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苏城推开包厢的门。
涪灵已经醉倒在沙发上，宋时虽然身上有些许的酒味，但是并没有醉意。
他起身经过苏城的身边：“处理漂亮。”
出了包厢门，青色的老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到宋时出来，连忙走上前，给他带路。
两人穿过一楼嘈杂的会场，来到了一个杂物间门口。看到老板，坐在门口抽烟的小弟连忙起身哈腰帮他们开了门。
等宋时进来后，小弟从外面关上门，老板才伸手在一面墙上摸。然后，食指一用力，一道暗门应声而开。
穿过暗门，是一座电梯。
两人坐上电梯，直接来到顶楼。
“这里就是。”老板指着一个房间说，“那我就不进去了。”
说完，老板便原路返回。
整个临海市，恐怕没几个人知道。
这个青色，宋时是幕后老板。
宋时走进房间，来到一个电脑显示器前坐下。
画面正实时播放着刚刚他离开的那个包厢。此时，整个包厢，除了涪灵，还站了三个男人。
——
包厢内。
苏城踢了一脚地上的男人，语气冷冽：“开始吧。”
男人战战兢兢得从地上爬起来，胸前的摄影机跟着一起摇晃。
苏城怕他听不见，又凑到他的耳边，重复了一遍：“记住，录像。我只要视频。”
男人听话得连忙点头。
苏城退出包厢，酒吧老板也已经回来。两人找了一个没人地方，苏城压着声音：“换酒的那个服务员嘴紧不紧。”
“紧，是我亲侄子。您放心，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会说什么。”
苏城点头：“你去忙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好勒。有事您记得叫我哈。”
半小时后，男人拿着着摄影机从包厢里走出来，将一张内存卡递给苏城。
苏城拿着内存卡准备去找宋时，远远便看见宋时的身影已经走出了酒吧，连忙跟了上去。
青色旁边的停车场内，苏城站在一辆劳斯莱斯的后座旁边。车窗摇下一半，露出里面一张绝美无瑕的脸。
“处理视频的时候，将与这里相关的，都要抹去。”
“好。”
临海的夜晚，宋时看到过无数次，但从没有哪个夜晚如此让他沉迷。
司机平稳得开着车，准备驶向别墅的方向。后座的男人却微微启唇，说了一个新的地址。
司机觉得耳熟，等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才想起，是太太住的地方。
只是到达后，宋时没有着急下车。他们停车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孟漓五楼的阳台。
此时，房间内一片漆黑。
看不到任何影子。
宋时从旁边的盒子中，抽出一个烟盒，熟练得点了一根烟。烟头冒着星星点点的光，在这个夜里，分外扎眼。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他，什么都不敢问，只得老老实实得等着。
等到他手中的烟差不多快要燃尽的时候，宋时拿起手机，点开了孟漓的自媒体账号。
她今天发了新帖子。
还是一张丙烯画。
依旧是色彩浓郁的独有风格。
宋时瞳孔缩了缩，她画得是他们在早餐店内的场景。画面中，有老板娘忙碌的身影，狭小肮脏的墙壁和挂扇。
远景有一个餐桌上的客人在吃着早餐。
格外突出的近景却只是一张桌子，虽然没有画到吃早餐的人，但却无声胜有声。
桌上摆着两份早餐，寓意两个人是对立而坐。
但桌上画的并不是他们那天早上点的油条和粥。
宋时眼神向下移，看到了这幅画的名字——《相识》。
是，他们相识的那天早上，也是在一个餐桌上。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
还在读高中，因为和爸爸吵架，他离家出走，去了韶华路那边公寓。
他习惯性得开门进了主卧，只是没想到床上已经睡了一个人。闹了一个乌龙后，他也没在意直接去了次卧睡。
等第二天早上，孟漓敲他的门，喊他起床吃早饭的时候，他才打量起孟漓。
那时候的孟漓，已经十六岁了。留着齐肩短发，老是看着他发呆。
宋时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三明治和牛奶，没什么胃口。对上对面孟漓审视的目光，有些不耐烦：“你老是看着我干嘛？”
少女往嘴里咬了一口面包，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你真人比照片帅多了。”
她说得直接，坦荡，没有任何不好的意思。就是简单得陈述一个事实，确实比校园里广而传之的照片上更好看。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但面上装着不耐烦：“你以后去客房睡，那是我的房间。”
说完，少年又喊来厨房忙活的阿姨，让她把房间重新打扫干净，消毒。
这话是故意说给孟漓听的，但是孟漓并不在意，还在那里帮腔：“今天放假，我跟阿姨一起帮你打扫。”
宋时摁下锁屏，车内又恢复一片黑暗。
那时候，她好像很爱笑来着。不像现在，老是板着一张脸。
伶牙俐齿，倒没有那时候可爱。
手机传进一条新消息。
苏城发来的——1206。
——
发完消息，苏城如释重负般坐上驾驶座，归心似箭得往家里赶。
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苏城才提着一个蛋糕盒回到了家。
客厅一片漆黑，他伸手将灯打开，蛋糕盒被随意放在玄关处的台面上。
换好鞋，苏城打开卧室门，琴心已经睡着了。
苏城轻手轻脚得走过去，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床上的琴心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看到苏城，嘴里嘟囔了一句：“困死了，别搞我。”
说完，又翻过身睡着了。
苏城满足得笑了笑，退出卧室，将蛋糕盒放在了冰箱里。
然后又去到卫生间洗了一个冷水澡。
重新回到琴心身边躺下，苏城侧向她那边，伸手将女人抱在怀里。
怀中的女人皱了皱眉，侧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才展眉安静。
苏城压抑着心中的火，低头在她的额头吻了下去。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福。
苏城在心中不由想起自己那个冷冰冰的老板宋时，这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离什么婚咧！
说到孩子，苏城低头看向琴心，这个，应该也可以提上计划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