叫我一声师父，好处少不了你的，瞧见没这块掌门令牌就送你了。”
那少年接过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把东西抛还给老头。
“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收下这废铜烂铁。”
当时把老头那个气呀，恨不得当场一掌毙了少年。
可惜他不敢，少年虽然是个普通人，但在老头刚动杀心的时候，脖子突然被一股夹杂着海腥味的冷风吹过。
一个口音别扭的男声不知道从哪里传进他的耳朵。
“你敢动他一根毛试试！”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已经是炼气期高手的老头吓了个半死。
老头年轻的时候闯荡江湖，曾有幸见过海中妖族出手屠杀小鬼子的八百万神明，当年海中妖族出场时空气中就飘散着现在这种气味，这是海中大妖独有的妖气。
老头当场就怂了，也不敢跟少年多说一句话，扭头就走。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头一直不敢再去海边溜达，生怕遇到那位大妖，万一人家哪天心情不好，顺手把自己拍死了咋办？
“关你屁事！”
看老头陷入回忆，方长不乐意了。
咋啦，问我姓什么，你还想去我家找麻烦？
“臭小子，不知礼数，想当年我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我……”
老头开始絮叨自己当年的风流过往，又用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教训方长。
方长不耐烦的打断老头的唠叨。
“别逼逼了，我知道你在借机恢复实力！”
老头一愣：“小子眼力不错！”
方长不屑的“哼！”了一声。
镜鬼那家伙岁数不比老头小，见识过的尔虞我诈更是数不胜数，这段时间在镜鬼的悉心教导下，一些小坑方长还是能跳过去的。
“我有位长辈说鬼话连篇不可信！”这是王婆婆曾经叮嘱过方长的一句话。
“我还有一个朋友说人心可怖更甚鬼。”这是镜鬼逃遍大江南北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方长收起嬉皮笑脸，拿出特案局颁发的证件，证件上面的国徽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这道光芒如刺刀般晃的老头双眼微微生疼。
“华夏特殊案件调查局，你现在涉嫌施邪法害人以及袭击国家公务人员，请你放弃抵抗并且配合我局接受调查。”
“特案局？”老头感觉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顿时张狂的大笑起来。
“当年你们特案局成立的时候，还想请我去当顾问呢，你现在敢说要我去接受调查？”
“那你是拒绝配合喽？”
方长把证件小心翼翼的合起来放回口袋，冷静道：“如果反抗后果自负！”
老头阴冷的回道：“小子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掉头离开，我可以不杀你。”
方长摇头道：“婆婆说修行界不是法外之地，若邪魔歪道横行世间，那我辈修士当拔刀斩之。”
方长说这番话的时候，身上有一股侠义之气流转，如当年前仆后继的那批修行者一般正气凛然。
方长有时候也很纳闷，自从遇见师父后，自己的情绪转化的就特别快。
平时生活中总会干出各种不靠谱的事，说一些不着四六的话。
可一旦牵扯到战斗时头脑却清醒的出奇，有时候还会激发战力翻倍的暴怒状态。
方长知道这些性格上的变化应该都跟师父崔魂有关，但又不知道崔魂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师父这么做的目的。
“管他呢！知道师父不会害我就行了！”
“去跟阎王爷说你的大道理吧！”
老头感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不愿再跟方长打嘴炮，决定速战速决击杀方长后逃离华夏，以后天大地大任其遨游。
看老头身形晃动间都快拉出残影了，方长不敢怠慢全身真气鼓荡，迎击上去。
“砰砰砰……”
两人眨眼间拳掌交锋七八次后，方长一个不慎被老头一肘挑飞，砸在一辆担架车上。
“呼……”
老头深深吐出了一口气，方长的真气总量不如自己，但这小子的真气质量远超普通修行者。
老头本想一两招解决战斗，却没想到方长硬是跟他拼了七八招，最后还是因为武技不行才被打飞。
老头有点不想打了，能教出方长这种徒弟的人肯定不是善茬，万一把方长打死了，再引出个化神期大高手来，那自己就死定了。
就在老头犹豫要不要趁机遁走的时候，方长已经合身扑了上来。
老头一看方长赤红的双眼，就是一愣。
“这特么的是杀红眼了？”
老头自然不会知道方长现在是处在一种暴怒状态，不过他也能看出此时的方长比刚才更棘手。
“喝……”
老头一掌拍在自己的丹田处，那个小小的伤口顿时渗出鲜血，想在自己不受伤的状态下制服方长已经不可能了，老头也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
他要强行激发阴金丹，短暂获取压倒性的力量。
暴怒状态的方长体内真气猛然收缩回丹田。
“胡笳十八拍！”
明明只有拳头的风声，但在老头的耳边却似乎是一道炸雷落了下来。
这道雷声仿佛专门克制阴邪，老头本已经激发的阴金丹被生生的压了回去。
“嘭！”
一拳击中老头的小腹丹田，这是方长看出老头的弱点，瞄准了来打的。
一拳得手，老头被打的陷入僵直。
“嘭嘭嘭……”
紧跟着无数的拳影如连绵不绝的惊涛骇浪冲击在老头身上。
前十八拳方长用的是胡笳十八拍，后面的几十拳只是灌注了真气的普通拳头。
几十拳打完，老头真气涣散，整个人跟烂泥一样，软塌塌的倒在地上。
“噗……”
老头倒下以后，方长也坚持不住了，一口血喷了出来，仰面栽倒在地上。
方长前些天中了僵尸一爪伤势还没好利索，余毒也没有拔干净，刚才又吃了老头的一肘。
伤上加伤后，又强行使用胡笳十八拍，能在拼命打倒老头后才吐出这口血，已经很了不起了。
方长躺在地上挣扎着爬向老头。
老头惊恐看着一边吐血一边“嘿嘿！”笑着往他这边爬的方长。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他想干什么？
方长费劲爬到老头身边，伸出一只手狠狠插在老头丹田伤口处。
“啊！”老头疼的脸都扭曲了，惨叫道：“你要干什么？别碰我的阴金丹！”
方长可不理会老头凄厉的哀嚎，手在老头的伤口里面一搅，抓住了一颗圆溜溜的东西。
“什么叫你的阴金丹！”方长咧嘴笑了起来，沾染了血的牙齿分外阴森：“你抓了这么多生魂和鬼魂就为了这么个人造的假金丹？你不怕遭天谴吗？”
方长不等老头开口又继续说道：“我特么的就是你们这些混蛋们的天谴！”
话音刚落，方长骤然攥紧那颗阴金丹，猛的往外一扯。
老头眼睁睁看着方长把一颗刻满符文的圆球扯了出来，一口气没上来“嗝！”晕了过去。
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方长艰难的对着老头比了个耶。
“我赢了！”
圆球在方长手上不断震颤，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男性魂魄率先从球中飞了出来，随即他伸手在裤裆里抓出另一个魂魄，二人穿过楼顶飞走了。
越来越多的鬼魂跟魂魄纷纷从球中飞出来，活人的生魂出来以后围着方长绕了一圈就飞走了，余下的鬼魂则是在太平间漫无目的游荡。
天外天。
盘坐在虚空中的崔魂双眸微阖，嘴角上扬。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