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离婚的女人这么紧俏吗？”
不过话说回来，孟漓还没尝试过被人追的滋味。
之前，都是她追着别人跑，累死累活的，还没有什么好结果。
现在，她可不想因为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再给另外一个人希望。
何轩看她满眼的自嘲，开口道：“确实紧俏，特别是离婚后。”
孟漓拧眉，没感觉出是在夸她，但对方语气并不轻佻，没有冒犯的意思。
“你喜欢我？”
何轩的眉尾挑了挑：“我觉得大家这个年龄段，说喜欢，有些牵强。但你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何以见得？”
“直觉。”
孟漓轻笑出声：“你们男人还信直觉？”
服务员端上来第一盘菜，何轩将盘子往对面挪了挪：“我直觉一般都挺准的。”
孟漓夹了一片红烧肉送进嘴里，口感烂而不腻，确实不错。
“你对结婚这么迫切？”
“男人嘛，成家立业，两相并进，没什么不妥。”
孟漓歪头想了想，找不出什么破绽。
好像这人是真的无意间发现一个不错的人，才有想与之结婚的打算。
难道现在的男人，都这么想得开？
印象中，何轩这个年纪，不是应该更向往自由的生活？对婚姻的琐碎更应该避之不及的态度？
“好吃吗？”
孟漓附和得点头，伸手自然接过对方递来的小碗米饭。
“那如果按照你的想法来看，我更加不是你结婚的理想对象。”
何轩眸光微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孟漓搅了搅碗中的白饭，声音依旧不急不缓：“我不会生孩子。”
她语气顿了顿，可能觉得这话有歧义，又加了一句：“我不能生孩子。”
自从那次中毒引产，她的子宫已经严重受损。当时医生的诊断便是，可能今后都无法享受做母亲的角色。
何轩拿着筷子的右手抖了抖，眼中终于流露出异样的波光。
孟漓看在眼里，是啊，既然是想结婚，那怎么可能避免得了生子的问题。
中国人的传统民族观念，子嗣和传承，绕不开的婚姻大关。
就算何轩现在能接受，他的父母也接受不了。
孟漓以为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搪塞他的借口，只是没想到，何轩在短暂的沉默后，带着薄怒的语气反问她：“值吗？”
这声质问，毫无征兆得撞进她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叫声。
从没有人问过她值不值。喜欢这么多年的宋时，换来千疮百孔的自己，值不值。
孟漓低头，长长的卷发披在胸前，睫毛轻扑扑得颤，丝丝银珠顺着流下来。
如果再早一些多好，早一点，提醒她，孟漓，他不值得你这样。
她或许悬崖勒马，全身而退。
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伤得体无完肤，还这么犯贱放不下。
白色的纸巾出现在薄雾中，孟漓伸手接下，倨傲得抬头擦拭干净。
“心甘情愿的事，有什么值不值。”
动人的双眸下，已经是恢复如常的表情。
豪门三年的历练，让她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先吃饭吧。”
何轩自动切断了刚刚的话题。
孟漓点头，也认真得吃起了饭，她是真饿了。
也不知道何轩是从哪里找到的这家饭馆，虽然菜式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但是吃起来却有别处从未有过的味蕾盛宴。
等她吃饱喝足后，何轩才笑着问：“下次还来吗？”
孟漓点头。只不过这里离她那就是太远了，一个人犯不着跑这么远。
不过，下次可以带琴心过来尝尝其他的菜。
“李琴心说你现在主要的工作是运营自己的小红书账号？”何轩有些好奇得问。
孟漓有些想抽琴心的大嘴巴：“嗯，不算是工作，就是无聊打发一下时间。”
“可以看看吗？正好我工作是做平台运营的。”
骑虎难下，孟漓只好打开手机，将自己的主页推送给他。
没想到，何轩真的认真看了好久。
“你这个账号做得还可以。保持优质输出的话，粉丝上涨会更稳定。不过，如果是拍创作过程的话，会更有亮点一些。”
更何况博主还是一个大美女。
孟漓摇头：“不行。我离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有人将我的照片还发出来过，拍视频会有很多黑粉。”
“倒不一定。你所说的那些事，我之前也多少看过。”何轩不避忌得说，“我觉得这正好是一个机会。”
“怎么说？”
“打造一个离婚后的独立女性生活账号，和豪门宋太太不一样的生活对比。会吸引更多女性的猎奇和共鸣。”
孟漓觉得他说得不错，想法也很好，只是这样子的话，那岂不是又要和之前的生活挂上钩？
“而且，你现在所做的主题方向也可以保留。因为我发现，你的画确实不错。”
何轩说得诚恳，分析得也比较全面，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果然，不管什么事还得要专业的人来干。
孟漓说可以考虑考虑，但具体怎么实施，还需要一个完整的机会。
她不想盲目得去做，得先有个十足的准备。
“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提。”
“好。”孟漓也没有客气。
出了饭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巷子里，墙上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直接隐没在前方的黑暗里。
孟漓穿着一双平底鞋，脚底可以完全感受到石子路的凹凸不平。
来时的时候，她还没发现这竟然是一条鹅卵石铺的路。
何轩没有看导航，在她的前方带路。偶尔停下等她跟上来。
他走一条近道，很快，两人便出了巷子，走到了大路上。
道路两边的霓虹灯，极速穿过的摩托车，行色匆匆的路人，都在一瞬间有片刻的不真实。
好像他们刚从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穿越而来。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他的车停在不远处，开过来的时候，孟漓都感觉还没有一分钟的时间。
等车停稳，孟漓也坐上了车。
跟上次一样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