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猫神有鱼吃吗?”
“应该是有,而且是吃不完的鱼。”
“这么好?”
“嗯,还能攒功德。”
那棋桌前的狸花猫有些心动了。
犹豫了一下后道:“那有什么不好的?”
墨渊想了想,说道:“没什么不好的,有陈先生在,你更是想去哪去哪,不受限制。”
狸花想了想,说道:“陈好人常说没有白捡的便宜。”
“话是这么说的。”墨渊笑道:“但对于你而言,这就是白捡的便宜。”
狸花嚯了一声,随即问道:“那墨渊为什么不去当龙神?”
“那当然不一样,人道册封的神仙是正统,而像我这般的,则是地痞流氓。”
“墨渊是地痞流氓吗?”
“当然,打劫我最擅长。”
“真厉害。”
“嗯?”
狸花说道:“狸花就不会打劫人,好多人看我是只猫儿就逗我,也不怕我。”
“龇牙咧嘴的就吓人了。”
“这样吗?”
狸花露出了牙齿。
墨渊看去,顿了一下道:“好吧,你确实不太适合。”
像它这样的跑出去打劫,被人都会以为这猫儿是在求收留。
狸花挺喜欢墨渊的,大抵是因为名字。
因为他跟墨玉都有同一个字。
猫儿的思绪总是有些单纯,就这么简单的道理便喜欢了。
狸花落下一子,说道:“我赢了!”
墨渊愣了一下,“大意了……”
狸花笑了笑,薅了薅胡子。
“厉害。”墨渊笑道。
他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先生喜欢这猫儿。
这是一只令人讨厌不起来,只余下喜欢的猫儿。
乖巧懂事,像个小孩,天性纯良。
是那样干净。
跟这样的干净的猫儿在一块,自己那藏污纳垢的内心好像也干净了不少。
墨渊问道:“所以狸花要做这个猫儿神吗?”
“鱼管够就去,最好是鱼干。”
墨渊笑了笑,说道:“那好。”
狸花眨眼问道:“所以狸花要做什么吗?”
墨渊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添几笔的事情。”
狸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说了半天,它还是不懂猫儿神是什么意思。
“下棋!狸花要再赢一把!”
“好。”
.
.
隔日一早,徐大人便在那菜口焦急的等待了起来,周围已经站满了差役,徐大人站在最前,来回走着,时不时看看时辰,焦急无比。
“不会不来了吧……”
徐大人心里没底,毕竟昨日他可是见都没见到那位先生。
此刻那菜口已经来了不少人来,围着看热闹。
疯了两位大人的事可已经在坊间给传开了,有许多个大胆都想来看看到底是怎么疯的。
“开不开了啊!”
人群之中有人喊了一声。
这一吵顿时之间菜口都吵了起来,呜呜丫丫的都听不见声。
“砰砰!!”
徐大人拍桌喊道:“肃静!肃静!!”
“来人啊!”
最后还是差役上前制止,这才平静下来。
徐大人苦恼无比,长叹道:“这怎么还不来啊……”
正想着,却见一道身影穿过人群。
“借过,借过。”
“劳烦。”
陈长生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随即上前。
差役拦住了他。
陈长生道:“徐大人让陈某今早来。”
陈长生的话语很轻,但不远处的徐大人却是一瞬间就醒了过来,连忙冲了过来。
当他目光看向此人,顿感惊愕。
陈姓先生……
徐大人此时也相信了,有时候真的一眼便能确认面前到底是何人。
若非如此面相,如此气质,又怎会让那位公公都称一声先生,甚至连陛下都亲口提起。
“敢问,可是京兆尹府陈先生当面。”
陈长生点头道:“正是陈某。”
徐大人顿了顿,还是道了一句:“可否请先生取一信物?”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理应如此,只是…陈某也未曾带什么信物。”
“这……”
徐大人顿了一下,一时有些犯难。
正想着,却听一道声音传来。
“徐大人,这位正是陈先生不假,本官可为其作证。”
陈长生与徐大人都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却见一人正坐在茶摊。
此人身着素装,头发发白,两撇白胡从嘴角滑落,虽穿的朴素,但那一身气质,却骗不了人。
“下官见过季大人!”
徐大人恭敬拱手。
季兴生微微点头,便也再作声,而是将目光一直放在那位陈先生身上。
陈长生看着此人,有些面生,一时半刻也没能想起此人是谁。
“多谢。”陈长生道了一句,随即随那徐大人来到了案桌之前。
徐大人站在一旁候着,跟陈先生交代了一下该做什么,随即吩咐差役敲响锣鼓。
随着咚的一声,差役散开,慢慢便有人上前来了。
可看热闹的人实在是有些多了。
陈长生目光望去,却见人群之中有些个目光正在观望,却没打算过来。
许是人太多了,不好上来。
陈长生看向徐大人,说道:“徐大人,平日里有什么事都是选在菜市口吗?”
徐大人点头道:“正是如此,有什么不对吗?”
陈长生道:“能者多是与人群远离,如今这周围看热闹的人这般多,要上前的人便都不敢上来了。”
“这……”徐大人顿了一下,点头道:“陈先生言之有理,我这便命人将他们散去。”
“嗯。”陈长生点了点头。
趁着这会功夫,陈长生也向他打听了一翻。
陈长生问道:“话说,方才那位季大人是何人?”
徐大人有些不解,心想陈先生不应该与季大人认识吗?
但他也没多问,回答道:“回陈先生,季大人执掌户部,为尚书之职,是我这等小官可望而不可即的。”
陈长生听后问道:“不知季大人字什么?徐大人不妨多与陈某说说。”
徐大人道:“下官知道的也不多,季大人字兴生,早在景时便已经入朝为官,只是后来景灭,便被下放了,一直到后来当今陛下才将起召回,后便担任了户部尚书一职。”
“季兴生……”
陈长生呢喃了一声,目光望向了那茶摊上的老者。
隐约之间,陈长生好似想起了些许来。
“是他啊……”
当年渡江船上,那个高谈阔论意气风发的季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