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头强烈的晕目眩,方长捂住脑门往后退了两三步,这一瞬间方长只感觉狂暴的怒意从心头蹿起,想也不想捞起门边一把锄头就准备朝门外之人挥抡而去。
在锄头抡出去的刹那,方长意识突然清明起来,他意识到这一锄头要是抡实在了,那就出大事了,无奈刚才急怒攻心几乎是全力出手,收是收不回来了,只能尽力把锄头往上抬。
可是距离太近了,方长眼睁睁看着锄头朝门外那人头部砸去。
“完了!”方长心里暗道:“这下要摊上大事了。”
“啪!”
在方长目瞪口呆下,门外的人手挡在脑袋前面,并且还牢牢的抓住了锄头。
紧绷的心骤然放松下来,方长无力的松开锄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门外的人把握住锄头的手从面前拿开,这是一个跟方长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他身穿一身红色的运动服,整个人有种阳光般光彩。
方长呆愣的看着在门口的少年,傻傻的问道:“你是谁?敲我家门干什么?”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脸,嘀咕了一句让方长觉得莫名其妙的话:“没错啊!”
走进门,把锄头轻轻靠在墙边,少年蹲下身笑眯眯的跟还瘫坐在地上的方长对视。开口道:“方丈,你是不是傻了,我是方华啊!”
自称方华的少年说话的同时,视线上移,看到了方长脑门上一个异军突起的独角。
方华情不自禁的伸出细长的食指,在上面一戳。
“疼!”伴随一阵强烈的痛感,方长下意识的一巴掌拍掉似乎还想再戳一次的手指。
自知做错事的方华讪讪的笑着站起来,自来熟的在院子里面溜达,溜达的同时还不时的东摸一下,西戳一下。
“我好像不认识你!”捂住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方长努力思索了片刻,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一个叫方华的人。
“你在仔细想想?”
方华把脸凑到方长的面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方长:“我这么帅气的脸你怎么可能会忘记,你不会是刚才那一下给撞的失忆了吧?”
方长是个自认为性格孤僻的人,他很不适应跟别人保持这么近的距离。
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谁想对面的方华紧跟着前进了一步,双眼还是一直盯住方长的双眼。
方长被盯的十分不自在,想偏过头躲开对方的视线,可对方的两只眼睛好像是两团带魔力的漩涡,就算偏过头,视线也依然被牢牢的吸引着。思想似乎被扯进了那两团漩涡里,伴随一阵头重脚轻的恍惚感,方长身体往后仰倒。
“成了!”
方华眼前一亮,赶紧搀扶住方长坐在院子里的一个马扎上面。
然后自己也找了一个马扎坐在意识恍惚的方长面前。
“我跟你说啊,咱俩的老爸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后来他们同年结婚,又在同一年有了咱俩,所以咱俩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出生那年老爸们……咱们从小学就一个班,当时…………中学的时候……高中咱们差点就被分开两个班了,后来我……”
方华从两个的父辈开始巴拉巴拉的说起,一直说到方长决定出去打工,而自己外出求学两个人就此分离为止。
“你想起来了吧?”方华一顿长篇大论后又认真的问方长:“现在你告诉我,我是谁?把你记起来的事跟我说一遍!”
双眼茫然的方长回答道:“你是方华,咱俩的爸爸是村里有名的好伙计,咱俩从小玩到大……那年咱俩够年龄要上幼儿园的时候,那天……”
“怎么停了?”方华听的正起劲呢,虽然两个人有同样的经历,但从方长嘴里说出来,似乎各位吸引人呢!
“快,继续说!”方华急不可耐的催促。
“在准备上幼儿园的前一天……”方长又突兀的止住话头,他身体颤抖,两行泪水从茫然的眼睛里流出“你被人贩子拐走了,虽然人贩子还没跑出咱们镇子就被逮住了,但是你失踪了!”
“你失踪了!”方长的双眼晶亮亮的,是因为泪水,也是因为他终于清醒过来,他回忆起了对面这个自称方华的少年究竟是什么人了。
“我失踪了?”方华听了这话后,明显惊诧住了。
方长低着头,沉闷的讲述起来
那天他们本来约好中午吃饭后在村头见面,我出了门以后才想起来,答应你那天要踢球的,所以我又跑回去拿足球,等我到了约定的地方后,发现你不在那里,我跑到你家去找你,可是你爸爸说你早就出门了,当时方长家隔壁的大爷正好路过你家,随口说了一句‘小华不是跟他的妈妈出村了吗,我远远看见个女的骑着自行车带小华朝村外去了,那女的看背影好像是小华的妈妈。’
听闻这话,方华的爸爸大惊失色,他们村处于依山傍海的地方,男人每天出海捕鱼,女人就每天清早起来赶集卖鱼,如果某天附近乡镇没有集会,那村里的女人就会几个人搭伙坐客车去市里面的海鲜市场卖鱼,通常来说赶集的话早上走中午就可以回来,但如果是去海鲜市场的话就得早上走傍晚才能回来,而今天方长和方华的母亲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为了去赶到市里的客车去了,中午是绝对不可能回来的。
想到这,方华的爸爸当时眼就红了,回屋抄起斧头,骑上摩托车就往往外冲。
隔壁大爷当时就把他给拽了下来,训斥道:“急你妈了**,咱俩分头你骑车出村的时候从村中心那条路走,边走边喊村里的老少爷们,让他们都出去一块找,记住你不用管别的,就带人奔着出镇的大路一路往前撵,不找着孩子你就别回头。我去村里的大队,那里有电话能报警,还有大喇叭也能喊人出来,小方长你赶快去叫你爸,你爸在村里的人缘好,让他喊着人去把出咱们镇的几条路都堵上,堵上以后,剩下的人全分散开,把出镇子的小路都给犁一遍。”
听完大爷的话,方华的爸爸一轰油门,摩托车当即就窜了出去,一路还听着“我儿子方华被偷了,伙计们都来帮我找,我儿子方华……”
他这么一喊,倒也是有三五个男人从家里冲出来,骑着车跟着一块出村了,那大爷一看方长还傻愣愣的没动,记得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快去找你爸,别忘了我跟你说的。”
被踹了一脚的痛加上怕失去好朋友的恐惧,当即就让方长嗷嗷哭着奔着自家在山上的果园去了,他父亲这个时间应该在山上的果园伺候果树,所以年幼的方长就一路大鼻涕加眼泪一齐流,直奔着山上的果园去了。
那大爷看着方长眼瞅着方长跑出去的速度,鼻涕都拉成了一根笔直的线了都,目测那速度比方华他爸还要快,大爷瞅瞅自己的老寒腿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我这一脚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