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流言还没来得及被皇后的人手传出宫外,皇帝就杖杀了钦天监及一众宫人,就是一向宽容御下的太后都没有劝解的意思,皇后这才惊慌,毕竟她本就不指望皇上会偏向她这一边,她此次计谋最后的环节也还是要通过前朝和太后双方施压,可太后竟然对她不管不顾了!
她眼见事态不对,景仁宫的宫人越来越少,她想‘醒’过来去求太后救她,可不知为何她身体绵软无力,竟然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谁?是谁害本宫?”皇后躺在床上嘶哑着嗓音呼喊,旁边的剪秋眼眶通红,眼底带着不忍和愧疚,她将皇后扶了起来,塞了一个枕头在她腰间,好让她能坐的起来。
“主子,皇上说让您好好修养......”剪秋说着说着便落下泪来。
“你哭什么?本宫不过是老毛病了,你快去禀告皇上,说有人要害我!”皇后抓着剪秋的手,急切道,“肯定是宛答应那个贱人!你快去请皇上过来!”
剪秋闻言却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她将自己的手抠出血印,只是垂着眸缓缓摇头,“主子......”
“好啊!就连你也背叛了本宫是吗?”皇后一巴掌朝她扇过去,只可惜力气不够,只是略略擦过剪秋的脸颊,皇后眼眶中也蓄出泪水。
她一世算计,心机城府至深,怎会不知道是她最爱的人想要她死,可她不愿意相信,宁愿冤枉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贴身奴才也不愿意承认皇上对她会如此狠心。
“好!本宫使唤不动你们了!本宫自己去找皇上!”皇后挣扎着要爬起来。
“圣旨到!”此时景仁宫殿门口传来一声尖锐却极具穿透力的嗓音,那是新任御前总管太监高毋庸的声音。
“是皇上!”皇后的声音激动得带上了些颤抖,眼底涌上无尽的希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乌拉那拉氏深蒙圣恩曾委以重任,协理后宫;然其恃恩而骄,恃宠放旷,纵私欲,进谗言,结党营私,弄权后宫,威胁命妇,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属十恶不赦,终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禁居景仁宫,无召不得出。”高毋庸目不斜视,将圣旨利落地宣读完之后,便朝身后两个小太监挥挥手。
两名小太监,立刻进殿,将皇后粗暴地扶起来跪下。
皇后被这样屈辱地对待,疯狂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她只是发出‘啊呃’的声音,她愤恨地伸手指着高毋庸,嘴巴一张一合。
高毋庸看那口型也知道,无非就是骂他狗奴才,他冷笑一声,“皇后娘娘,您还是接旨谢恩吧!”
两个小太监摁住皇后,帮她完成了接旨叩谢的动作,高毋庸将圣旨放在皇后的头上,“皇后娘娘您好自为之,皇上说了,从今日起,景仁宫就要落锁了。”
皇后不可置信地猛地抬头,心中的怨恨喷涌而出,却只够她做了这一个动作,她的眼睛瞪得十分可怕渗人,可高毋庸摸爬滚打到今日的地位,他自然是见得多了的。
他也不和皇后多做纠缠,只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剪秋,“剪秋姑姑,皇上的意思你是知道的,咱家就不过多提醒了,这就告辞。”
剪秋没有理他,她将皇后扶起来,任由那代表着至高皇权的明黄锦帛掉落在地上散开。
反正她也没几日的活路了,只希望在最后的时日里能尽她最后的忠心。